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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泠……”秦廖喃喃出声。
卫国皇宫内,沈槐等人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即将到来的婚事,却不想此时的西凉已经快要闹翻天了。
“奇怪,兄长怎么还没有回信寄来呢?”余瑶坐在一株槐花树下,盯着稍远处的景色,低语道。
“怎么了?”齐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树下的人,见她失神的模样,便走过去问了一句。
余瑶微微皱眉道:“我半个月前就给兄长寄了一封信过去,按理说现在这信应该早寄回来了,但是我直到今日都没有收到兄长的回信。”
齐寻心大地安慰道:“许是路上什么事情耽搁了吧,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了。”
“可是……”余瑶还想说话,但是转念一想,齐寻说的也不无道理。
说不定是兄长事务繁忙,晚了些时日给她写信,她姑且再等等好了。
“你的皇兄可是近几日就要成婚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倚靠着围栏,看着跟前站着的人。
齐远嗯了一声,往后退了半步。
这女人可是可以徒手拍裂一张椅子的人,他没事还是离她远一点好了,免得自己的头盖骨都被她拍碎了。
“你上回维护我的事情,我还未曾同你道谢。”说到这里,宫阑珊的神色有些复杂。
她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该是最讨厌她的人,竟然会选择出声维护她。
齐远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晚是我喝醉了,而且最后还是劳烦大哥他们几人替我善后了。”
“那我还是应当与你道谢。”宫阑珊站直了身子,对着齐远拱了拱手。
齐远更是不自在了。
其实他记得宫阑珊小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只是不知为何越长越歪。从幼时梳着双环髻,软软地唤他哥哥的软糯小姑娘变成了现在能够徒手碎木椅的……女人。
但是宫阑珊唯一没有变的是还是同小时候一样,喜欢一如既往地跟着他,缠着他说话。
但是齐远见识过了她的武力值,忽然就有些惧怕。于是二人就这样日渐远离,宫阑珊也察觉到了齐远的变化,也开始一日日地疏离他。
她本就是武将世家出身,自小舞刀弄枪。其他姑娘会的她大多都不会。导致她在王城中并没有多少能够说得上话的知心朋友,尤其是在齐远疏远了她之后。
宫阑珊转身就欲离开。
“等等。”齐远看着她离去时形只影单的背影,心下一触,忽然出声喊道。
“我知晓有一家的糕点特别好吃,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去?”说实在的,齐远心底有些许不自信。
他刻意疏远了她,她也不是看不来。而他现在又邀请她与自己一同出去,她该不会拒绝吧……
宫阑珊的动作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齐远,“我吗?”
齐远扭过头不去看她,嘟囔道:“自然是你了。”
宫阑珊勾唇笑了,“那便走吧。”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三日。
这日,宇文栅正在沈槐的殿里,与她一起挑选成婚那日所穿戴的首饰。不想余瑶急匆匆地带着宫女闯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宇文栅诧异地看着额头沁出细汗,一脸焦急的余瑶。
余瑶此刻却是没有心情回应她的话,她步履匆匆地赶到沈槐面前,“阿槐,西凉出事了!”
沈槐皱眉将手中的一个盛着珠宝首饰的匣子放下,出声问道:“西凉怎么了?”
“朝中有人发动政变,意图挟天子以令诸侯,我兄长他们此刻已经逃出王城,朝中局势现在更是陷入混乱。”
沈槐瞳孔微缩,“那易烟呢?”
余瑶无力地摇了摇头,“兄长给我的回信中并没有提及,应当是下落不明。”
沈槐不自知地攥紧了裙摆。
“你有通知齐寻吗?”
余瑶再次摇头,“此时他应该还在上朝,我就先来找你了。”
沈槐沉默了一会,片刻后她起身去了内殿。
宇文栅和余瑶二人自是跟着走了进去。
只见沈槐铺了一张宣纸在桌上,手中握着一支毛笔,沾了沾墨,提笔写了起来。
“阿槐,你这是在做什么?”余瑶不解地看着她。
“写信给我的人,让他们尽快探查一下西凉中的情况。必要时,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兄长或者……易烟。”
那女人虽说和她没有感情,但是她的那份心意她却是感受到了。
余瑶连连点头。
她在闺中时就被保护的很好,即便现在是到了卫国,也别齐寻保护的很好。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出了事,她除了焦急担心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这让余瑶觉得很挫败。
沈槐将信写好,让人送出去后,就起身去了御书房。
余瑶随着她一起去了。
宇文栅倒是和沈槐说了一声,去找墨云了,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人是驻扎在西凉的。
“阿槐?”齐凛一下朝就看见了候在御书房外的沈槐,有些诧异。
“我有事情要与你说。”沈槐神情肃然地走过去,拉过齐凛。
齐凛见她的神情与平日里有些不一样,当下什么也没说,乖乖被她拉走了。
待行至一处无人的地方,沈槐才将西凉的事情与他说了。
齐凛听完后也是一脸讶然。
“我命人即刻赶往西凉,看看能不能找到你母亲的下落。”
出了这样的事情,齐凛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沈槐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她其实更想亲自回一趟西凉,只是婚期将近……
沈槐抿了抿唇,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等回到寝殿,齐凛见她依旧是没在状态的模样,不由得出声安慰了几句。
沈槐摇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
“你是不是想去西凉?”齐凛忽然问了一句。
沈槐诧然地抬头看着齐凛。
齐凛嘴角微微上扬,他好歹与她相处了这么些时日,哪里会猜不出她心底在想些什么。
“我是想过……但是现在……”
齐凛静静等沈槐说完了。
“你若是想去,我就去秉明父皇和母后,将婚期延迟。”
沈槐此刻真的被齐凛惊到了。
她没有想到他竟然对她会纵容到这种地步。
此次婚礼的事情他费了多少精力沈槐是知晓的,而现在因为她,齐凛又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延迟。
“她是你血缘上的亲人,婚期延迟又何妨,你又不会跑。”
夜里,齐问昭和燕语二人也得知了西凉发生的事情。对于沈槐的想法,他们二人意外的都没有反对。
“去吧,若是你这次没有去,或许这将成为你日后的愧疚。”燕语慈爱地看着沈槐,温和地开口。
齐问昭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将一块兵符给了齐凛。
看着那块静静躺在齐凛掌心处的兵符,沈槐心下五味杂陈。
临出殿门的时候,沈槐对着二人深深地行了一礼,而后挽着齐凛的手没入漆黑的夜色中。
对于二人延迟婚期,赶去西凉的事情,余瑶不日就得知了。她原是想随着一起去的,但奈何沈槐和齐寻二人都不同意,她只能作罢。
此去西凉,自是危机四伏,困难重重。她若是去了,恐怕不仅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反而会适得其反,拖累沈槐和齐凛二人。
“阿槐,你们万事小心。”余瑶站在马车下,目露紧张地叮嘱道。
沈槐点了点头,同她和宇文栅等人告别,转身进了马车里面。
由于西凉事情紧急,沈槐和齐凛此行并没与带多少东西,轻车简行,日夜兼程。
直到两日后一声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齐凛一瞬就将车帘掀起,向后看去。
只见召徽穿着一身深色劲装,额上束着一条抹额,巧笑嫣然地看着他们二人的马车。
“……”齐凛。
坐在马车内的沈槐看见齐凛的身子像是僵在那里不会动弹,不由得跟着探出脑袋向后看去。
然后两个人齐齐僵住了。
“阿槐。”召徽笑着同沈槐招手。
“你怎么来了?齐寒呢?”沈槐皱眉问道。
召徽策马行至二人身旁,“易烟于我有恩,此次西凉缝遭此难,我自是要去的。”
“齐寒同意了?”沈槐下意识地朝她身后看去,但是并没有看到齐寒的影子。
“他哪能同意呢。”
“那你?”沈槐看向召徽的眼神有了几分微妙。
“将他打晕了,我就出来了。”召徽笑着答道。
齐凛紧跟着也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她。
就这样,行程中又添了一个召徽。
召徽早先年到底是四处游荡,野外生存经验丰富的人。有了她在,沈槐和齐凛二人一路上倒是避免了不少琐事。
“等过了这里,就该是西凉的王城了。”召徽勒住缰绳,神情复杂地看着那座城墙。
此时城墙上都站满了士兵,城门外也布满了来回巡查的士兵。这一切,无不昭示着此刻西凉王城局势的紧张。
沈槐和齐凛乔装打扮了一番,原来跟着他们的静远和步摇二人则是低眉顺目地站在二人身侧,一副温顺纯良的模样。
这落入那些甲士的眼中,便是一对在寻常不过的夫妇二人。
沈槐又编造了一通说辞,说是自己有重病的长辈在城中,他们几人现在赶着去见她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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