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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今日的朝局来得匆匆结束的也匆匆,殿中官员皆是愣怔。可能拍板的人都走了,他们便是在殿中站成石头也不顶用啊。因此之下,众人叹息了几声之后便鱼贯着出了大殿,就连一直跪在中央的蒋愈都站起身来离开了,唯独铁青着一张脸的方轶,望着走在最后头的徐泽,一双锐利的眼睛就好似要把对方给看穿。
“我说你这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几步追上前去,直到前面的同僚都走出去很远了,方轶才压低了嗓音开口责问。尽管他十分努力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可和他熟稔如徐泽,还是很轻易地就从中感受到了被压抑的怒火:“方才那么好的时机你为什么不趁势推上一把?你可是堂堂的帝师啊,你的一句话可比我们说上一篓子都要管用,可你居然始终一言不发!”这也太不像是刚正不阿的徐相爷能干出来的事了!
“说?你要我说什么啊?”双手背负,徐泽缓缓地踱着步子,面色平静地恍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徐恪那小子的影响,反正自打他回来之后,自己对一应朝事的心思就更加的淡了。他倒不是存心想要在方轶面前装傻,只是牧凉现在的腐朽已经明显蔓延到根本了,光靠一两个人那是绝对无法力挽狂澜的。他看透了也想通了,自然不想再去当那出头的椽子了。
“自然是要陛下尽快敲定统领人选一事啊!”要不是徐泽和自己乃是多年老友,方轶简直想卡着他的脖子吼上一通了:“老东西,你是不是在家幽闭太久,被关成个傻子了?”
“你也知道我被咱们这位国君陛下给幽禁了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徐泽对他的急切置若罔闻:“牧凉有史以来受到这等待遇的帝师大概也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吧,你又凭什么认为他会听我的话呢?要是这层身份真这么管用,我先前至于沦落到那般地步?”
“那你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吧!”哭笑不得地回了一句,方轶对他今天的表现实在是不能够理解:“徐泽,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是记恨上你那个学生了。牧凉现在可是要紧关头,咱们不能挑在这个时候意气用事的。你这么个明白人,总不至于这会儿犯起糊涂来了吧?”虽说经过上次那回,他确实也对林祺风这位国君多有失望,但此一时彼一时了。大敌当前要一致对外,这一点他还是拎得清的。
“意气用事的可不是我。”嗤笑出声,徐泽干脆停下脚步,转身直视着自己的这位老友:“方轶,我问你,如果我刚刚跟着你们一起一味催逼,你觉得陛下会让谁出来担此重任?”
“这……”没想到他会突然有此一问,方轶紧跟着住了脚,一时却还来不及想得那么深入:“朝中如今得用的武将也不是很多,龙虎两师那边的局面不甚明朗,怎么着也得派个经验丰富的人过去……”
“不单单是经验丰富,这个人的资历还得压过安天河或者至少与他齐平才成。”直截了当地接过他的话头,今日秉持着沉默寡言风格的徐泽在此时忽然变得犀利了起来:“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职责不明,将帅不和。眼下安天河昏迷着也就算了,可他受的终究不是什么重伤,保不准这边派过去的人还没到他就醒了。到时候,两个人若是意见相左,底下的军士到底应该听谁的?朝中余下的武将大多是青年才俊,撑死了也就能到廖明畅的地步,又如何能弹压得了安天河?所以,如果我们非得逼着陛下即刻决断,恐怕这个人选就得非你不可了。”
“不是,我去又有什么问题么?”方轶双手报臂,一脸不赞同的模样:“难不成你还嫌弃我年纪大了,怕我再上不得战场了?”他本没想着要亲自出马,对于给安天河收拾烂摊子,他心里其实也是抵触的。不过听徐泽这么一分析,刚刚那种情形之下,似乎他顶上去也就是赶鸭子上架了,回避不得。他倒也是可以接受的,只是徐泽这话听着就让他不舒服。
“我嫌弃你干什么!”再一次有了对着他翻白眼的冲动,徐泽难得觉得方轶也有不开窍的时候:“你还没看出来么,分明是那一位不想让你再上战场才对。”
“怎么,他还担心我抢了平宁王府的战功?”方轶听得越发纳闷了:“他就那么护着安后的娘家,以至于连国家安危都不顾及了?”林祺风那小子会混账到这种地步么?
叹了口气,徐泽努力耐着性子继续给他解说:“咱们的这位陛下可还没到这般长情的地步。可是你也不想想,你前去驰援,难道还真就让你一个人孤身前往么?粮草转运、物资押送,再加上这些日子在对战贪狼族时的人员伤亡,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再调派人手给你吧?而龙虎两师已经是国中精锐了,尚且被困在草原上不得动弹,你带兵前往,总不见得再带寻常部队吧?”
“鹰豹两师……”被他这么一分析,方轶不禁咽了口唾沫,这才堪堪回过神来:“你是说,他不想让鹰豹两师的兵权落在我的手上,他……他在忌惮我!”忌惮到连前方战事的胜败都顾不得了,哪怕安天河那边已是兵败如山倒,林祺风也不想再看到自己露脸了!这,这是何等扭曲又丑陋的帝王心术啊!
方轶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那力道之大,连骨节都在咯咯作响,可他除了用这种方式来发泄以外,也根本别无他法了。
“他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分权制衡,全然不顾前线将士的生死,这还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学生啊。”长长地出了口气,徐泽望着方轶骤然黯淡下来的眸光,不由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承认吧,他已经不值得我们再为之抛头颅洒热血了,牧凉得此际遇,实在是天意,再不是人力可以挽回的了。”
方轶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最终也只能无力地松开了双手:“那……我们难道就由着他去?”
“听天由命吧。”抬眼望向天际的云卷云舒,徐泽的神情也禁不住染上了几分落寞:“他早已有了抉择,只等着看他最后带给我们的是怎样的一个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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