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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妧笑道:

“即使在街上看到承儿,也知道是皇叔的孩子。”

甯承很规矩的给两人行了礼,便站到了甯昤和泫中间,背着手看着面前的堂哥和堂嫂。

泫捣了下他的脑袋:

“都是自家人,就不用端架子了。”

甯承委屈的看向甯昤,甯昤搓搓他的脑袋:

“端的好,爹支持你!”

甯承得意的向泫一扬下巴。

这小表情逗的几人又是一通笑。

甯焽觉得有人扯他衣服,低头看是甯勐,甯勐和甯婍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也是个漂亮的娃娃,只不过甯婍看着比较调皮,甯勐看着比较乖。

甯焽又蹲下身,甯勐问道:

“爹和娘说你是我们的堂哥,很厉害。”

有了甯婍的教训,甯焽没再随便抱甯勐:

“对啊,我就是。”

甯勐伸开双手:

“哥哥抱。”

甯焽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把小人人抱了起来,喜欢的不得了。

甯勐眨巴着无辜的双眼:

“勐儿好喜欢哥哥,哥哥能一直抱着勐儿吗?”

甯焽高兴,三孩子就这个孩子跟自己亲,连连点头答应:

“好,哥哥一直抱着我们的勐儿。”

蒋妧看到自己怀里的甯婍捂嘴偷笑,再看甯昤、泫和甯承,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再看向傻乐的甯焽和天真无邪的甯勐,怎么觉得甯焽似乎掉坑了呢。

几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屋,蒋妧让人把给孩子们带的东西搬到屋里,有书、女孩玩的玩具,还有男孩玩的木刀木枪,蒋妧不好意思的说:

“也不知道孩子们喜欢什么,把孩子玩的,都弄来了。”

甯承去翻书看,甯勐翻了翻女孩们玩的东西,还想翻翻书,但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爬回甯焽身上,好像怕甯焽跑了般,唯有甯婍,拿着木刀跑园子里疯去了。

泫起身说到:

“我去看看弥叔,再盯着点这个疯丫头。”

甯焽听弥叔在,很是高兴:

“弥叔也在啊,我去看看弥叔。”

说着便要放下甯勐。

甯勐却勾着他的脖子,有些委屈的说:

“哥哥说要一直抱着勐儿的。”

甯焽一愣:

“哥哥去看看弥叔就回来抱勐儿。”

甯勐更委屈了,憋着个嘴,眼泪汪汪的说:

“可哥哥说了,要一直抱着勐儿。”

还特别加重了“一直”的声调。

甯焽此时才觉得自己貌似掉坑了,但仍试图解释给甯勐听:

“哥哥出去一下就回来。”

甯勐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眼泪都流了出来,转头带着哭腔对甯昤说:

“爹,哥哥说话不算数!”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甯焽怎么欺负他了。

甯昤憋着笑对甯焽说:

“说话就得算数,承诺之前就得想好能不能做到,不能做到的话,就不要轻易承诺。”

甯焽无奈,只得抱着甯勐去看弥叔。

甯承扒门上看了眼,返回来爬到甯昤的腿上:

“爹,堂哥今天要惨了。”

甯昤给他剥了个橘子:

“你今天怎么这么乖?”

甯承嘴里嚼着,眼睛盯着甯昤又再剥的橘子:

“勐儿说他要欺负堂哥,那我就不出手了,不然堂哥多可怜啊。”

甯昤大笑,蒋妧却一头冷汗,感情这厉害的还没出手呢。

甯昤对蒋妧说:

“见笑了,见笑了,三个孩子被他们娘教坏了。”

蒋妧笑道:

“我倒觉得孩子们很有灵性。”

正说着,甯婍脸抹的跟花猫一样跑了进来,一进来就扒在了蒋妧腿上,两眼冒光的看着她:

“堂嫂,堂哥和娘说你是大将的孙女?”

蒋妧点点头:

“是啊。”

甯婍把木刀塞到她手里:

“教我!教我!”

蒋妧向甯昤行了礼,带甯婍出去了。

没过多久,饭菜便好了,蒋妧在园子里看到甯焽抱着甯勐,甯勐端着个盘子,可甯勐故意将菜盘一会往这边斜,一会往那边斜,菜汤便一会从这边流,一会从那边流,甯勐怪甯焽没抱稳,甯焽不得不一手抱他,一手再扶着菜盘。

吃饭的时候,甯勐还是坐在甯焽身上,一会要这个,一会要那个,甯焽都没怎么好好吃,全顾他了,一桌菜吃完甯焽也没吃几口,眼巴巴的看着清儿他们把空盘子收了下去。

蒋妧悄声问甯婍:

“你哥哥要是出手的话,会怎么样?”

甯婍想了想说:

“堂哥或许会被整哭吧。”

蒋妧扬了扬眉毛:

“那你呢?”

甯婍撇撇嘴:

“我才不屑这些呢,勐儿那个笨蛋,这种小把戏也只有堂哥才会上他的当。”

蒋妧有些吃惊:

“那你们三个谁最厉害?”

甯婍毫不犹豫的说:

“哥哥,然后是我,最后才是勐儿。”

蒋妧有点想擦汗的想法,最不厉害的都把甯焽整成这样子,若甯承出手,或许甯焽真的会哭吧,想着想着突然有点想看甯焽被整哭的样子,悄声说:

“那下次让你哥哥出手如何?”

甯婍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的说:

“不行,这次是要给堂哥个教训,娘说都是一家人,要团结友爱,要整就整外人,特别是那些坏蛋,往死整都没事。”

蒋妧又暴汗了,即有些同情又有些庆幸的看了眼甯焽。

菜盘撤了下去,甯焽失望的舔舔嘴,甯勐从他身上爬了下来,甯焽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此时甯勐没了初见时胆小、乖巧的样子,一手扶着桌子对甯焽说:

“堂哥感觉如何?”

甯焽眨眨眼,不明白什么意思。

甯昤说道:

“焽,今天是给你个教训,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个孩子,你要小瞧别人,某天这个人或许就会让你栽大跟头。”

甯焽还是有点不明白,甯昤讲的道理,他都听明白了,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隔五年回来第一天就给自己这么大个教训。

泫看他没明白,接话说到:

“你刚去昊国第二年,采取了蒋将军说方法,果然他们聚集起来引发暴动,可你却小瞧了他们,认为他们只是一些乌合之众,指挥频频出错,导致最初几仗接连失利!那些兵士的生命,不是任由你去挥霍的,他们的死是要有价值,不能为你的失误去负责!”

甯焽现在明白了,皇叔、皇婶为这事憋了一肚子火呢。

蒋妧也有些吃惊,当初那几仗,甯焽确实指挥失误,气的爷爷回家就开骂,没想到他们居然用这种办法来教训甯焽。

甯昤接着又说:

“不要以为对方看起来无害就是小瞧,你皇婶在皇宫的那几年,你不都在一旁看着吗?怎么没学到点什么!”

甯焽心里一震:

当初皇婶就是靠装疯卖傻才在叶蓁手里存活了下来,就是因为她看起来很无害的样子,叶蓁才轻视了她,在后宫算计那么多年,没想到最后栽在了皇婶的手里。皇婶是被叶蓁和甯皛逼的不得不反抗了,如果碰到个使坏的,自己也同叶蓁一般轻视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以后焜昱国都要交给自己,可不能让焜昱国变为第二个昊国,在昊国这五年,一个好皇帝的重要,感触太深。

这才知错的点点头:

“是,皇叔,这个教训我记着了,会牢记一辈子的。”

甯昤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甯承和甯婍在外面看着,看到这个场面,对身后的墩、袅、清儿挥挥手:

“可以进去了。”

甯焽看他们把吃的又端回来,而且一看就是刚做好的,不解的看看甯昤和泫。

甯勐轻咳了声:

“教训给你了,但我们要收学费。”

甯承和甯婍扒在桌边点点头。

甯焽被他们整怕了,有些心虚的问:

“学费,咳,学费是什么?”

甯承抢先说:

“我们要糖葫芦!”

甯婍和甯勐也随声附和道:

“糖葫芦!”

甯焽看看他们三个:

“只要糖葫芦?不要别的?”

甯婍想了想说:

“东街那家的好吃。”

甯勐说:

“东街东头那家好吃。”

甯婍鼓着腮帮说:

“那家好吃!”

甯勐不甘示弱的瞪着她:

“东头的好吃!”

甯承看着甯焽说:

“堂哥看着办吧。”

甯焽擦擦额头上的汗:

“两家都买,两家都买。”

甯婍和甯勐不吵了,还相互挤眉弄眼的。

泫把吃的往甯焽面前推了推,对他们三个说:

“行了啊,适可而止,过犹不及。”

三人让袅他们把蒋妧给的东西般到了他们那,屋子里终于安静了,甯焽迫不及待的一样一样吃着。

滕玊自从雷勖的案子后,好不容易聚拢过来的势力散去了大半,他现在唯一还算支撑的,就是与甯昤还有姻亲,收敛了之前的乖张,为人低调和善,跟甯昤说话不像之前那么强势,多了些讨好的意味,这样更是让甯昤看不起,加之滕珒现在的变化,甯昤更是厌恶这对父女。

滕玊正烦心着该怎么拉拢势力时,滕珒来看他了,滕玊现在见到这个女儿就烦,嫁进奕王府这么多年,没抓住甯昤的心,居然还没生个一儿半女,泫进王府才多久,三个孩子,一个个鬼精鬼精的,甯昤把母子四人都快宠上了天,自己的女儿是正妻,却快要被人遗忘了,除了一些必须带正妻的场合,甯昤带的都是泫,滕玊想起这事就想撞柱子去。

滕珒进来给滕玊请了安,然后坐到自己座位上。

滕玊看看自己女儿,暗自叹口气:

“珒儿,过的可好?”

滕珒有些冷的说:

“父亲认为我过的可好?”

滕玊一听就火了:

“你自己不努力,现在却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是我让你不抓住奕王的心吗?是我让你不生孩子的吗?你那是个什么肚子!这么多年,好歹的下个蛋啊!”

这是滕珒最不愿提起的事情,她嫁进奕王府多年,但甯昤碰她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而且每次事后都给她喝避子汤,没有孩子是她的错吗?但不敢也不能给滕玊说。

长叹了口气:

“父亲不觉得奇怪吗?泫这个莫名出现的人,一下就把皇上、奕王、韫王、骥王还有继后的心都抓住了,父亲不觉得奇怪吗?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啊,怎么能对这么个不明来路的人如此上心?”

滕玊想了下问:

“你想说什么?”

滕珒看着滕玊:

“父亲,这个女人是真的会妖术!”

滕玊皱起了眉:

“你有什么证据?”

“难道这些人对她如此上心还不是证据吗?”

滕玊听完当即抓起茶碗就砸在了她脚边:

“你少给我说这些没凭据的话!当年黄家就是因为这个,差点满门抄斩,你还在这里说!不给我拿出真凭实据来,就把这个咽回肚子里去!”

滕珒缩着肩不敢再说话。

滕玊缓了口气:

“珒儿啊,咱们家的情况你还不清楚吗?你得抓住奕王的心,只要抓住奕王的心,不管你怎么说,奕王都会偏着你,明白吗?你只想着如何对付泫,是没用的,就算你把泫整走了,奕王还会再找其他女人来,关键是要把握住奕王,奕王假死的那些日子,你还没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滕珒暗自叹口气,看着脚边碎成一片的茶碗,她哪里不知道啊,可是,她现在还有机会抓住甯昤吗?甯昤可是已经知道她在外面找面首,没休了她都已经是甯昤的仁慈了。

回到王府,听到隐约从泫院子里传来的笑声,大人、小孩都笑的很开心,回到自己的院子却一片清冷,种了那么多喇叭花,还精心的把它们盘成各种形状,可甯昤来了那么多次却没提及一句,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屋子里,躺床上便不想动了,如果能就这么一直睡着别醒,该多好啊。

西晋亡了,其皇族琅琊王司马睿、西阳王司马羕、南顿王司马宗、汝南王司马佑、彭城王司马纮带着残余的人,渡过长江到南方避难,琅琊王司马睿在建邺(今南京)重建晋朝,史称东晋,因此有“五马浮渡江,一马化为龙”的说法。

虽然晋室重建,但其影响力已经太小了,其疆域,基本上就是鸡肚子那一片。与之前三国时期的孙吴以及其后南北朝时期的宋、齐、梁、陈,合称为六朝。

而焜昱国处在动乱的北方,周边一直不安静:西有前凉,虽然目前还是同盟,但这种国与国之间的同盟,很不靠谱;东有后赵;北方还有鲜卑族闹内讧,南边还有前赵。

甯晟还一直惦记着泫说的石勒,但,在刘曜篡位登基改国号时,几乎同时石勒在襄国(今河北邢台)自立,称赵王,史称后赵,因为统治者姓石,也有的称其为石赵,于是汉赵被分为了前赵和后赵。

这个石勒行事狠辣,甯晟不认为这样的人能成为同盟伙伴,依然与前凉关系很好,因为有前凉做后盾,前赵、后赵尽管垂涎焜昱国,但还都得掂量掂量,再加昊国一战,焜昱国扩大了版图,而且几乎没有阵亡兵士,昊国都城更是一晚上便攻了下来,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他们认为是“招兵”了,也有些忌惮焜昱国,当然,知道“招兵”是怎么回事的,除了甯晟、甯昤和泫他们四人外,只有霍久知道,兵士们并不清楚霍久让他们在火堆前周围又蹦又跳的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招兵”的仪式,因此外人是真的以为“招兵”了,尽管从昊国将领那里传出了真相,可相信的人太少。

即便如此,甯晟也不敢放松,北边鲜卑部落闹内讧,指不定某天就城池失火殃及池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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