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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苏文就遵照春陀的吩咐来到了中尉署临时设在蓬莱县的府衙。
“禀王公,此乃尚席令处在陛下东巡路上所有饮食的档案,春公特命我将其交付于中尉署,还请王公查验。”说话的时候苏文就将几份竹简递给了一个中尉衙门的小吏。
王温舒从小吏的手中接过竹简,拿起来简单地看了一下后道:“有劳苏黄门辛苦这一趟了。”
“王公客气,这些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苏文面色平静地答道。
“苏黄门且请稍待片刻,我等一下还有些话问你。”
“喏!”苏文说完就低眉顺目地站到一旁。
王温舒说完就直接低头看起最后一份竹简,上面是尚席令对最近几天对天子饮食的档案记录。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多时辰,王温舒才将天子东巡路上的一切饮食方面记录的大致看完,于是手中的竹简放下,抬头看向正规规矩矩站在下首的苏文问道:“敢问苏黄门,春公昨日领旨后可曾下令将宴会当日服侍的宦官、宫女以及庖人收押?”
“春公未曾下令收押那些奴婢,只是将黄门令何公、尚席令赵公、内者令郑公、御府令丞高公召集到一起,并向赵公问询了冠军侯暴病当日之事,在那之后又与诸公商议了整顿禁中一事。”苏文稍稍想了一想,然后答道。
“春公老成持重,如此处置本官甚是佩服。”王温舒笑着说道。
只是在心里却是在暗自不爽,“春陀这还真是人越老胆子越小,办起事情来也是唯唯诺诺的,连这等禁中抓人的事都不敢沾,非要留给去我做。”
王温舒倒是有些明白春陀为什么会这样做,无非是怕事罢了。
天子给春陀的任务昨夜就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一是追查禁中是何人与外人勾结;二是严加整顿禁中,让奴婢们懂规矩。
所以春陀把整顿禁中的事情大张旗鼓地张罗起来,而对于追杀下毒者的事就这么敷衍地查问了一下赵谦,就是但求无过,不求有功。
春陀再担心下令抓人审问的过程中,这些参与到阴谋中的小人物可能直接自杀或者被自杀。如果由春陀下令收押这些人,那中间发生自杀之类的问题就必定是他这个六百石宦者令的事情,天子也会觉得他办事不力。还不如直接将此事推脱给中尉署,好坏也与他没有干系。
想到这里,王温舒又说道:“既如此,那苏黄门先回去吧。还请黄门代我向春公致意。就说春公盛情,我一定铭记于心。”
“喏!”苏文应完就躬身行礼离去。
等到苏文走出厅堂后,王温舒便向之前一直在厅中坐着的中垒丞杨琦问道,“中垒丞,不知你对这个苏黄门刚才所讲的事情有何看法。”
杨琦皱着眉头答道:“回王公,宦者令春陀行事如此拖沓,对中尉署查案甚是不利。陛下昨日傍晚就命宦者令去办追查与整顿这两件事,蓬莱城中的贵族、官员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了。若是我等行事迟缓,恐怕事情有变。依下官所见,还是先将当日服侍天子的宦官、宫女、庖人收押,待下官细细审问后再论其他。”
“无妨,已经不急于这一时。就如你刚才所说,禁中的消息对宫外并非是什么秘密,该知道的人必定是都知道了。既然宦者令那里已经耽误了一夜,那再晚上一点时间,事情也不会更坏。说不定有人为了急于保住秘密,反而会行事孟浪给我们留下了线索。”王温舒不以为意地说道。
沉默了片刻后,杨琦道:“王公言之有理,是下官心急了。”
“中垒丞忠心王事,心急一些也是应当。若不是宦者令行事拖沓,我也想早一些将这些人抓进牢里,加紧讯问给陛下一个交代。现在的局面,行此敲山震虎之事也只是无奈为之。照我所想,如果幕后之人若是聪明一点,就应当继续按兵不动才是,所以敲山震虎怕也是无功而返。至于冠军侯中毒一事,本就不是三五日内可以能查清的,中尉这里需当仔细查探,务必要给陛下一个满意地交代。”王温舒苦笑着说道。
杨琦点了点头,认可了王温舒的这种处置方式。心下也是慨叹不已,不愧是张欧之后任职时间最长的一任中尉,在近二十年中的历任廷尉及中尉里能力也称得上是出类拔萃的。再就是面对这种不利的局面也能泰然自若,光是这养气的功夫就比他这种六百石强得多。
想起之前的四天里,中尉上下几乎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因而耽误了查案的最佳时机,杨琦的心中也是颇为无奈。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天子东巡,中尉署负责的主要责任就是负责一路上的安保工作,谁能想得到还会有这种突发案件交由他们处理。
尤其是此事涉及到天子和冠军侯等贵人,东莱郡守等地方官根本无法处置,也只好安排缺兵少将的中尉署全权处置此事。因此,中尉王温舒的第一条命令就是从东莱郡国抽调人手配合查案,这三四天下来,中尉的人手才算是差不多配齐了。
再一个,冠军侯中毒之事此前也并未得到确认,还有几个太医认为冠军侯乃是水土不服之症,天子也没有命他们直接大索禁中。而且没有杜信及太医署的最终诊断让天子下定决心严查此事,以及冠军侯病情好转,中尉也不太方便直接就在禁中大招旗鼓地抓人。
此时在天子的心中,终究是冠军侯的身体状况最为重要。若是在办案的时候惊扰了尚在重病中的冠军侯,天子说不定还要迁怒到他们中尉署的身上。
“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还请王公明示。”杨琦问道。
“等!一个时辰之后,本官会先入宫向陛下请旨,等将那些人收押入狱后就由中垒丞带人去讯问了。”王温舒吩咐道。
“谨遵命!”杨琦当即应诺道。
“对了,刚才那个小黄门苏文的行事,中垒丞也看到了,觉得此人如何?”说完了正事,王温舒又捻着胡子,饶有兴致地问道。苏文之前的应对很有条理,和宫中的其他小宦官颇有不同之处的。中尉署的人在看人这方面还是颇有些本事的,因而他打算问问杨琦这个中尉署老人的看法。
“下官与苏黄门只是初面,并无太多印象。只是在王公命他等候的半个时辰中,苏文的眼神一直平静无波,可称沉稳;兼之行事颇有法度,却是与其他小宦官有所不同。”杨琦回忆了一下苏文在中尉衙门的种种举止,轻声回答道。
“是这样吗,那着实是不简单了。我也只是觉得他的应对很有条理,倒是个机灵的。宫中的那些小宦官我也见过不少了,多半都是表面上并无异样,实则是眼神就暴露了心事事,多是一些耐不住性子的愚人。苏文的行事既然不同凡流,日后说不定会在宫中有所成就,。”
“得王公慧眼识人,这个黄门的命数看起来不错。”杨琦附和道。
王温舒闻言笑了起来:“只是个有可能而已,能不能成就要看天意了。宫中的宦官成百上千,又有几人最终能成为春陀这等六百石。”
对于王温舒这种秩中二千石且手中权力不弱于九卿的中尉而言,一个如苏文一般的小宦官实在是不值一提。在两千石以上高官的眼中,也就是春陀这种皇帝的近侍大宦官勉强能够和他们做到平等交流。
作为朝中大臣,在皇帝身边有一两个交好的宦官通传消息极有必要的。王温舒本来就与永巷令宋仪、御府令丞高昌交好,之前的这条宫中消息渠道还算畅通。
只是这一次有些不一样,春陀已垂垂老矣,赵谦又在这次漩涡的中心,其他大宦官说不定也会在冠军侯中毒一事上有所牵连,宫中的形势未来几年中应当会有大变。正因为苏文的水平看起来还算不错,所以王温舒打算下一招闲棋试试——暗中结交一下这个小黄门,过上几年可能还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结束了和杨琦的对话后,王温舒再一次查看起了苏文带来的那份档案,想看看其中还有没有什么线索被他遗漏了。
当日宴会服侍的宦官、宫女有六十余人,这些人都有接触到贵人饮食的可能性,从嫌疑上讲也是三个环节中最高的。到底是谁与宫外勾结,就等一并收押之后就看杨琦和狱吏的手段了。
蓬莱县尉徐安的嫌疑相对来讲要小一点。因为中尉统辖北军的缘故,王温舒和地方军方代表也有过几次接触,徐安此人的行事风格颇为圆滑,不像是这种胆大包天之人。而且作为故松兹侯徐偃的亲侄孙,徐家人再怎么落魄犯不着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掺和进这件事里。向天子敬献本地特产,估计也是例行公事居多。
至于说魏亭等疱人身上的嫌疑,王温舒的看法却和春陀、苏文不大一样。在他看来,魏亭等人出手的可能性应该比服侍的宦官、宫女更大,毕竟一句调制时的失误就是一个很能说得过去的解释,这样一来冠军侯中毒一事也会更像是一场意外而非阴谋。
“王公,时辰差不多了。”中尉署的小吏提醒道。
正在沉思的王温舒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了。”
很快,中尉署的吏员就准备好了王温舒的出行仪仗,一行人便径直去了行宫。
“陛下,中尉求见!”天子刚刚看过了霍嬗没多久,就有小宦官进来禀报。
天子闻言,就道:“宣!”
片刻后,王温舒就在小宦官的引领下走进了正殿,行礼拜道:“臣中尉王温舒恭问陛下圣安!”
“中尉免礼。”天子摆手道,然后对王温舒身侧的宦官吩咐道,“章厚,给王卿赐座。”
“喏!”章厚随即在御阶之下的一侧为王温舒准备好坐席。
“王卿见朕,所为何事?”
“陛下,臣此来是为了请旨。臣欲将五日前宴会上服侍天子的宦官、宫女,疱人魏亭,蓬莱县尉徐安一并收监,等候讯问。”
王温舒心下暗暗叫苦,没想到自己来的还挺不是时候的。天子此时的心情看起来非常好,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前几日要柔和了许多,想必是冠军侯那里的情况很不错。可现下自己却非要拿了这种烦心事来打扰,这不是找不痛快吗?
“朕准了!若遇事不决,朕许王卿便宜行事。”
没触到天子霉头的王温舒大喜过望,赶忙行礼道:“臣必不辱使命!”
就听着上首的天子接着又说道:“朕本欲在蓬莱停留七日以待冠军侯的病情稍愈。可是依太医药丞杜信所言,冠军侯的病情实不宜与朕一同北巡。因此朕打算将冠军侯留在此地养病,等他病情好转后直接回返长安。王卿也留在此地继续查案,朕将与你一曲期门军,一是为了查案,二是为了充当护卫,务必将冠军侯平安送回长安。”
“臣遵旨!”王温舒拜道。
王温舒对这份多出来的安保任务并没有如何担心。期门军本就是大汉最为精锐的军队,有一曲期门军共计一千人作为护卫,一路上绝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盗匪找死。而之前对冠军侯下毒的幕后黑手,既然一击不中也肯定是要偃旗息鼓一段时日。因此,从内到外,冠军侯的护卫工作可谓是万无一失。
他本人也很乐意接下这份额外的护卫任务。
作为大司马霍去病的独子,冠军侯霍嬗从七年前就继承了父亲的爵位,是与国同休的列侯,汉室的顶级勋贵。此外,刚满十岁的霍嬗还是朝野之中一大政治军事集团的精神领袖和未来领导者,成为下一代军中领袖都是眼见的未来。
王温舒是一个阳陵出身的“有活力的社会组织”小头目,官至中尉已经是他这个出身的极限。和这位军中势力极大的冠军少侯亲近,也是在给自己未来领军出征做个铺垫。汉家旧制:非有功不得封侯。作为一个很有野心的大流*氓,王温舒的志向也远不止一个中尉,他也想着裂土封侯为子孙立下百世之基。
作为大司马霍去病的独子,冠军侯霍嬗从七年前就继承了父亲的爵位,是与国同休的列侯,汉室的顶级勋贵。此外,刚满十岁的霍嬗还是朝野之中一大政治军事集团的精神领袖和未来领导者,成为下一代军中领袖都是眼见的未来。
王温舒是一个阳陵出身的“有活力的社会组织”小头目,官至中尉已经是他这个出身的极限。和这位军中势力极大的冠军少侯亲近,也是在给自己未来领军出征做个铺垫。汉家旧制:非有功不得封侯。作为一个很有野心的大流*氓,王温舒的志向也远不止一个中尉,他也想着裂土封侯为子孙立下百世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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