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斗智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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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启凯并不适合在香精香料车间干，从他来到车间的第一天，就表现的格外水土不服，用他的话说，香精车间的高压管理，是典型的个人英雄主义，虽说还没黑暗到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地步，但是非曲直只有一个评判标准，这个标准就是王广智！而且王广智格外乐忠于与人斗，他似乎能在这个过程中享受到成功的快*感。

不过杜启凯没有知难而退，他也是一个斗士，斗士遇到斗士，总要过两招看看！于是，杜启凯隔三差五就要找王广智辩论一番，杜启凯这小伙儿最大的优点就是一般不会生气，即便很生气也不会失态，这一点正好克王广智，每次两个人对峙，三言两语之后，王广智就蹦了起来，而杜启凯就一句话：“王主任，你要冷静！”

王广智不傻，两个人职位不对等，一旦吵吵起来，丢人丢份的只能是他，所以在蹦了两次之后，他痛定思痛，咬牙发狠，一定要让这小子心服口服！

王广智是冷静下来了，但火气不消，憋了一肚子的火总要找个发泄对象，于是，张宝胜和苏东荒跟着倒了大霉，自从杜启凯分过来之后，俩人就没正常下过班，王广智明摆着找茬，找茬的理由是卫生打扫的不好，打扫不好只能下班以后留下来继续打扫。

苏东荒无所谓，他住公司宿舍，几点下班都没事儿，张宝胜可惨了，他住在市里，每天都要坐班车回家，杜启凯来了之后，赶不上班车是常有的事，只能溜达着去坐公交车，苦不堪言，一个月之后，张宝胜苦着脸找到杜启凯：“你小子怎么这么倔，差不多得了！”

杜启凯一脸的不甘和郁闷，眼看着一家人跟着遭殃，他心中有愧，只是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跟小人斗你就不能光明正大的来！能屈能伸才是王道，你先表面上服个软，让他麻痹大意，再慢慢找机会~~”苏东荒将杜启凯拉到一边小声劝道。

调整了一段时间，杜启凯终于服软了，不仅如此，还很无耻的表现出被征服的状态，这让王广智得意的差点儿飞起来，逢人就说自己怎样怎样擅长管理，不急不躁循循善诱，将一个暴躁的年轻人改造成材。

历时两个月，班上终于消停下来，此时已经数九寒冬，晚上接近零下十度，寒风呼啸，装置上根本无处遁身，夜班的时候相当难捱，虽然穿着棉袄棉裤，外面还裹着公司里发的军大衣，还是冻的站不住人。

车间有个很大的热水罐，既背风又暖和，没事儿的时候大家就聚在那个地方取暖，深更半夜的，一暖和了就容易打盹，盹的很浅，一来人接着醒过来，这种情况大多数人都理解，虽然违反规定，但没人强制要求必须离开热水罐，值班长每隔一段时间就出来溜达溜达，过来溜一圈大家就明白什么意思，一个个起身，该巡检的巡检该干活的干活。

要说总有特别招人厌的人，值班长徐智坤就是这种人，用杜启凯的话说，这是一个特别爱装逼的人，装起逼来凛然不可侵犯！在他的班上，任何人不准靠近热水罐！徐智坤开会的时候拍着桌子喊：“我不管别的班怎么样，在我的班上，就是不能在热水罐边上坐着！有人跟我说光坐着暖和，不打盹！告诉你，我不信！我们干工作要主动往前看，等你打盹被值班领导抓住了，什么都晚了！”

徐智坤狠就狠在，在他班上，不光不能靠着热水罐坐，任何地方都不能倚靠，只要是上班，你就得挺直腰杆来回巡检！他可不是只是说说，月底考核的时候考的清清楚楚，谁谁谁哪个班哪个时辰又靠到了反应釜上！

王广智就喜欢这样的值班长，管理严格，不近人情，王广智的原话就是：我让你们干管理，就是让你们得罪人的，你都当好人了，坏人我来做？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般是看着张宝胜说的。

张宝胜班上，素来管理宽松，即便迫于压力，他也从来没严苛要求过，只是慢悠悠的提了一句：“以后热水罐那里少去坐，机灵一点，别让人逮住！”

理解和尊重是相互的，班上的人都很自觉，不给张宝胜找麻烦，一个个回到工作岗位上，随便找个相对暖和点儿的地方凑合一下。

苏东荒带着杜启凯和祁鹏程，没事儿的时候就躲在精馏塔再沸器旁边，一侧用篷布一挡，寒风吹不进来，温暖如春，三个人坐在一起吹牛，杜启凯古道热肠，看似大大咧咧，实则粗中有细，祁鹏程咋一接触感觉话不多，熟悉以后便滔滔不绝，人很实在，性格比较随和，说话办事儿很有分寸感。

三个人年龄相当，性情相投，短短时间便建立了深厚的友谊，铁三角的称呼不胫而走，三个人配合默契，本想一直在一个班待着，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这种局面。

徐智坤班上有人请假，杜启凯过去替班，替了一天就搞出**烦。替班之前，苏东荒专门叮嘱杜启凯，千万不要让徐智坤抓住小辫子，所以不能待在再沸器后面，扯篷布更是想都不要想。

杜启凯满口答应下来，只是没想到，少了苏东荒和祁鹏程两个人扯淡，他坚持到后半夜就有些顶不住，站着都打盹，看着徐智坤刚刚巡检过去，想着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杜启凯心存侥幸，便想坐下来稍微眯一会儿，然而没想到徐智坤打了一个回马枪。

徐智坤专门来抓杜启凯的，他一门心思想积极表现，班上的人对他防备森严，早已经抓无可抓，好不容易有个替班的，这是给他送战功来了！转过来的时候，看到杜启凯强弩精神的样子，他假装没看到，什么也没说就从边上溜达过去，十分钟后，他又从原路绕了回来，果不其然，杜启凯正靠着再沸器睡得正香！

徐智坤掏出手机咔咔咔拍了三张照片，杜启凯没有察觉，徐智坤上去踢了他一脚，厉声喝道：“起来！”

杜启凯一个激灵，蹭一下站了起来，看着徐智坤的大黑脸，心里一沉，暗道这下完了！杜启凯脸上连忙堆起讨好的微笑，低三下四的解释道：“领导你看，我这一迷糊打了个盹儿！”他还心存侥幸徐智坤能网开一面。

“你这叫打盹儿吗？就差给你一张床了！在床上也没你睡的香！无组织无纪律！都像你这个样，车间别干了！下班别走！自己去给车间一个交代！！”徐智坤横眉立目，梗着脖子训斥道，一脸的嫌弃和厌恶，训完转身就走，一点儿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卧槽！不就是打个盹吗？又不是作奸犯科十恶不赦，被这孙子这般鄙视和嫌弃！杜启凯心头无名火起，望着徐智坤的背影喊道：“我打盹你该怎么报告怎么报告，车间该怎么考核怎么考核，你摆这么一幅臭脸给谁看？”

徐智坤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窜到杜启凯面前，神情异常激动，脸红脖子粗的对着杜启凯吼道：“你骂谁呢？我问你骂谁呢？”

杜启凯一脸无语，伸手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望着激动的浑身哆嗦的徐智坤，无奈的说道：“我骂你什么了？再说你别动不动就蹦，这点儿事儿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我就问你，你是不是说的摆这么一副臭脸给谁看？！！”徐智坤已经气的有些失去理智，他这个人比较倔，刚愎自用，再加上总拿自己当个官儿，平日里班上的人争辩几句他就大发雷霆，逐渐养成了颐指气使的习惯，现在被杜启凯这么赤*裸裸的生怼，瞬间暴怒。

“我没有骂你啊，你听错了，我是说不要生气暴躁，人生气的时候都很丑~~”杜启凯耍起了无赖。

徐智坤顿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伸手点着杜启凯，憋了半天来了一句：“我不跟你犟，下班咱去车间办公室说明白！”

下班后，长白人员都上班了，徐智坤气呼呼的拉着杜启凯去办公室对峙，出乎意料的是杜启凯认错态度极好，不停的反思自己的错误，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为辜负了王广智的信任而深感愧疚，并且极其诚恳的要求王主任严格考核自己，以儆效尤！

王广智很满意杜启凯的态度，龙颜大悦，不疼不痒的批评了几句，表示这次该怎么考核还是怎么考核，下不为例！

徐智坤一肚子委屈说不出来，他本来想趁王广智大发雷霆的时候火上浇油，将杜启凯辱骂自己的事情说出来，没想到杜启凯这厮早就把王广智的秉性摸得透透的，进来就跪了！眼看王广智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他的话好几次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你还有什么事儿吗？”王广智注意到徐智坤的异常，扭头问道。

徐智坤还在犹豫要不要讲，杜启凯这厮抢先说道：“王主任，这事儿我还得跟徐值长道歉，他批评我的时候我顶了两句，就怪我年轻气盛，现在就特别后悔，徐值长批评我是为了我好，也为了车间好！”

“小杜啊，你这小暴脾气还得控制控制，车间有车间的管理规定，服从永远是第一位的！”

“主任您说的对！”杜启凯心悦诚服。

“行了，你先回去吧，记住啊，不能再犯了，这个月卡考核给你扣三十分，没意见吧？”

“主任您这还是照顾我了，我睡岗又顶撞值长，全扣了我也没怨言啊！”杜启凯得了便宜还卖乖。

“考核不是目的，关键是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出去吧！”王广智语重心长的说道。

杜启凯出去后，王广智扭头问道徐智坤：“他骂你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说我给他摆臭脸~~”徐智坤本来不想说，但一张嘴心里的委屈就有些控制不住，还是告诉了王广智。

“这也不算什么骂人的话，徐智坤我说你不是一次两次了，在管理过程中，不要那么蛮横，现在的环境跟以前不一样了，新毕业的学生越来越多，一个比一个有个性，一定要注意沟通的方式，以理服人，以德服人，这样别人才会对你心悦诚服，你看杜启凯刚来的时候什么样，现在什么样！”在王广智看来，驯服杜启凯成了他管理生涯的一大亮点，逮着机会就炫耀一番。

“他是把你当猴耍呢，表面上服服帖帖，背后谈论起来狗屁不是~~”徐智坤心里诽谤道，就像皇帝的新衣一样，没有人敢当着王广智的面戳破这个事实。

“话说回来了，管理方式适当的转变，管理要求一点儿都不能放松，现在安全环保各方面的检查越来越多，公司计划每个车间提一名安全员，级别比值班长高半级，这是个机会，好好把握！”王广智暗示徐智坤道，徐智坤是他手底下最好使的一把枪，只要给他足够的甜头，用起来格外好使，指哪打哪，像机器人一样，丝毫不讲情面。

徐智坤原本还有些委屈，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激动，车间安全员，那是仅次于正副职的第三把手，某种情况下可以说是正职的心腹，权利甚至比副职都要大，真要干到这一步，他一点儿遗憾都没有了！

“您放心主任，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徐智坤信誓旦旦的表态。

几天之后，车间里已经有徐智坤要干安全员的小道消息流传，徐智坤表现的很装，不管谁问都假装很淡定的说：“不要听别人瞎说，一切都要听车间的安排！”话虽如此，可每个人都能看出他眼睛里隐藏不住的得意。

人逢喜事精神爽，徐智坤很大度的原谅了杜启凯，他感觉当上安全员就是对杜启凯最大的反击和讽刺！

这无形的逼装的，直接让杜启凯有些崩溃，“我一定要好好治治这孙子！”终于有一天，杜启凯一拍桌子，忍无可忍的说道。

“傻逼！吓你爹一跳！”祁鹏程被杜启凯吓的一哆嗦，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傻逼玩意儿，你较这个劲干什么？”苏东荒也忍不住骂道。

“不行，我受不了这装逼货！还不如弄死我呢！”杜启凯目光闪烁，显然已经有了计策，无论俩人怎么问，他一个字儿也不透露。

第二天，杜启凯找到王广智，主动申请要调到徐智坤班上，他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我感觉自己自制力太差了，我要调到徐值长班上，接受监督检验！王广智高兴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他把杜启凯夸了个底儿朝天，甚至专门组织了一次全体员工会议，对杜启凯这种迷途知返积极向上的行为大加赞赏，号召大家都要向他学习。

徐智坤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安，小心翼翼观察了几天之后，发现这个憨货好像真的下定决心要改头换面，上班的时候就像一台永动机，一刻也不闲着，干完活就打扫卫生，扫地、擦玻璃、擦泵子。。。

徐智坤渐渐的放松了警惕，他已经得到暗示，不出意外的话，安全员任命这几天就下来了，公司这次人事调整变动很大，考察了很多人，不仅每个车间要配安全员，公司各个职能部门，生产部、安全部、技术部等等都要招人，前段时间姜总招来的那批本科生成了重点考察对象，令人悲催又意外的是，苏东荒竟然被莫名其妙的排除在外，不知道是不是王广智有意为之，据说他向公司领导推荐了三个人，一个杜启凯，一个王文辉，一个程宝林。

这三个人各具特色，杜启凯用他出神入化的演技彻底迷惑住了王广智，王文辉是个人物，在学校的时候便已经入党，据说还干了几年学生会主席，说话办事成熟老道，跟一般的应届毕业生确实不一样，程宝林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滑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就是靠赤*裸裸的拍马屁征服了王广智，这厮来了不到三个月，下班时间竟然偶遇了王广智三次，热情的请领导吃了几次饭，顺理成章的搭上关系。

当余凤娇把这个消息告诉苏东荒的时候，苏东荒有些意外，他觉得自己干的不错，被黑成这样确实有些无语，聊天的时候两个人在余凤娇宿舍，女生宿舍在四楼，余凤娇买了一个小冰箱，打电话让苏东荒帮忙扛上来，然后便热情的邀请他进来坐坐，苏东荒觉得不太好，却被余凤娇一把拉了进来：“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扭扭捏捏的，我能吃了你是怎么着？”余凤娇佯装生气的说道。

这话说的苏东荒无法拒绝，只能跟着进去，女生宿舍打扫的就是很干净，房间里香喷喷的，宿舍里就余凤娇一个人，两个室友都不在。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来这里上班？”告诉苏东荒这件事之后，看他有些郁闷，余凤娇有些不解的问道。

“其实在哪里都一样，我对咱公司没什么依赖感，我就是很喜欢滨海这个地方~~”

“为什么？”余凤娇非常不理解。

“这里多好，地广人稀，就像世界的尽头一样~~”

“我感觉你在逃避什么，你是不是受过什么伤害？”沉默半响，余凤娇小心翼翼的问道。

苏东荒有些吃惊的看着余凤娇，再一次被这姑娘的细腻敏锐惊讶到，不过他当然不肯承认，笑着说道：“你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我从来不看那玩意儿！”余凤娇盯着苏东荒，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是被咱公司忽悠来的，听着名字这么大气，一看又是这么偏远的地方，以为晋升空间会很好，就过来了，只是没想到工厂也这么多黑幕~~”苏东荒只能无奈的解释道，他看出来了，如果不给个说法，余凤娇是不会罢休的。

“咱公司还行，发展挺好的，只是滨海这边刚刚起步，姜总和杨工忙的团团转，很多方面根本顾不上，具体的事都放给车间主任和部门主管全权负责，这些人一个个就跟土皇帝似的，哪个都不能得罪！”余凤娇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就是搞不明白王广智为什么就是莫名其妙的针对我？”苏东荒有些感慨的说道，在为人处世方面，他一向如鱼得水，偏偏在王广智面前栽了跟头，最郁闷的是，这是一个不可调和的死结，王广智死活看不上他，苏东荒不可能在这种人面前委曲求全，他有做人做事的底线。

“他就是一个土鳖，一直看不上你们这些大学生，你别看他现在装模作样的对王文辉这批学生态度很和蔼，其实他已经看明白，公司重视学历的基调已经定下来，他这个人才会见风使舵呢，不然你以为怎么年纪轻轻的就当上车间主任？我估计姜总根本不知道你这个人，虽然你是杨工招进来的，估计杨工也把你忘了，王广智不提，没人想起你！”

“我再干干看看，不行就换个地方~~”苏东荒笑着说道，他虽然有些郁闷，却不会被眼前的虚名妄利迷住双眼，他还年轻，踏实的潜伏下来多学些东西不是坏事，条条大路通罗马，从一开始就苦心经营专走捷径，未必是一件好事。

“那个经常来找你的漂亮女生是不是你女朋友？”余凤娇突然很八卦的问道，她坐在床头，双手向后撑，上身微微后仰，原本并不太丰满的胸脯在这个姿势下显得有些波澜壮阔，修长的双腿交叉缠在一起，将白色的牛仔裤绷的紧紧的，很是诱人，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东荒。

“不是，我们一个村的，我还是她小叔呢！”苏东荒解释道。

“你骗不了我，她可没把你当小叔！”余凤娇笃定道。

就在这时，余凤娇的电话突然响了，她走到窗户边接了起来，“我在宿舍呢！”“不用，你自己留着吃吧，我这里有！”“你不用上来！”

苏东荒打算等余凤娇挂了电话就借机离开，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楼道里传来徐智坤的声音：“我不进去，放你宿舍门口，你自己出来拿！”

苏东荒扭头看了一眼站在窗边一脸无奈的余凤娇，立即意识到，这个电话是徐智坤打来的，而且他已经上来了，马上就到宿舍门口，此时宿舍门是开着的，也就是说徐智坤一眼就能看到自己，苏东荒下意识的从凳子上站起来，装模作样的帮忙收拾小冰箱的包装箱。

徐智坤没想到余凤娇的宿舍门开着，更没想到苏东荒在里面，他拎着一袋苹果站在门口，一脸尴尬的看着在房间里忙活的苏东荒，余凤娇早已经调整好情绪，笑着说道：“我说了不用你非要送上来，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你帮了我那么大忙，也没什么可感谢的，就给你买了点水果！”徐智坤反应很快，迅速恢复正常，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说道。

苏东荒抬起头，假装刚刚看到他，惊讶的说道：“徐值长，你来了！”

“嗯，昨天余凤娇帮我改了半天的表格，总不能白白麻烦人家，正好去镇上，就给她买了点水果表示感谢~~”徐智坤解释道。

“噢，应该的，徐值长是讲究人~~余姐买了一个小冰箱，自己费劲巴力的往上弄，我正好碰见，就帮她搬上来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苏东荒也笑着解释道。

“听你的意思，你帮了我忙，我也得做个讲究人呗，要不要也给你买点水果？”余凤娇开玩笑道。

“不用，沾徐值长的光，你分我俩苹果就行！”苏东荒也开玩笑道。

“哈哈，拿去吃，都洗好了！”徐智坤笑着从袋子里掏出两个苹果递了过来。

苏东荒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一个，咔嚓咬了一口，含含糊糊的说道：“一个就够！余姐，没事儿我就先回去了，这箱子你还要吗，不要我顺路帮你捎下去~~”

“不要了，拿下去吧！”

苏东荒抱起纸箱，扭头对徐智坤说道：“徐值长，我先下去~~”

“行，我正好有点儿工作上的事儿跟余凤娇商量一下，商量完接着走~~”徐智坤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解释很多余。

苏东荒从余凤娇宿舍出来，暗道好险，看样子徐智坤并没有怀疑什么，他现在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招惹这些小心眼的家伙，明摆着徐智坤这是在追求余凤娇，带着一股鬼鬼祟祟的劲头，以他的秉性，如果怀疑自己跟余凤娇有什么不清不白的，那自己直接辞职算了，香精车间是彻底待不下去了。

对于徐智坤追求余凤娇这件事，苏东荒有些意外，徐智坤在工作上相当绝情，这种人应该是非常理智的，他肯定知道余凤娇未婚夫的舅舅是集团公司的某个高管！这件事几乎是公开的秘密！想要在公司好好发展，余凤娇这个女生绝对不能碰！从徐智坤提个安全员就感恩戴德的表现来看，他是想在公司好好干下去的，所以他的表现有些难以理解！

苏东荒认为，徐智坤之所以如此冒失，跟余凤娇有很大关系，这个女生跟所有人的关系都很亲近，很容易让人产生其他想法，单从身材容貌上来说，余凤娇称得上青邑石化第一美女，对大多数男人来说，这是一种致命的诱惑，显然，徐智坤没能例外，不过实事求是的讲，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即便余凤娇没有这层关系，徐智坤也绝对配不上她，有可能是提升安全员这件事给他带来了巨大的信心。

晚饭时间，祁鹏程拎着水壶来找苏东荒吃饭，现在两个人已经不在一个班上，但是关系却非常好，“今天上班的时候，姜总过去找我谈话~~”吃饭的时候，祁鹏程说道。

“谈什么了？”苏东荒问道，此时他的内心已经平静下来。

“就是随便聊了聊，别的什么都没说~~荒哥，你听说前面要招人的事儿了吗？”

“听说了，车间不是推荐了杜启凯、王文辉和程宝林？”

“我也听说了~~”祁鹏程的神情有些异样。

“怎么了？有想法？”苏东荒笑着问道。

“嗯，在车间里干的够够的，荒哥，你怎么能这么淡定？”

“不淡定又能怎么样，这事儿又不是我能决定的，等哪天我在车间里觉得没啥意思了，如果还没有机会，我就离职~~”苏东荒笑着说道。

“你在车间里觉得有意思？”

“还行吧，能学不少东西~~”

“确实是~~”祁鹏程想了想，表示赞同，赞同归赞同，有机会他还是想出去，这种高压管理模式，一般人承受不住。

徐智坤提安全员还得几天，其他几个人的调令已经下来了，其中杜启凯被调到设备部，王文辉被调到土建室，程宝林被调到了技术部，令人意外的是，祁鹏程被调到了安全部，四个人在香精车间干到月底，下个月正式上任。

为了庆祝调离，杜启凯和祁鹏程专门组了个饭局，就铁三角三人组，饭桌上两个人不停的替苏东荒打抱不平，看到苏东荒是真的不在意，两个人不再拘束，喝了个酩酊大醉，看出来是真的挺高兴的。

“妈的！总算离开这个狗日的集中营了！”杜启凯灌了一口酒，恶狠狠的说道。

“得了吧，要不是王广智推荐，有你什么事儿！”苏东荒鄙视道。

“一码归一码，哪有免费的午餐，老子这一切都是舍弃了尊严和脸面换来的！”杜启凯脸红脖子粗的吼道。

“你确实有够不要脸的，跟程宝林有的一拼！”祁鹏程调笑道。

“我跟那孙子不一样，我低三下四委曲求全，是为了找机会揭露这些人的丑恶嘴脸！”

“差不多行了啊，别整幺蛾子，你小子别没事儿找事儿，老老实实的去你的技术部！”苏东荒警告道。

“哼哼哼！”杜启凯冷笑连连。

苏东荒以为这厮只是吹牛逼，并没有太在意，然而，杜启凯的彪远超他的想象，第二天，他就引爆了一颗蓄谋已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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