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苦泪，哪咤伤（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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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金光洞后，太乙真人却闭洞不见，我只能跪在洞口。

“求太乙真人救救哪咤，一切都是我的错，只要您救哪咤，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太乙，如果你不救哪咤，我就长跪不起，我跪死在你洞门口。”

“太乙真人啊，哪咤他是你徒弟，难道你要见死不救吗？”

“……”

祈求没用，威胁没用，打情亲牌都没用……

终于在我无数次费劲尽口舌之后，太乙真人的洞门就是不开。但我知道，他会救哪咤的，我一定会让他救哪咤的。

我看着怀里的哪咤，他好像是睡着了，和平时睡着了没什么两样，除了面色有点惨白。

忽然，我看见哪咤额头出现了一朵曼珠沙华，准确说是彼岸花，像我和罗华一样的彼岸花，但颜色是黑色的。我从没见过黑色的彼岸花，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揉揉眼睛细看确实没看见。可是，我却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我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当我体力不支晕过去后，醒来已在金光洞里，终于见到了太乙真人。

“想不到你为了哪咤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哪咤是我徒弟，我当然会救他，只是考验下你有没有和我一起救他的决心。”

“我有，哪咤是我弟弟，我一定会救他，只要能救他，我愿意做任何事。”

我诚恳地表明自己的决心。

“那好，你需要帮哪咤修建一座庙，为他积累香火，这样哪咤才能以莲花化身重新复活。只是哪咤一直都被世人当成妖怪，连他死的时候人们都在欢呼，人们希望他死还来不及，所以你能帮哪咤得到人们香火供奉吗？”

太乙问完我坚定点头。

“我能做到。”

我将哪咤交给太乙后便离开了金光洞去找殷夫人，我希望她能帮我一起救哪咤。

“殷夫人，我请求你和我一起帮哪咤建一座庙，只要修庙积累香火，太乙真人就能救活哪咤。”

殷夫人还没从哪咤死去的悲伤中缓过来，听见我说能救活哪咤，她激动哭了，拉着我问：

“我可怜的咤儿，真的能救活吗？”

我握住她的手说：

“能，相信我，也相信太乙真人。”

殷夫人点点头：

“好，我和你一起建庙救哪咤。”

我和殷夫人商量好后没多久哪咤庙就建成了，可是真正的问题来了，无人前来参拜哪咤。

我一直在庙中，希望等到有人到来，以便能听见参拜着的祈求，帮他们实现愿望，帮哪咤积累香火。

我正谋划着用什么入梦之术或者恐吓之法让人们来参拜时，老天阻止了我的想法，天空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下起了大雨。有一群迷路的人闯进了哪咤庙，他们想生火取暖，可是柴火是湿的怎么也点不着。

我施法让哪咤的金身发光，一群人立马恐慌地跪拜。

“饶命啊，哪咤大人，我们也不想你死的。”

他们反复磕着头，当他们抬头时火已经生好了。他们觉得是哪咤显灵，回去后一传十十传百，来参拜的人便多了起来，我都尽我所能，帮参拜者达成心愿。

这样日积月累，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哪咤以莲塑身只差三天便大功告成。

可是这一天，李靖来到庙里，他什么也没说，拔剑将庙毁了个干净。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否则就算你是哪咤的父亲我也不会放过你。”

“蛊惑人心，哪咤是妖怪，不配建庙供奉。”

“胡说八道。你今日所作所为，若是害哪咤不能重生，我必灭你，若是哪咤重生，他自己来寻你报仇。”

我说完急忙赶去金光洞，告诉太乙真人哪咤庙被毁之事。

“不碍事，哪咤庙毁了，但人们对哪咤的信仰不毁。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再等三天，哪咤就可以复活。”

听了太乙的话我松了口气。

“那我就放心了。”

我看着哪咤在莲上飘着的魂魄，我知道，他会活的。

“太乙真人，你能告诉我，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你知道我来自未来，那对于我来说，哪咤的事就是早已发生过的，可为何好像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这是我困惑已久的问题，我一直觉得，哪咤伤，都是被我害的。

“世间事，皆逃不过因果循环四个字。其实世上并没有什么过去、现在、未来，有的是人们生活在不同的平衡空间，各个空间相互关联又好像毫无关系。这些，等你超越世间，你就知道了。”

太乙这个解释我是似懂非懂，但是我知道他们这样的人说话就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没打算让人听懂。我摆摆手说：

“我现在是深陷世间，如何超越。罢了，既然一切因我而起，那就让它也因我而灭吧。哪咤已喝过殇伤，他大概是不记得我的了，等他醒之日便是我离开时。希望他永远不要记得，这个害他伤痕累累的姐姐。”

“你本就不是世间人，待你恢复记忆之时，方可看穿一切。你和哪咤，姐弟情未尽，会有再见之日的。”

“但愿如此吧，只是太乙真人说笑了，我已经恢复记忆了，何谈再恢复记忆。”

太乙捋着自己的胡子，一派高深莫测的样子说：

“痴儿啊痴儿，天机不可泄露，时机到了，你自会知晓。”

我最讨厌他这种做派，和师父一样，话只说一半，吊人胃口，也不愿再与他说。我转身看着哪咤，我想好好看看他，把他可爱纯真的模样刻在脑海里，莫要忘了。

三天后，我躲在屏风后面，看见哪咤在一片金光沐浴下重生，显得神圣不可侵犯，像极了我千年后遇到的佛教护法军神。我激动地流下眼泪，强忍着冲出去的念头。

“坚持了这么久，总算救活了，弟弟，再见了。”

我小声说完这句话，闪身离开回到我民国的酒吧。

我拿出哪咤的生苦泪，细细端详，脑海里回想起与哪咤经历的一切，好像发生在昨日却又感觉是好远好远之前的事了。

这一趟殷商之行，感觉自己像走了一个前世今生。可是，我还要继续行走，哪咤的故事也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