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皆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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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看大家都在忙碌修建乞丐街，我心里成就感满满的。

走着走着，我看见有很多小孩在角落里玩耍，他们大多和我和星儿一样，都是无家可归，被收留在这里的。还有一些，甚至谈不上被收养，自己已经在这里学习乞讨了。

看着他们，我突然想起来我一直想要治愈的原生伤。如果这些孩子这般长大，不知道心里又会有怎样的创伤。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婆婆这般善良，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我和星儿。

我和星儿除了比较幸运，遇到了婆婆，我们还有很大的不同，就是我们有前世记忆，来这里本来就是有目的的。可是这些孩子，他们若是这般长大，未来不是成为乞丐就是成为小偷，除了个别命运逆天的。而且，他们因为被别人瞧不起，心里的创伤是永远的。

我想到这里，决定改变他们，改变他们的未来。所以，我和星儿商量，修建一所学堂，专门供乞丐街的孩子上学。星儿很赞同，乞丐街的群众也愿意帮忙，不过最后因为没有地方可以选，只能把我们和婆婆居住的院子用来搭建学校了。

这样也好，以后院子里面便热闹起来，孩子门也可以陪陪婆婆。

大家一起奋斗了半年，乞丐街完全改头换面，新的商铺新的面貌，全部都是新的。我和星儿走在乞丐街上，看着这一切，心里非常自豪。其实，有时候，钱还是非常有用的。

我们拎着大包小包各个街民热情塞给给我们的东西，回到了家中。夫子正在给孩子们上课，读书声在院子里面朗朗回响。

“当……”

是杯盏落地的声音，我和星儿不约而同向屋里跑去。婆婆倒在地上，手还在颤抖，我紧紧握住婆婆的手，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快叫大夫来。”

一个孩子闻声向门口冲去，婆婆拉着我的手，摇了摇头说：

“不用了，人老了，总会有这一天的。我已经很满足了，晚年有你们陪着我，乞丐街还有了新的面貌，我很满足了……”

星儿哽咽着声音打断了婆婆的话，因为婆婆的声音越来越小，说话都在喘着粗气，很累很累的样子。

“婆婆，您别说了，大夫一会就来，您先休息休息。”

婆婆将我和星儿的手握在一起，这么些年，婆婆应该早看出我和星儿微妙的关系了的。

“婆婆知道，你们一定有自己的故事，但是两姊妹，能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呢。你们以后都要好好的，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和星儿都沉默了，婆婆轻轻拍了拍我们的手，然后我感觉婆婆的手便失去了力量。婆婆就像睡着了一样，面容安详。我见过很多死亡，见过很多人面对死亡来临的恐惧与害怕，还有死后狰狞的模样，所以当我看见婆婆面带着淡淡微笑地离去。我忽然觉得，这才是人生最好的状态，婆婆比很多人都豁达。

我默默留着泪，星儿也没有大哭，我们害怕吵着婆婆。

婆婆的后事所有乞丐街都来帮忙，所有无家可归的孩子都来为她抬灵，每个人都是默默送行，因为我们每个人都知道，婆婆喜欢安静。

婆婆走后，家里忽然冷清了，本来婆婆在的时候也很少说话，但是她不在了，就是觉得屋子里很冷，很静。

……

这天，孩子们都放学离开了，突然来了一个人，故人。

新皇是便衣出行，身边没有一个随从，他安静地站在大门前，看着星儿。我点头示意，算是打过了招呼，便转身离开。

我没走几步，听见有奔跑的脚步声，回头，是一个孩子，一个和其他孩子一起上学的孩子。那个孩子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向星儿冲了过去。我没有任何思考，直接也向星儿冲过去，我想为她挡住那把匕首。

可是，我慢了一步。匕首刺在了新皇的身上，因为同一时间，新皇也是冲过去用自己的身体为星儿挡住了匕首。

鲜血，从新皇的身上留下来，染红了地面。星儿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呆楞着。直到新皇倒在地上，他看着星儿，眼里全是笑意与安心。

“还好，我护住了你，不然我该怎么办。”

听见新皇的话，星儿突然慌了，她抱起新皇，吼道：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替我挡，你不许死，我不许你因为我而死。我曼珠沙华不欠任何人，星儿也不想欠你，所以你不许死。”

可是，新皇的脸色还是越来越白，并没有因为星儿的伤心或者是什么情感而改变什么。

“我爱你，来世，我会成为更好的人，再遇见你。”

新皇说着缓缓向星儿伸出手，把手覆在星儿的面庞，星儿皱了下眉，但最终还是没有躲开。看着新皇渐渐低弱的呼吸，星儿还是留下了一颗眼泪，她说：

“一直都是我为别人拼命，第一次有人心甘情愿为我拼命。可是，高枫，你不可能成为世间第一人的。”

星儿的泪落在新皇的脸上，他笑着闭上了眼睛。

星儿有点无所适从，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看着新皇，我想起了那个宫门外的少年将军，想起他说天下不定，永不还朝，想起他跪在宫殿外，说江山为聘求娶星儿。

“其实，他投生为人，能成为一代人皇，那若是投生为神，未尝不会成为一代神帝。”

只是，他偏偏投生为人，而星儿，天生就是神，世间少有的远古上神。我这样感叹，想表达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难道我认为星儿应该接受高枫吗？不，星儿不会。

“我也不是神啊，我是魔。”

星儿突然喃喃说了这么一句，我一愣，那个心高气傲的女子，这一刻突然变得不那么遥远了。

可是，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命，从来不信命的我这一刻突然觉得万般皆是命。

星儿永远都只会属于盘古，高枫成皇成神都无用。我一直想着救六界，救其他记忆魔，却从未想过，星儿也需要拯救。

如果星儿不是我的记忆魔，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会不会也很幸福。只是，世间没有如果，高枫注定了不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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