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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下山也有妙计
檀灵派不论哪个弟子下山,都需要到檀吾殿清吾长老那里报备。冷默此番下山也是如此。
“你要下山?”清吾长老坐在大殿正中的主位上,打了个哈欠,谁下山这么早?
“嗯。”冷默抱拳微微弯腰。清吾长老吹凉了手里的茶,轻轻地抿上一口,却没有丝毫让他免礼了的意思。
冷默从被清元捡到檀云山以来,从来没有下过山。一是眼疾不便,二是他从小就住在檀云山,对山下的世界说实话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这次下山,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个人罢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而清吾长老前段时间刚在他们清元殿吃了哑巴亏,他可不会放过任何蹂躏檀元殿众人的机会。动不了他们的师父,动他们几个小的,还是绰绰有余的,他还就真打算晾着冷默了。
冷默见清吾长老没有反应,没等他说便直接直起了身。
清吾见冷默居然如此不守规矩,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他还没说话呢,就直起了身,成何体统?!但他反复提醒自己,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淡定,淡定。他可是大长老,要大度要大度,怎能和这黄毛小儿一般见识?!
“檀云山可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清吾微微地挑了挑眉,随手拿起了一块桃酥,看也不看冷默,当他不存在似的。
“这是我们师父的亲笔书信,还请长老过目。”冷默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上前递给旁边侍奉的弟子。他早就料到清吾长老不会轻易放他下山,让他假装讨好他可做不到,便提前跟师父讨了个亲笔书信。
清吾看过书信后,眉头微微皱着。
确实是清元的亲笔书信,但他不是把清元所有的信都扣了下来了吗?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改日,他可得好好问问那经手的弟子了。
然而,他这点儿小把戏,别说清元长老了,冷默都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为了配合清吾长老的表演,他们每次寄信的时候都寄两份,一份用信鸽从正面寄出,另一份用的是不起眼的尺素。前者都是写些无关痛痒的家常事儿,后者则是真正重要的事儿。否则清元长老怎么能身在外,却对檀云山上的事儿了如指掌呢!
可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清元知道清吾不希望他回到檀云山,便牢牢地抓住了这点。他写道:
“徒儿冷默,师父这几日手头有点儿紧,赶紧给师父送十两银子来。限你三天之内,务必到达龙国百花楼,否则等师父回去取银子了,有你好看的!”
果不其然,清吾入坑了。
“咳咳。”清吾长老用咳嗽掩盖自己嘴角的笑意,他清了清嗓子,一挥手,“来人,给小默拿上二十两银子。”
“谢长老。”冷默抱拳作揖。他可真佩服师父啊,让清吾长老同意放人不说,还白坑了人家二十两银子。
他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清吾长老,为了掌门之位,不顾师兄弟情谊。
其实对于清吾来说,别说是多给十两银子了,就是多给一百两银子,只要清元能永远不会檀云山,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更别说说“不”字了。
“赶紧下山给你师父送去了啊,不够再写信回来要,别让你师父在百花楼拂了面子啊!”清吾长老假装关心清元的安危。
他当然不能让他的好师弟在百花楼拂了面子的呀,否则他的师弟以后还怎么留恋百花楼呢?他要清元在百花楼顺风顺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样他不仅能在清元面前充好人,还能把清元绑在百花楼。岂不一举两得?!
如果席双在,一定能看出清吾长老此时眼里的窃喜。
不过清吾长老也未免太过低估了清元了。
他确实在百花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却没有清吾的一点儿功劳。整个百花楼都是他的,里面的人也都是他的人,当然唯清元马首是瞻啦!
虽然清吾也派了很多探子到百花楼打探过,但清吾只知道清元在百花楼里夜夜笙歌,沉迷于脂粉堆中。
不过,这都是清元故意安排的。
江湖水深,谁还不会演戏啦?!
冷默拿好盘缠,又作了个揖,退了出去。
席双和安敏儿还在梦乡中酣睡,谁也没想到,冷默居然这么早下山了。
不过,她们可饿不着,冷默下山前特意煮了两碗面放在锅里保温了。
至于檀吾殿那群人的早膳,昨晚冷默就跟那边的小厨房打过招呼了。
其实檀吾殿一直都有小厨房,之前清吾长老只是让冷默在檀吾殿的小厨房帮忙打杂,但前年就直接把做饭的任务交给了冷默。
那檀吾殿的厨娘刚开始有些心疼冷默,这么小小年纪便要负责上百号人的吃食,便偷偷地到檀元殿帮忙。只不过事情很快败露,那个领头的厨娘也因此收到了牵连,夜里突然暴毙。
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情况,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同情冷默,再也不敢帮忙。
冷默背了一把剑,带着盘缠,一路向北。
他本以为清吾长老不会这么爽快地给银子,还准备了一些干粮,免得路上因为没有盘缠饿肚子,没想到清吾长老给的这么干脆。
“老板,麻烦两个肉包!”冷默下了山,体会了一把有钱就是任性的滋味儿。
果然山下的食物就是美味啊,相比之下,檀云山的食物不仅单调,还寡淡无味。这双儿怎么能吃得惯呢?看来这回上山,得给她改善一下伙食了。
想着想着,两个肉包就全进了肚子里。
“老板,再来十个肉包!”
“诶,来嘞!”老板是个老头,笑得满脸都是褶子,他的摊子一天儿没有多少客人。毕竟谁会往极寒之地走呢?他正愁着一家的生计呢,能来这么个客人他也是满心欢喜的,至少不会让全家老小饿肚子了。
其实冷默买十个肉包,也是他担心这一路向北,人烟稀少,极寒之地附近更是荒无人烟,哪里还会有这样好吃的包子铺?可得多备些。回去的路上还得再带点儿回去,给双儿开开荤。对了,还有桂花糕。
“老板,一两银子给您放桌上了。”冷默装好包子,拿上佩剑,起身离去。
“客官,钱给多了!”
冷默的嘴角微微上扬,头也不回地走了。
清吾长老这钱,冷默可不能保证干不干净。况且这二十两银子他到极寒之地去也没处花啊,倒不如做点儿好事,也算是替清吾长老积积德啦!看他整天冤魂缠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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