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长老的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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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长老院，接待者的傲慢无礼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这还是面对着帝国第三皇子，依旧这么嚣张。难怪扎克利不愿意再单独来跑这些事，这些天他能坚持着没惹祸已经是表现优秀了。

夏风当然不会跟这些人计较，只要不找麻烦，事情顺利办完就好。可是是事情还没办好，长老会的主席卡伊长老就派了人来请夏风。

“今天长老会没什么安排吧？怎么卡伊伯伯会在这儿？”

“属下不知。”来人恭恭敬敬的回答。

得，这回是别想早回去了。

夏风交代希斯把事情办完再去找自己，便跟着侍者走了。

希斯独自面对几名工作人员，有意无意按着自己腰间的佩剑，一群人的态度立马见好，扎克利说的很对，“有些人就是犯贱，不教训一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夏风在身边会制止彼此之间，某些没有必要的争执和冲突，但是他不在，希斯也懒得继续客气，就这些人这样的态度和效率，他不敢明着找茬（毕竟是长老会，要是被逮到在这里放肆，单是最简单的说教就能让你崩溃），私下揍他们一顿倒是有也可以接受。

事实证明，有些时候真是需要适当的暴力，夏风身为帝国第三皇子，要不是因为他从始至终以礼相待，何至于有那么多人对他不敬，嚣张放肆，以至于让他受尽欺负。

也许应该跟殿下好好谈谈，他那个脾气也是该改改的时候了，虽然希望不大……

希斯的胡思乱想夏风当然不知道，这时候他正推开长老院休息室的大门，然后一眼就看见了摆在桌上的棋盘，再然后才是坐在棋盘旁边跃跃欲试的卡伊长老。

夏风内心一阵哀嚎，这是真不打算让他走了吗？

“卡伊伯伯……”

“哎，来来来，我等你半天了，快来陪我下棋。”卡伊声音洪亮的招呼夏风，同时站起身，无比随意的冲着他行了个礼，“殿下！”

您老的诚意呢？

夏风心中腹诽，熟门熟路的紧走几步到了桌子另一边，径自取了白子坐下。

“您先手。”

“年纪轻轻这么嚣张，这可不像你。”卡伊说。

正把黑子推向对面的手停住：“那我先，您见谅……”

话音未落，一盒黑棋已经被卡伊不客气的抢走。

“你懂不懂尊老爱幼，和我一个老人家下棋，还要先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夏风看着对面的老人家，默默掐了一下鼻梁。

显然，这两个人对下棋这件事已经是习以为常的状态，所以什么多余的废话都没有，直接在棋盘上厮杀起来。

“我那儿还有客人，所以您老手下留情，咱们随便玩儿两盘就够了。”夏风一边落子，一边打预防针。

你永远也不能低估一位老人对下棋这件事的热爱和执着，不提前说好，他怕自己明天都别想回去了。

“客人？谁？比我还重要吗？”

你也永远不知道一位老人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小孩子，还是喜欢无理取闹的那种。

“您不能这么比，苏珊就在夏宫等着呢，您总不能让我失了礼数。”

卡伊瞄了夏风一眼，道：“你有客人还真是少见。”

“之前就约好的，她很久没回来了，正好可以聚聚。”

“苏珊……赫尔家的那个小丫头？”

“您见过？”

“上个月在查尔斯家的宴会上见过，正在劝他老爹不要跟主人吵架。”

这群老顽童。

夏风好笑的道：“那两位长辈的友谊很特别。”

“也就你这么说，还不会让人觉的虚伪。”卡伊道。

“我没觉得您这是夸奖。”

“我就是夸你呢，你不用想那么多。”

“……”

“要说你们这些孩子也是长大了，”卡伊突然很感慨，眼睛却死盯着夏风将要落下的棋子，脸色不善，“一定要知道尊重老人家……”

白色棋子的边缘已经无限接近棋盘，却在最后时刻改了方向，落在另一个位置上。

卡伊满意的拿起一颗黑子，笑的脸上的褶子更多了，他继续道：“你这些日子都在宫里，也没出去走走吗？”

“前几天去看了看重病的杰弗里·爱德华，也是在他那儿碰见苏珊的。”夏风特别坦诚的说，“其他也没什么需要我出去的事，在宫里呆着挺好。”

“杰弗里，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爱德华家的人来了。”卡伊抬起头，圆润的脸上笑容收敛了许多。

“我以为您知道，”夏风坦然一笑，“坚持让东方跑去北方战场参与增援，总不会是为了玩乐。”

“一位皇子，私下去见朝廷大臣的家人，你觉得合适？”

“朋友，探病，没什么不合适，就算不合适我也担了，人家兄弟都在战场上拼命，我去关心一下也算是错的话。”

“错了就是错了，不要狡辩，你心里很清楚，这么做会召来什么样的麻烦。”卡伊彻底失了笑意，“现在海纳城上下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爱德华家，你这时候装什么傻？”

“我不是装傻，我是实话实说。”夏风毫不在意的道，“如果有谁要说我夏风炎华在袒护这一家的话，那就尽管说，我承认我就是要袒护他们。”

“哗啦”一声巨响，一大片黑子被摔在棋盘中央，四处翻滚。

“我严重怀疑您是故意的。”手里的这颗子落下去，这盘棋他就赢了，夏风有点儿后悔自己又说了一句大实话，对面卡伊长老的脸都被气的泛白了。

卡伊不接夏风的话，从容收拾起棋子，重新开始。

“没人护得了爱德华家族，除非他们家几兄弟都不要再参军，否则就是众矢之的。”

“唉……”夏风毫不客气的长叹口气，棋品呐，棋品。

“你这是不服气吗？”

“有点儿……”

卡伊瞪眼。

夏风说：“您不如说让他们家少生几个孩子。”

“胡说八道！你看看帝国里哪个世家大族的孩子少了？除了你爹……”尾音急速拐了个弯儿，卡伊的气势减弱不少，“重要的不是人多少，重要的是他们在军队的势力！这几个兄弟……”

夏风抬手示意卡伊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您就别替我操心了，我有分寸，至于其他家族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我不在乎。”

卡伊不无惊讶的看着夏风，这可不像是这个素来谦逊的小皇子会说出来的话。

“到您了。”夏风指着棋盘，提醒卡伊。

庞大家族的势力一定是盘根错节，影响着帝国方方面面的事物，没有谁会不忌惮，不在意，所以夏风的所作所为看起来更像是以卵击石。

两人沉默的下了一会儿棋，卡伊突然说：“杰斯汀如果战死沙场，或许是他们家最好的结果。”

“卡伊长老！”于夏风而言这是前所未有的无礼和严厉，“请不要忘了您的身份，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到过。”

卡伊看着夏风忍不住笑起来：“你小子……难得变脸，但你也应该明白，这是事实。”

新任家主战死沙场，哥赛特就成了爱德华家唯一还能在军队支撑的人，老四重病卧床，老五不成气候，他们的下一代或许还能顺利出生。要知道爱德华家族几代人在军中任职，其地位和关系可不仅仅是嘴里说说那么简单，厚积薄发，一呼百应或许有些夸张，但影响绝对是实实在在的。

“我听说杰斯汀有未婚妻了，他在亚速尔城的任职结束后，就要举行婚礼的。”夏风突兀的道。

“巧了，就是你家那位客人的姐姐，赫尔·沃尔什家的长女，乔娜·沃尔什。”

“你看，有人跟我一样，不在意那些乱七八糟东西吧！”

“那你看到沃尔什的野心了吗？”卡伊反问道，“他为什么要跟爱德华家族联姻。”

“为什么？”夏风把玩儿着手上的棋子，问的漫不经心，“您可想好了，是不是真要放这里。”

卡伊盯着棋盘看了两秒钟，伸手就把刚刚落下的黑子拿了起来，顺手还把一颗白子扒拉到一边。

夏风刚要开口抗议，卡伊就一个劲儿的念叨：“尊老，尊老……”

明显对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的夏风多一个字都懒得说了。

卡伊继续道：“赫尔·沃尔什掌管着海纳城首都区禁军的最高指挥权，爱德华家族则在几大军区中威望甚高，一个中央，一个地方，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需要我跟你解释？”

“您的意思是赫尔将军在赌博。”

“要么大胜，要么大败，没有第三种结果。”卡伊断言。

夏风不怎么认同的摇头，语气轻快的笑道：“据我所知，杰斯汀的未婚妻和他一起长大，是从朋友到爱人的真挚感情，两个人在一起应该不会牵涉那么多政治因素。”

“天真！”卡伊冷哼一声道，“没有政治因素，没有利益牵绊，你以为赫尔会同意这门亲事？他们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

夏风愕然抬头望着卡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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