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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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楚楚不经意间听到了两位年轻人将要在不久后举办婚礼，却因为买不到结婚所需要的红色布料而发生了口头上的争吵。

凌楚楚心中没由来生出一个念头。

刚好她纺织出了红色布料，自己又用不到，不如卖给他们，充实一下自己仅有几十块的小金库。

“秀秀，实在买不到红布料，到时候就借我二姐结婚用过的红衣裳、被褥。”

秀秀怒视着男人，她真的要被气死了，怒道：“结婚用的东西怎么能借用别人的？还是你二姐跟二姐夫用过的。”

想想她心里就一阵膈应。

突然间自我怀疑，自己为了逃避干农活而答应嫁给他是不是错了？

凌楚楚显然也被男人语出惊人的表现惊到了。

婚姻大事，一辈子就一次，岂能连衣服跟被褥都借用别人的。

男人一脸地惆怅，红色的料子本就难买，别说是小镇，就是去城里供销社也未必能买的到。

这可真是难为他了。

二人显然因此没能谈拢。

名叫秀秀的女孩抬手抹了眼泪，不在理会男人，抬脚就往前走。

男人赶忙追了上去。

凌楚楚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轻轻拍了拍排在她前面刘玲肩膀，“玲子，我肚子不舒服，得去一趟茅房，你先在这排着。”

“喔，那你快去吧，我在这等你。”

刘玲眼睛黏在在前方排队的人身上，敷衍的应承着凌楚楚。

凌楚楚朝着那对年轻男女的去处追了上去。

走着走着人不见了，就在凌楚楚以为自己跟丢了人，不远处传来了女人“呜呜”的哭声。

凌楚楚循声而去，小巷拐角处，女人蹲在地上呜呜的哭泣。

见女人蹲下来哭泣，男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紧跟着他也蹲下身，“秀秀，别哭了，我答应你，买新的还不行吗。”

那女孩抬起满脸泪痕地脸，带着哭腔说：“早不准备，现在说买新的，上那能买到？”

“你说你，在城里上工，怎么就不知道顺便扯红布回来？”

离结婚日期越来越近，准备的东西又多，那有时间再去城里。

越想

越气，泄愤地捶了男人两下，“都怪你，不早准备。”

凌楚楚可没时间等他们吵完她在出现，

“咳…咳…”她的咳嗽声，引起了二人关注，因为突然出现一个人，女孩停止了哭泣、打闹。

男人瞧着女人过分好看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双麻花辫女孩背过身子，擦干净脸上泪水。

再次转过身，发现女孩已经朝着他们所在方向走了过来，看样子是冲着他们来的。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身边的男人，发现他看人家看的眼睛都直了，这个发现让她怒火中烧，抬脚狠狠地朝他的脚踩了下去。

男人脸色一变，要不是考虑到有旁人在，他肯定会不顾形象疼的大叫。

凌楚楚把二人小动作尽收眼底。

瞧这个时候的男人多有福气，女人生气了只是穿着平底鞋踩他脚面，尽管用尽全力，男方也疼不到哪里去，而不像后世，女人穿高跟鞋踩男人脚面，一脚踩下去，踩出淤青算轻伤。

“你是谁？”

凌楚楚悠然一笑：“我们并不认识，我来找你们，是因为我刚刚无意间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你们是想买红色布料对吗？”

双麻花辫女孩点了点头，“是啊，”然后转头瞪了身旁男人一眼，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可惜供销社都买不到红色布料。”

“我有崭新的红色布料，做衣服跟做被褥的料子都有，你们要是在供销社买不到，我可以把我买的红布料转让给你们。”

女孩一听，脸上难掩惊喜，“你说真的吗？”

凌楚楚轻轻点了点头。

“东西你带了吗？先让我看一下成吗？”

“可以的，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

凌楚楚并没有随身携带布料，但她可以找个无人地方，从庄园里拿。

“那你快些，一定要回来啊。”

女孩嘴上催促她，却又怕她中途改变主意一去不回来。

大概三分钟凌楚楚再一次回到了巷子拐角，那对男女还在原地。

“东西我拿来了。”

当秀秀看到她手中的红色布料，眼睛都直了，抬手就摸了过去，“这料

子可真软和，做成婚被盖在身上得多舒服啊！”

“红色料子我暂时用不到，你要喜欢我就便宜转让给你好了。”

秀秀：“这么好的料子，你多少钱出？”

这料子，一看就不便宜。

“这料子是我从大城市排了好几个时辰队才买到的，价钱也不便宜，小县城至今还没有卖的。”

说到这她微微停顿片刻，接着补充：“要不这样，这些全给你，就按照供销社的确良布价结算给我。”

女人一听，心下一喜，面上却没有任何表露。

“我看你这料子不少，我结婚也用不了这么多。”

“你要多少，我给你扯多少就行。”

尺子跟剪子在她拿布的时候就一并准备好了。

女人脸色微变，本来她就想全收下布，之所以会那样说，不过是想再让她便宜点。

而且这布她确实没见小镇供销社有卖过。

买了指定是她赚到。

“我倒是想全收了，但我布票恐怕不够。”

乡下人不愁吃，不愁喝，每年挣公分，过年的时候也能分到些钱，但布料就不一样了，因为这个年代买布需要布票，农村人哪会有布票。

所以，布这东西，在农村人眼里，就是稀罕东西。

“不给布票也行，但布料会贵一些。”

对于凌楚楚来说，她自己就会织布，又有属于自己的随身庄园，布票给她了也没多大作用。

女人一听，不要布票，喜坏了，就算价钱贵些，也是她占了大便宜，连忙催促：

“那行，现在就量尺寸把。”

其实尺寸是凌楚楚早就丈量过得，但为了让顾客放心，她必须当面在丈量一遍。

旁边的男人一听秀秀真要把布全买回去，急忙拽了拽她衣角，小声说：“秀秀，买这么多布回去，娘该说你不会过日子了。”

秀秀皱着眉甩开他拽她衣裳的手。“买点结婚用的东西就是不会过日子？这么说，是不是连结婚也该省了去？”

最终，男人由着女人去了。

两个人凑足了身上的钱，交给了凌楚楚。

最后多出的一尺布，凌楚楚索性也送给了他

们。

当她往供销社走的时候，中途瞧见了路边石台阶坐着一名老大爷，身边还放着农村圈养鸡鸭的笼子。

笼子里发出鸡的叫声。

看样子是拿到小镇卖的。

凌楚楚朝着老大爷方向走了过去。

“老大爷，这笼子里装的鸡卖吗？”

老大爷见终于有人询问，顿时来了精神，“卖，卖的。”

凌楚楚瞧了瞧笼子里的鸡，有三只的样子，个头不大，要么就是营养不良，要么就是没成年的鸡。

“你看要那只？我给你抓。”

要不是家里人口多，粮食不够吃，他也舍不得把小孙女捉虫子喂大的鸡拿来小镇卖掉。

“我全要。”

在农村是收取农作物种子跟家禽好机会。

因为她一旦回到城里，想见到农作物种子跟家禽活物很难。

所以她在农村的这段时间，一定要想办法收全了农作物跟家禽。

鸡鸭这些小家禽她不愁弄到手，很多农村人自己家就养，急用钱的时候会拿到小镇换钱，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不会多管闲事。

只是大一点的家禽，就比较难，比如牛羊猪，这三样，是生产队吉祥物，人们伺候他们比伺候自家娃都用心。

这三样也是凌楚楚最想要的。

老大爷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姑娘三只鸡都要。

直到钱捏在手里的时候，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同志，你住哪，我给你送过去。”

虽然三只鸡不大，但加起来也不轻。

“不用了大爷，我自己能拿得了。”

凌楚楚连忙拒绝了他的好意。

这几只鸡，回头找个没人的地方，她就把它们都收进庄园里。

“老大爷你常来这吗？”

老大爷摇了摇头，“不常来，家里没粮了才会过来。”

他们庄稼户，哪会有那么多鸡鸭。

这三只，也是家里老母鸡新孵的小鸡，才几个月大。

“庄稼户会缺粮？”

在凌楚楚的认知里，这个时代粮食虽精贵，但在农村，还不至于饿肚子。

“我们家人口多，又没分家，连上我们家的几个小孙子，

二十多口人，嘴多，每年分的粮食都不够吃。”

说到这他叹息一声。

他的这一声叹息中包含了许多地无奈与心酸。

“原来是这样。”

一个家庭二十多口人，确实不容易养活。

而他拿鸡换的钱自然是要去买粮，可这年头，没有粮票，也是买不到粮食的。

“老大爷，你们家要是还有家禽的话，我还收，下次我可以拿粮食跟你换。”

“真的吗？那这次你可以拿粮食换这三只鸡吗？”

有钱没票也不好买粮，倒是可以去黑市，因为黑市买粮不要票，但价钱上却比粮站贵很多。

这钱他可以不要，但粮食他今天必须带回去，因为家里的粮缸已经见底了。

“也可以，但是你得等我一会儿。”

老大爷把钱还给了凌楚楚。

在原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