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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陈尚书离开之后,福郡王从侧间走了出来,看到正熙帝面前的桌案上摆着的那两个质量分明的盐,忍不住分别尝了一下。
他最先尝的是私盐,然后才是官盐,官盐入嘴之后,连着“呸呸”了好几声,道:“这官盐不仅卖相没私盐好,滋味也是又涩又苦,而且还卖的比私盐贵。怨不得私盐猖獗,只要不傻,都知道选哪一个。”
低头沉思的正熙帝闻言抬头,看着福郡王,非常平静的问道:“怎么,你早就知道这个私盐的存在?”
尽管正熙帝的语气平淡,问话的内容也很平常,但福郡王依然感受到了一股危险,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辩解道:“六哥你在说什么笑话,我还没分府,就住在宫里,吃穿用度一应全都由宫中供应;就算我出宫分府了,府里的采买是来自官卖,还是私营这事,自有管家打理,我不可能亲自过问。只要东西买到,好用就行,我上哪去知道这私盐的事去呀?”
原本有些生气的正熙帝听了他的话,那怒火顿时就冰消云散了,叹了一口气道:“是朕想左了,自从坐上这个位子,朕发觉下面的人都把朕当瞎子和聋子来糊弄。朕以为在朕登基之后,你也和其他人一样,开始蒙蔽朕了。”
福郡王摇头,“我没长这个心,也没这个胆。自小我就跟在你后面,我知道六哥你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借我一百二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做。”
叹了一口气,正熙帝话题转到正事上:“行了,我来说正事,我打算让你去江南一趟,帮我查一下江南赋税的情况,”指了指桌案上的盐,“如今又添了一桩事,这个盐税也跟着一并查一下。”
听了这话,福郡王仿佛被蝎子蛰了屁股一般,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双手晃动得都要重影了,脑袋摇得仿佛拨浪鼓,“六哥,没你这么使唤人的。就算想让我帮你,你也给我点时间,让我的差使从易到难一点一点的来吧。
我可从来都没办过差,你一上来就给我这么重的担子,我做不来。我之前虽不问政事,但也知道,整个江南的赋税承担着我大覃三分之二的花费。我要是搞砸了,哪怕是把我这个郡王的爵位蠲出去都没法交代。”
正熙帝不以为意的笑道:“放心,朕不是说了嘛,朕会站在你身后,所以你尽管放心的去做,就算出了差错,朕也会帮你兜着。”
在福郡王看来,正熙帝这话只能听听,真要出了岔子,只怕正熙帝有心,以他在朝中的处境未必能保不住他。“陛下,真的不是我不愿意为你出力,而是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所在。
你要是让我去兵部、户部、或者工部,去算算账,做些计量方面的工作,给一部主官打个下手,没什么问题。但你一上来,就让我去查江南赋税的事,等于把‘计相’这个位子按在了我头上,这可是朝廷二把手,我连一部主官都做不来,你这拔苗助长的太厉害了。
是,六哥你让我不要怕出错,你会帮我,可这样的话,我更怕了,我不是怕我干得不好,而是怕耽误你的事。”
正熙帝见他急得白眉赤眼的模样,给他交了底:“放心,这次你去江南,表面上是以你为主,但其实主持此事的另有其人,你只管从旁辅佐就行了。”
福郡王听了这话,吐了一口长气,顿时觉得放下心来了,笑问:“那六哥,我能问一下这个在我背后的人是谁吗?”
“是朕。”
“哦,原来是六,”福郡王反应了过来,想要说话,一下子被口水呛到了,咳了好半晌,泪花都咳了出来。
一旁伺候的内侍赶忙给他端来茶水,他连茶都顾不上喝了,将内侍的手推开,看着正熙帝,满怀希望的问:“陛下,刚才是我听错了,对吧?”
“你没听说,就是朕。”
“六哥,你要下江南,何必偷偷摸摸的跟我一起去,你大可以像父皇一样,光明正大的……”
“朕要看的是江南的实际情况,而不是那些地方官吏弄出来的盛世气象。”
“可六哥,你是皇帝,你丢下满朝文武,就这么偷摸跟我一起下江南,朝堂这边怎么办?这事不是那么好瞒的?还有,你也说了,三哥和五哥不安分,如果他们知道你出了京,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呢?届时,你要是有个万一,你让我怎么和上皇、惠太妃,皇后嫂子,还有满朝文武交代?”福郡王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他自己一个人去江南呢。
正熙帝一脸肃杀的说:“朕倒希望三哥和五哥他们动手呢,如果他们一直蛰伏不动,只是在朝堂上给朕下绊子,碍于父皇,朕还真不好处置他们。至于朝堂这边的事,你就无需操心了,我在跟你去江南之前,都会安排好的。至于瞒不瞒得过去,那是朕的事,不用你管。”
福郡王颇为无奈的叹道:“六哥,你说这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也不用我操心,那也不用我管的,可是你是皇帝,是一国之君呀,你若是跟着我出去,若是有个万一,我百死莫赎。”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虽然说下江南,但目前还不去,等朕这边把事情都安排妥了,自会派人去告诉你行程。”正熙帝才不会在意福郡王的为难,大手一挥,一锤定音,从桌案那里拿出一个折子递给他,“在你去江南之前,先把这个折子给我上了。”
“什么折子?”福郡王接过来,看到上面写的是关于废除“议罪银”的建议,脸色顿变,只觉得嘴里发苦,抬头看着正熙帝,抱怨道:“陛下,你这是把臣弟放到火堆上烤呀。”
这议罪银,是上皇晚年时出台的一项举措:官员犯了罪,只要交上足额的议罪银,不仅不必担心丢了乌纱帽,更不必担心人头不保,还能继续当这个官儿。
这项措施比卖官鬻爵还要厉害,因为朝廷的官位和爵位都是有数的,因此,卖官鬻爵中卖的官大都是虚职,没有实缺,没禄银,只是名头好听;至于爵位,真正的高爵是不可能售卖的,所以卖出去的只是中低层爵位。这东西只是一个头衔,哪怕商人买了,虽然能享受像秀才一样的待遇,见官不跪,可有能力花钱买这样爵位的商人,基本上已经有了能和官员来往的资本,比如像薛家那样的。所以,他们买不买这个爵位,并不是必要。
但议罪银的存在不一样,只要是人,就有犯错的时候,更何况,作为官员,哪怕是清廉如水和海瑞一般,也不是没被贬过官,所以,有了这个议罪银,就意味着这官可以一直当下去了。
能用议罪银来赎买罪责的官员,大多都是贪赃枉法的官员,因此可想而知,官员交了议罪银之后,肯定会想尽办法,再从百姓身上连本带利搜刮回来,大覃的吏治,因这“议罪银”,已然是千疮百孔。
上皇后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后面他虽然没取消议罪银的存在,但对官员赎买罪责有了一定的限制,比如贾雨村被罢职,就是因为没有靠山,没人脉,又得罪了同僚和上司,不然,他只要出了议罪银,就不会丢官了。
正熙帝道:“刚才你也说,你之前什么差使都没办过,朕突然授你高职,你心慌,怕担不起来,别人也不会心服,所以让你上这个取消议罪银的折子就是给你刷功劳的。毕竟,取消议罪银这事,乃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虽然是利国利民,但也几乎得罪了满朝文武,我宁愿不要这个功劳。”福郡王在心里暗自嘀咕,犹自不甘心的垂死挣扎:“陛下,你之前说什么三年不改父道,如今父皇还在,你就把这个议罪银废除,恐怕父皇会不高兴吧?”
正熙笑道:“你放心,我之前和父皇商量过这事,他并没有反对。
其实父皇后来已经意识到了议罪银的弊端,只是那个时候,他骑虎难下。毕竟,他最开始不仅把提出这一建议的官员大肆封赏,而且话说得很满,总不能后面自打嘴巴吧?再加上,朝堂上确实缺钱,不管怎么说,这个议罪银,确实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户部没钱的难题,所以父皇才没将这条措施废除。”
“这话说的,好像现在户部就有钱了似的?”福郡王吐槽道。
想到因为议罪银的存在而无法整肃的吏治,正熙帝叹了一口气,“户部就算再没钱,也不能让议罪银继续存在了。它的弊处太大,有动摇江山社稷根本之祸,正好父皇退位,朕登基,新朝新气象,借此把议罪银取消,朝臣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福郡王以前虽然不过问朝堂事务,不代表他不知道议罪银的危害,见事推不出去,点头道:“好吧,我把奏折拿回去重新抄一遍,等大朝时,我就上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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