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听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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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怎么样？这里的公交地铁都很方便，超市也不远，虽然是个老小区，但好处是周围小店多，我们吃饭就不愁了。”

“你的意思是……”太过惊喜，余生有些不敢相信。

“这就是我们的家了，高兴吗？”傅离肯定地说。

“你怎么有钱的？”

“放心啦，我回去可是跟老爸老妈磨了半个月，预支了我大学四年的生活费。对了，我就在附近的燕京大学上学，通知书已经收到了。”

余生低着头没说话，傅离拉着他每个房间转。

“我是姐姐，住这个大的房间你没意见的哦。这个房间小一点，也是阳面的，我会再请师傅把这个房间进行隔音处理，以后你弹琴就不会影响邻居了。卫生间小了点，我们用也够了。厨房我们可能用不太到……”

听傅离说到弹琴的事情，余生表情有些黯淡，终于开口说：“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弹琴了……”

“我知道，你们家里没有琴，我注意到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弹不出以前的感觉了，我的琴声怎么说呢……我弹给你听就知道了，这附近有琴行吗？”

小区周围的店铺确实多，傅离很容易就在至至地图上搜到一家琴行，步行过去也就十五分钟。

二十分钟后，人手一根糖葫芦嚼着的傅离和余生站在了一家琴行的门口。是的，琴行的名字就叫做“一家琴行”。

门头不大，里面黑咕隆咚的，门上挂的牌子显示是营业中。

看着那古朴的店招，俩人觉得此“琴”非彼“琴”啊。但来都来了，进去看看也无妨。

推门进去，铃铛一响，里面有人摁开了电灯。

看着瞬间大亮的店铺，傅离知道肯定来错了地方。这里布置清雅地或挂或放置着一张张古琴，果然，是古琴店。不由有些失望，但一向喜欢古琴音色的她，还是信手拨弄着琴弦。她不会弹奏，只是听听琴弦震动时的余韵。

刚才开灯的店主倒也不阻止，自己在柜台那边不知忙什么。

好在余生还记得正经事，他试着去问了问店主：“老板，请问店里有钢琴吗？”

傅离听到余生的问话就知道不好，在一家古琴店问钢琴，余生要糟。

果然，那店主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了出来：“小伙子，你看不到这里是什么店吗？这里有什么不是很清楚吗？”

“可是，我有听到钢琴声音啊，那个房间传出来的。”余生一指傅离背后的房间。

傅离转身看看紧闭的房门，仔细听听，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但她相信余生的判断，他可是音乐的天才——傅离从心底认证的。所以她也看向店主，看他怎么说。

店主这时才抬起头，看了看余生，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从高高的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看着也就二十多岁吧，穿了一件好像道士袍一样的衣服，原谅傅离眼拙，她是真分不清楚汉服的种类。虽是短发，却也不显得突兀，可能与这些乐器呆久了，身上有一种自然的古韵。

傅离向来对儒雅的男子有好感，所以盯着店主时间长了些。余生发现了，迈步插入傅离与店主的视线之间，对店主说：“老板，我们想弹一下钢琴，不会很长时间，我们会付费的。”

店主又拿奇怪的眼神看了余生一眼，用他那特有的懒洋洋的语气说：“跟我来吧。”

“对了，我叫常乐。”店主——也就是常乐走到那扇门前，突然做了自我介绍。

傅离和余生呆呆地点点头，有些不明所以。

常乐却也不再说什么，走到门前敲了敲门。不待有人回答就打开门，朝里面说了句：“有人听到琴声了，想用用钢琴，你们自己聊吧。”接着向余生二人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慢悠悠地走了。

因为门开了，傅离也听到了里面的钢琴声，这个琴声跟余生的不同，带有一种特别的华丽与张扬。

余生迫不及待地进入房间，想看看是谁在弹琴。

里面的人似乎并没有被常乐的话所打扰，自顾地弹着。傅离跟在余生后面进了门，小心地把门关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欣赏起了琴声。她不懂，她只听。

余生看得到的就更多了，他站在琴边，研究起了弹琴人的指法。那是他没见到过的，但又是那样的绚丽。

一曲终了，余生和傅离轻轻鼓掌。弹琴的人这才转过身，黑长直的头发，齐刘海，像一位古时的仕女。

“你们要用钢琴？”显然她有听到常乐的话。

“是的，我想用一下。”余生说。

不知为什么，他有些紧张。

“用吧，但我要在旁边。”

“额……好吧。”余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他有些不想让这位女士听到自己那糟糕的弹奏。

余生坐到琴前，活动活动手指，熟悉下弹琴的感觉，毕竟好长时间没弹了。想了想，他决定演奏《致爱丽丝》，这是傅离最喜欢的曲子，也比较简单。

琴声意料之中的晦涩，但这次余生不想停下，他逼着自己弹完一曲。

一直静静听着的傅离开口道：“大鱼，弹你心底的声音，放开弹。”

这是他们以前经常会做的游戏。余生不太喜欢讲话，有事情好闷在心里，傅离就想了个法子，让他按着自己心情去弹琴。不在意各种技法与音阶，让他把无法言说的话都用琴音表达出来。刚开始余生只是乱弹一气，纯粹的发泄，慢慢地他喜欢上了这种方式。他的脑中开始有了各种旋律，虽然只是一段一段的。他不太明白这是什么，只是感觉音乐让自己能够更加放飞自我，也就是从那时起他更加喜欢音乐了。

余生重新将手放在琴键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去寻找自己的内心。

激烈的钢琴声响起，痛苦、忍耐、悲伤、遗弃，这些负面的情绪伴着琴声扑面而来。随着弹奏的继续，余生好像找回了以前的感觉，演奏渐渐地纯熟与灵动。傅离看到了那个将自己融入琴声中的余生，也为其中的沉重所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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