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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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涟不禁朝曹青骏看去，他们一路同行了很久，她只见过这位曹家小少爷数面而已，曹少爷身体有疾，她自然知晓，只见这位少爷身穿素衣，头戴黑纱帷帽，安安静静地立在曹青槐身侧，与平常腼腆的小公子并无异样，在她看来，曹青骏只是话比较少而已，而且这一路上，并未听说他患了病。

不论是曹青槐还是曹青骏都从邹涟的眼睛里看出了疑惑。

“行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边走边说，免得把路挡住了。”他们立在路上说话，周围的百姓都面有不悦，只是见他们身边有彪形大汉跟着，敢怒不敢言罢了。

邹涟点了点头，也不再不悦，转过头喊了一声：“娘，快点，我们要走了。”

果然见邹夫人也从铺子里出来了，看见曹青槐他们，便露出了一丝笑意：“我还以为是涟儿看错了呢，你们来了正好，大家一起热闹些。”

“来，夫人，往里走。”曹青槐给邹夫人让了个位置，大家继续往前走。

沿路听到不少人说起这位彭城郡王。

“听说郡王已经过了弱冠之年，还未成亲呢。”

“郡王什么模样？”

“那可是郡王啊，肯定很俊。”

即使是彭城的百姓也很少有人见过这位郡王，往常，就算是祭天，也都是例行公事，郡王也不会亲自出面，往往都是交给属下的人，基本上都是在城郊，而这一次，竟然在内城祭天，着实有些特别。

人流从四面八方涌进了内城，等曹青槐他们到内城时，太阳刚刚升起，远远地就看到祭台四周祭旗飘扬。

整个祭台被围得水泄不通，四周也没有遮挡之物，就这样被太阳炙烤着，看着周围百姓拿出凳子三三两两坐成一团，靛颏有些懊恼：“早知道我们也该带些凳子，不知道要站到什么时候。”

大伙已经走了一个时辰，又要在大太阳下等着，很是消耗体力。

绣眼从其他镖师手上接过两个食盒，是她提前准备的水和点心：“先吃点东西吧，反正等着也是等着。”

众人只能站着，曹青槐接过水囊喝了一口，然后拿了一块点心给青骏：“来，你先填饱肚子。”

因为起得太早了，两人都没有吃东西。

邹夫人和邹涟她们刚刚在铺子里吃了些，所以现在吃不下，就盯着祭台看。

每年，除了天子的冬祭，各地的官员也会组织祭天，主要是祈求风调雨顺，百姓安乐。

这样的祭天，承载的是一种美好的期望，所以百姓们都愿意参与，也算是沾一沾祥瑞之气。

整个祭台四周都被挤满了，四周有官差们维护秩序，倒没有丝毫的混乱。

邹涟焦急地四处张望：“什么时候开始啊，郡王怎么还没有来。”

她哪里是来看祭天的，明明就是来看郡王的。

就在众人等得不耐烦时，锣鼓声响起，黑甲兵开道，就见一位身着深衣的公子缓缓从远处走来，他身后跟着的是彭城郡的百官。

在看到那些黑甲兵时，曹青槐的心就一沉，她立马朝邹涟看去，果然见她也皱起了眉头。

他们站的位置离祭台有些远，但是那些黑甲兵，他们如何也不会忘记。

郊外的宅子、黑甲兵、白衣贵人......

邹涟突然转身：“青槐，我们先走吧。”

曹青槐四处看了看：“现在走会不会太显眼了。”

邹夫人不明所以：“涟儿，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邹涟没有再朝祭台上看去，脸色有些难看：“天太热了，我有点想吐。”

一听说她想吐，邹夫人就有些着急了：“行，那我们先出去吧，寻个铺子休息一会。”

邹涟点了点头。

曹青槐拦都拦不住，只能跟着往外挤。

人群一下子就骚动了起来。

“干嘛啊，出出进进的，祭天都要开始了。”

“是啊，烦不烦啊，你们这些人。”

“要走快走，别挡着我们。”

......

雷钦声音洪亮：“我家小姐发痧了，还请诸位让一让。”

原来是发痧了，天气太热，身娇肉贵的大小姐受不住，大家自觉地让开了路，也没有人抱怨了，这些人走了更好，他们就能往前面挤一挤了。

曹青槐他们人本来就多，这一走动，祭台上的人就注意到了这边。

鬼使神差的，曹青槐回头往祭台上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位穿着深衣的公子也正朝这边看来，隔着人潮拥挤，两人的视线竟然碰到了一起。

曹青槐可以确定，这位公子就是前日他们在郊外遇到的那位公子。

“跪！”祭台上一位身着官袍的官人唱喝道，声音传遍了整个祭台。

围观百姓纷纷下跪。

曹青槐他们正准备往外走，此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原地寻了个地方跪了下去。

“仁寿二年，彭城郡王李焱之，以香火酒脯，告于四方大小诸神......不敢媚神，不敢禳福，但使疫疠不作，魑魅不逢，猛兽毒虫，各安其所。斋心露诚，庶几有答。尚飨！”

的确是那位公子的声音，原来他真的是彭城郡王李焱之。

李焱之收了祭文，直接把祭文恭敬地送进了燎炉里。

整个祭台响起了欢呼声，紧接着是各种祭品被送进了燎炉。

祭台并不大，四周有重兵把守，整个祭台上有八座燎炉，整头生猪，鹿首，羊身，鸡鸭鱼肉，鲜花果品......

祭台四周都蔓延着一股肉香味，曹青槐不禁觉得有些饿了。

祭天的时辰也不长，也就一刻钟的功夫，那群黑甲兵就拥着彭城郡王离开了，百姓这才陆陆续续地散开了。

来的时候挤，回去的时候更挤，因为天实在太热了，所有人都希望赶快离开，路上人挤人。

顾勒他们护着曹青槐一行人往外走，没成想人流一下子涌过来，他们也保持不了队形，直接被冲散了。

曹青槐一下子就有些紧张，牵着曹青骏的手一下子都不敢松。

“让开，让开......”一只手伸过来，竟然直接把曹青骏推开了。

曹青槐吓了一跳，大喊：“青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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