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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镖头。”曹青槐吩咐了一句:“麻烦你带几个人陪陆公子走一趟。”
“是。”顾勒躬身一揖,转身就去安排人手。
陆瞑实在有些惭愧:“本来是我府上的事情,却要你们跟着出人出力的。”
曹青槐一脸肃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惹起来的,如果不去金谷园,什么事都没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颜昌坤微微咳了一声,看向陆瞑:“曹小姐的人跟着也可以,切忌冲动行事。”
陆瞑点了点头:“放心,仁芝虽说现在胡闹了些,也是讲道理的,倘若沈小姐真的是吃五石散而亡,也牵连不到他。”
沈小姐又不是无知稚子,既然吃了五石散,就应该承受后果。
汤斌这时从楼下走了上来:“大小姐,我刚刚看到邹夫人在街上。”
“快请上来。”
陆瞑这才想起自己这位姑母,一拍脑袋:“我去请,姑母还不知道涟儿出来了呢。”
陆瞑直接跑了下去,过一会,就见他领着邹夫人脚步匆忙地走了进来。
刚上了楼梯,邹夫人却止住了脚步,一丝不苟地理了理衣裳,直接跪在曹青槐和颜昌坤面前,竟然行了大礼。
曹青槐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扶。
邹夫人却不愿起来,她抬起头:“涟儿能出来多亏了颜公子与曹小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夫人请起。”颜昌坤上前两步:“夫人去看看邹小姐吧。”
邹夫人这才起身,靛颏带她进了房间,不一会,屋里就传出了她们母女的哭声,今日真的是劫后重生......
陆瞑也有些感怀,但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现在就出城,再晚了恐怕就出去不了了,姑母她们就劳烦曹小姐多加照顾。”
“嗯,你放心去吧。”
颜昌坤叮嘱道:“与王仁芝,能谈就谈,谈不了就回来,明日我师父出殡,有什么事,你且先忍下。”
“放心,我不会冲动行事的。”
颜昌坤是回来休整一番,明日一早闻老爷出殡,他今晚就要过去。
两人就都告辞离开了。
曹青槐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听到里面的哭声止住了,才敲门而入。
邹夫人和邹涟双眼通红,见曹青槐进来,两人都觉得有些失礼。
邹涟一下子拉住曹青槐的手:“亏我还以为是我外祖把我救出来的,没想到却是你和颜公子前后奔走,青槐,这份恩情,我记住了。”
曹青槐拍了拍她的手:“此事本来也是因我而起,我岂能坐视不理,那沈小姐有可能是服用了五石散过量致死,只要仵作验尸,一切自然真相大白,你且放心。”
“五石散?”邹涟惊得眼睛瞪得圆滚滚的:“那宋莞呢?”
曹青槐看了邹夫人一眼,宋莞毕竟是陆府未过门的媳妇,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的确有损声誉:“这件事情,陆公子会处理好的,今日已经晚了,你们就在我屋里歇下吧。”
“那怎么行?已经够麻烦你了,怎么再能占了你的屋子。”邹夫人站起身:“我已经让雷钦去定屋子了。”
这时春冷敲门而入:“夫人,屋子已经收拾好了。”
“你今日也跑了一天了,好生歇息。”邹夫人拉着曹青槐的手:“辛苦你了。”
“夫人太客气了。”
大家今日的确都累了,但是这件案子还未完全了解,毕竟是出了人命,众人还是有些忐忑,曹青槐在床上辗转反侧良久才入睡。
邹涟被颜昌坤从大理寺带走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沈府,沈大人不顾宵禁,直接把米大人从被窝里拎了出来,往宫里递了帖子。
因为太子新丧,整个皇宫都笼罩着一层阴影,加上上次颜伯卿持械闯入了大业殿,堕了杨洵的面子,两人可以说是已经撕破了脸皮,这两日他都闭门不出。
宁寺人见他佝偻着身子坐在灯火之下,大业殿显得格外空荡:“陛下。沈大人和米大人递了拜帖。”
杨洵这才动了动身子:“出了什么事?”
宁寺人把拜帖递过去,杨洵接过帖子看了看,越看,脸色越发阴沉,后来竟然直接把帖子掷到地上:“颜家,又是他们颜家,是不是这大隋朝已经被他颜家只手遮天了?”
面对杨洵的怒火,宁寺人一句话都不敢说,这个关头,沈大人和宋大人进宫,可不就是火上浇油吗?他本来想把帖子先压下来,可是那个沈璟在宫门口闹了一个时辰,他也没有办法了。
“把人请进来,朕倒要看看,颜家是如何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
“是。”宁寺人心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沈大人是哭着跑到大业殿的,见到杨洵时,他直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陛下,我儿死得太惨了,太惨了,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凶手竟然逍遥法外,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杨洵脸色铁青,坐在龙椅上看向米诩:“到底怎么回事?”
“沈小姐昨夜身亡,全因白日里与邹家小姐在金谷园发生冲突,被邹小姐推倒在地伤了脑袋,宋府的小姐和家奴都能作证。臣得到消息就让人先把邹小姐收押,准备择日审理此案,可是颜公子连一日都等不了,直接闯入大理寺把人带走了。”米诩十分惭愧:“臣办事不力。”
杨洵恨得牙痒痒:“的确办事不力,偌大一个大理寺难道拦不住他?米诩,你到底替谁办事?”
米诩扑通跪在地上:“陛下,臣有罪!”
杨洵突然从高台上冲下来,直接抓住米诩的衣领:“现在,朕命令你,收押邹氏,但凡有人阻扰,格杀勿论。”
“是,是,是,臣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陛下英明,陛下英明。”沈璟在一旁哭着磕头,感恩戴德。
“退下,你们都退下!”杨洵突然怒吼道,如同困兽一般:“你们怕颜伯卿,朕不怕,朕不怕......”
沈璟和米诩不敢久呆,慌慌张张出了大业殿,却还能听到杨洵的叫声,说着不害怕的人才是真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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