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年前，冯黯那始终读不懂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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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里慌张的冯黯第一次这么跟皇上近距离接触，心里紧张加上害怕，额头不断渗出虚汗。

皇上头上的白发几乎全部掩盖住了残存不多的黑发，脸上的皱纹也爬上了若隐若现的老年斑，黄色睡袍散乱地裹在身上。

透过胸口敞开的睡袍，可以清晰地看出年老的皇上皮肤已经很松弛了。

“哎，不对，怎么会有红色的印记？”

冯黯紧张的硬着身子去搀扶着皇上，宽大的袖口处，皇上的手腕上一道醒目的红色印记，冯黯看在眼里，却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来人，准备仪仗。”

站在一旁的太监意会到皇上要出去，赶紧冲着大门外面呼唤着。

然后又赶紧熟练地吩咐着宫女：“快…快给皇上更衣。”

冯黯弯着腰，低着头僵硬地在床边扶着皇上，听见皇上粗猛地呼吸声，心里不禁感叹。

“在阎王爷看来，皇上其实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摄魂阁，皇上的圣驾还未到来，从大门外到内府，所有的人都已经跪地俯首。

冯黯伴随在圣驾一侧，小步快跑着，看着跪拜着的摄魂阁上上下下，心里倒是油然而生一种自己高高在上的错觉，脸上浮现得意的表情。

随着圣驾走到大厅，还未等众人高呼完：“恭请皇上圣安，皇上万岁……”。

只见皇上从忽然直挺一下身躯，急切的从圣驾之上下来，没有理会跪拜在地上的众人，直奔向大厅里屋的暗室。

众人没有得到皇上的许可也万不敢跟在皇上身后，冯黯也跟到大厅的门口便怯怯地站在门口而止步。

站在门口的冯黯清晰地听见皇上熟练地操纵着机关，并打开了暗室的门，然后在暗室迈着熟练的步伐，像是对里面很熟悉。

不一会儿，皇上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小盒子走了出来。

“赶紧，去刘府。”

皇上又迈进圣驾，慌张地吩咐着。

这一通操作直接让站在门口低着头的冯黯心里无形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疑惑。

来不及多想，冯黯又跟在圣驾后面屁颠屁颠地走向刘府。

刘府，皇上迈着老态龙钟的步子，直奔向刘铭的房间，恰巧刘铭正从里屋走出来刚到会客厅。

刘铭衣襟散乱着，头上的发髻束缚不住的几缕黑发耷拉在两鬓，见到皇上到来依然悠然自得，骨子里都散发着盛气凌人的气场。

冯黯清楚地看到皇上看着刘铭的神色，怒火涌上双眼，恶狠狠地模样却又不敢发火，而刘铭却处之泰然。

“把门关上，你们都出去。”

倒是刘铭像是皇上一样指使着皇上身边的太监。

太监惊恐刘铭见到皇上不跪拜，居然还指使着自己，然后犹豫了一下，看向皇上，这时皇上才反应过来，向太监不耐烦地指示性挥了一下手。

“怎么样？当皇上的感觉如何？”

门还未完全关闭，刘铭率先笑呵呵地说着，这句话冯黯也听得很清晰。

直到大厅的门彻底关闭，怒目而视的‘皇上’才缓缓开口。

“陛下，您到底做了什么？”

‘皇上’咬牙切齿地看着‘刘铭’。

‘刘铭’倒是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还在散乱着的衣服，慢慢将腰间的束带轻轻扣上，又简单地将额前的散发捋到两边。

‘皇上’见‘刘铭’这副模样，心里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心里像刀捥一样疼。

后悔昨天为何自己要答应跟皇上换身，更后悔自己当初就不该练成换身术。

“怎么样？当皇上的感觉如何？”

‘刘铭’依然没有顾及皇上脸上的凶狠表情，笑呵呵地跟‘皇上’说着。

“一直听说你的夫人是京城第一大美人，昨晚我试了一下，确实比朕后宫的那些胭脂俗粉强多了。”

‘刘铭’说着，看了看自己健硕的身体，挥了挥强劲有力的双臂。

“还是你这副躯体好啊，这么年轻，这么健壮，不如多借朕用两天吧，哈哈……”

“陛下，臣…臣…”

‘皇上’此时年迈已经塌缩的眼眶止不住地流出眼泪。

悔恨，怨恨，愧疚的泪水交织在一起。

然后‘皇上’缓缓拿出那个小黑盒子，从里面拿出一颗黑色珠子的东西。

“不是，刘铭你要干嘛？不要这么小气嘛，再借朕用两天。”

‘刘铭’看见对面‘皇上’的架势，开始有点不甘心地慌张。

“陛下，为臣，臣真的做了一切都该做的，没想到是陛下您…”

然后‘皇上’眼含泪水，运足内功操控着一团水气，将那颗环绕着水气的黑色珠子扔进一旁的火盆。

‘刘铭’看向火盆里犹如自己一样，已经燃烧完了的灰烬，心里开始绝望。

‘皇上’看向火盆，内心的怒火比火盆里的火苗有过之而不及。

守在大厅外面的人只是在看到里面，一通金光闪闪，然后屋内又恢复了平静。

众人唯恐皇上在里面会有不测，急忙从外面推开门。

“皇上…陛下…”众人慌乱地呼喊着。

而大厅内，刘铭红着眼眶不说话，跪在地上半跪着在后面扶着虚弱的皇上。

众人刚想上前，却被皇上摆手示意，又退出了门外。

刘铭眼眶里委屈的泪水再也绷不住顺着脸颊滑到衣服上。

“陛下，没想到跟您换完身，您居然……”

皇上的灵魂重新回到自己衰老的身躯内，瞬间感觉有气无力起来，再看看刘铭。

眼神里掩不住的愤怒，但是作为臣子却不得不臣服，再想想自己换身后做的荒唐事，刚刚还颐指气使的精神头完全没有了，心里也开始愧疚起来。

“刘铭，朕对不起你，可是你也要理解一下朕，朕到这个年纪了还没有子嗣，朕只是想…”

皇上开始解释自己内心的想法。

“可是，俪儿是无辜的啊……”当着门口众人的面，刘铭刻意压低了自己委屈的声音。

“都怪朕一时糊涂了，朕……朕……”

皇上有些喘不过气来，大口咳着。

“来人，赶紧传御医，快来人，把皇上扶到龙辇上去。”

一旁的太监，慌乱地呼喊着。

“慌什么慌，朕的身体朕知道，死不了，起驾回宫吧。”

皇上看着乱成一团的太监宫女，淡定地说着，然后在太监的搀扶下，从刘铭的怀里慢慢站了起来。

“刘铭，如果，朕是说如果，就让他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吧。”

“至于你们，朕…朕…”

然后皇上刻意低着头，不让人看到他发红的眼眶，话没说完就朝门外蹒跚着走去。

而被冷在门口的冯黯，看着刚刚的皇上，刘铭，跟刚进来时候的皇上和刘铭完全判若两人。

再加上自己在门口听到刚刚大厅内的只言片语，涉世未深的冯黯心里那层疑惑似乎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