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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俞灿在后方医院消失。
俞昭大骂,对华妍说:“她现在是觉得我不能上飞机了,所以照顾家的工作交给我了吗?我有说不同意吗?她为啥一声不吭就走!绍璋哥那日后就奔赴前线,可见是兄长们都顾不上她了!
我……我,再见到她,一准儿把她腿打成和我一样!”
一年后,前线医院。
“童主任,今天从前线下来的伤员共计142人,其中危重伤员39人,这三十九人还需要您……”中年医生刘维友在简易的手术台旁边汇报,
被称为童主任的人仍在手术台上为重伤的军人小心的取胸前的炸弹碎片,手法极其娴熟麻利。
弹片全部取出,重大创口进行缝合后,童主任也悄悄长出一口气,嘱咐助手进行其他轻伤处处理。
旁边的助手秦澜小声说:“刘老师,要不让童主任休息一下吧,连着一晚上,十九位重伤员,童主任就没离开那张手术床。”
这边的童主任用酒精小心冲洗了手术手套,战时着手套还得接着用,摘下手套后,手上满是泡的发白的褶皱,指甲处尽是干涸的血痕,好像七八十岁老人干枯的手。
拇指中指因为长期那剪刀和手术刀留下厚厚的茧子,手腕处甚至还有冻疮。
童主任摘下口罩,居然还是一张年轻带着疲惫的脸,许是熬夜手术,脸色有些苍白,眼底乌青严重,可唯独眼睛闪闪发亮,依旧顾盼生辉。
这位童主任直接将酒精擦在这样破损的手上,疼得一激灵,眼底闪过水氲,然后微笑说:“谢谢刘医生,39人我都能接,根据伤情再排一下前后顺序。
如果十分紧急,同时三台……三台今天状态可能不行,我可以同时两台手术。另外其他伤员也别掉以轻心,再派三位医生带六名护士随时检查。”
“好的,童主任,您放心,我让他们再检查,都是按照您写的医学急救手册做的,医院的死亡率大大降低。”
“嗯,有机会的话,把手册分给其他前线医院,也多请其他医生指点。”
“去安排了,已经有其他战地的前线医生来要了。”
“谢谢!各位辛苦!请先去用早餐吧。”童灿对身边的医生和护士说,然后轻轻鞠躬。
众人回礼,出门,一位新来的小护士十八九岁的样子悄悄对旁边的护士说:“之前早就听说前线有能从阎王爷手里抢人的女菩萨。
我来了半个月了,才见过童鹤主任摘口罩露出尊荣,看样子还不是老奶奶?调到这边我之前我也跟过不少医生,都用鼻孔看人,童主任居然冲我鞠躬诶?”
旁边的护士也没比小护士大多少,却老成拍拍小护士的头:“那是你没见之前,童主任刚来时刘主任看不上女医生,对她呼呼喝喝,一个一个小童。
后来前线伤员多,童主任最厉害的时候齐开四台手术,外加两位伤员缝合,手指灵活,脑子清楚,就连说一不二的大胡子施密斯医生,见到童主任都让路,还时不时来请教童主任问题。”
“李姐,医生急救手册是童主任写的?”
“不光是医生手册是她写的,就连咱护士护理方案也是她写的。”
“方案也是?我说我也算老护士了,来了要培训三天,我还不服气来着,结果内容真有用,提高好多效率,出去我觉得能当半个医生了,李姐,童主任什么来历啊,这么厉害?”
“听说是留洋回来的。”
“留洋回来家世指定不错,还能来前线受苦受难?”
“你家世也不错,不也来了?”
“咳咳”童主任的助手秦澜,走过来,听见这话,咳嗽两声,打断两人说话,走进护士休息室,陪着年纪大一点的护士长吃饭,吃完饭问:“刘姐,那个……”
年纪大的护士长刘燕看了秦澜一眼,递过去一个小盒,没好气的说:“你总要这猪油干什么,挺难弄的,就这些了,再没有了。”
秦澜笑嘻嘻接过去,不断作揖,护士长的先生是前线医院的伙夫,所以这点猪油宝贝着呢。
秦澜回到手术室,看着童主任旁边的面条一口没吃,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可她觉极轻,秦澜刚想关门,童主任就醒了,惭愧说:“秦医生,请进!”
“童主任,您叫我小秦就行,叫小澜也成。”秦澜狗腿般讨好。
童主任笑了,问:“我还没问过,你多大了?看你止血手法麻利,缝合打结粗糙了些,再练练,不过用药胆大细心,哪里毕业的?”
“我……我25,我是之前教会医院打杂的,我爹之前是走街串巷的郎中,后来……后来跟着丁大夫……于大夫……半……半年”。
秦澜不敢提起于汉民医生,于汉民医生是去前线接伤员被炸重伤,听说童医生本来是后方医院的医生,连夜赶来,但还是没来及见于汉民医生。
于汉民医生就去世了。
童医生就留在了前线医院。别人都以为是娇小姐,几天就走,谁知道前线主治医生和护士半年内都换了几波人,只有她还在坚持。
“我知道了,今天不用给我做助手了,给轻伤员做缝合吧。”童主任拿出她写了一半的《前线伤情讲义》,递给他说:“我还没写完,请先看着,我们一起讨论。”
秦澜如获至宝接过讲义,然后不好意思从兜里掏出一小盒猪油,说:“猪油治皲裂冻疮,您的手……”
童医生感激看着秦澜,说:“麻烦了,十分感谢!然后随口问:“你吃过早餐了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查床,看看伤员?”
秦澜是吃过了,但看着童主任桌前坨了的素面,童主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尴尬笑笑:“原来是我忘吃了。”然后三口两口就直接把面吞下,带着听诊器去看病床上的伤员伤情变化。
每次去查床都是痛苦的,因为伤员们痛苦的呻吟直抵人心,可大家都愿意和童主任去查床,因为能学到很多知识,而且伤员看到童主任仿佛看见了救星,就连痛苦呻吟都小了许多,记得童主任来的第一个月,伤员知道她是女的,查房时还有调笑。
这个问题在第二个月几乎就没有了,大家亲眼见童主任救活了被几位医生宣判救治不了的重伤员;
也亲眼见有的伤员臭气熏天脓血喷溅童主任一身时,她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丝毫不慌乱的清除脓血腐肉,镇定敷药;
也亲眼见很多士兵伤后突发癫狂,童主任居然用怀表就可以让其睡眠和镇定下来;
前线下来的伤员在夜晚最是难捱,可最痛苦时总能听到病床门外,童主任吹得轻快悠扬的口琴,众人都安静下来静静听着,大家最喜欢的是那个叫什么芬儿的《月光奏鸣曲》,都说觉得童主任就是芬儿。
直到有天有位前线退下来的军官,咳嗽着笑说,那个叫贝多芬,是个男的,众人都失落好久,因为他们以为那个叫贝多芬的是童主任情郎,童主任知道后哭笑不得。
每次伤员要说话时,童主任都把耳朵凑到伤员旁边,仔细倾听。
童主任收养了几个战争遗孤。
别人问,这是谁的孩子?
童主任答:我的孩子。
别人说:您孩子还这样小?
啊?这意思是我年纪大了,但孩子还这样小吗?童主任上次听到这样话还是半年前。
别人问,这是谁的孩子?
童主任答:我的孩子。
别人说:您还这样小?
半年,只不过半年,自己老了这样多。
可老了算什么呢?前线能救活更多的人,再老也值得。
童主任打开笔记本,扉页上是寿绍琛当你帮忙画的阎王、判官和黑白无常,童主任双手合十说:“我俞灿平生不信鬼神,不拜神佛,只拜您几位,手下留情,法外开恩,合作愉快!”
然后童主任用之前看见就作呕的猪油,现在已经成了稀罕货,神色自然擦了擦手。
戴好口罩,出门,继续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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