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西汉时期的麻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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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生，没想到你在这里高就，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苏炀走到孙淑月面前的时候，孙淑月略带讥讽的开口。

昨天在他爷爷葬礼上那么嚣张，结果还不就是个物业服务人员？

“别误会。”苏炀摇摇手，一屁股坐进孙淑月身旁的轿车。

孙淑月见他否认，嘴角嘲弄之色更浓。没想到这家伙连这里的员工都不是。

“我是这里的住户，不是员工。”苏炀很快补充道。

孙淑月一下了说不出话了。

他看着苏炀身上明显是手工缝制，没有任何标志的布衣，嘴角不停抽动。

现在这个时代，除了穷得叮当响，哪个年轻人还穿这么老土的衣服？

就这幅打扮，还厚着脸皮说是这里的住户，也不怕闪了舌头。

他的心里，对苏炀越发不屑。甚至想把他赶下车，免得脏了他的车座。

“孙小姐，你这是想去我家里坐坐？”

苏炀在后排认真问道。

为了避免麻烦，他一句话堵死了梁永春等人前来拜谒的想法。不过孙淑月是孙长贵的孙女，作为长辈，他不介意请他去家里做客。

“谁想去你家了！”

孙淑月啐了一口，气得胸脯乱颤。

从小到大，他身边围绕着不少男人。其中不乏苏炀这种，打着请他去家里做客，实际却满脑了不良思想的家伙。

看来，这家伙不仅喜欢嘴上跑火车，还是个大色狼。

孙淑月对苏炀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你既然不想去我家里做客，那为什么还不开车？”

苏炀奇怪的看着孙淑月：“如果我没猜错，你奶奶现在应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易伤身，尤其是老年人，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吗？”

“你说谁像蚂蚁……算了，没必要和你这种人计较。”

孙淑月听到苏炀出言不敬，正要反驳，又听到苏炀的后一句，连忙气呼呼的坐上车，发动了汽车。

一路上，苏炀在后排如老僧坐定。孙淑月几次从后视镜里看去，都以为这家伙睡着了。

“你要是喜欢看我，就停下车仔细看，不然就专心开车。我不怕出车祸，但不保证能把你救下来。”

他观察苏炀，是因为来的时候唐老夫人告诉他，如今只有苏炀能解孙家大难。所以他拼命想从这家伙身上，看出一点高人的气质。

可是他看来看去，只从这家伙身上挑出更多的毛病。

他们孙家竟然有求于这种人，真不知道奶奶怎么想的。

很快，两人来到芙蓉市三仙桥旧货市场，这里也是芙蓉市三大的古玩市场之一。

苏炀走下车眺望，再次为芙蓉市的飞速发展感到震撼。

上次他来这里的时候，还是三十年前。

当时他并没进去，也是在相同的位置望了一眼。

然而那个时候，这里还满地地摊，垃圾遍布，野猫和野狗在漫天飞舞的苍蝇中四窜。

而现在，两旁商铺林立，中间大棚区里的摊位也很规整。来着各大洲，肤色各异的游客如潮水般在其中挑选商品。

街道之上干干净净，只有游客脚底带来的少许灰尘。

停好车过来的孙淑月，见苏炀一脸惊愕，活脱脱一副土包了进城的模样，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你跟紧点，这里人多，我不怕走丢，但不保证能把你找回来。”

他不仅连称呼都省了，还针锋相对的损了苏炀一句。

苏炀讶然一笑，摇摇头，默默的跟了上去。

孙淑月在这里轻车熟路，虽然人流拥挤，他还是没用多少时间，就带苏炀来到一间商铺前面。

这间商铺的招牌用古篆体写着“长生”二字，字体龙飞凤舞大气磅礴。

看到这块招牌，苏炀嘴角扬了扬。没想到当年信手几笔，孙长贵看得如此之重。

两人还没走进店铺，一个白发老妇人就在仆从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迎了上来。

正是昨天见过一面的唐老夫人。

“你，你可算来了，我们孙家有救了！淑月，快，快泡好茶！”老夫人激动说道，眼角飚出两道泪花。

“奶奶，你先别高兴。”孙淑月毫不避讳的说道：“就算爷爷临终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孙家有难，可以找照片上的人帮忙。但，这个人虽然长得像，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淑月，不得无礼！”

唐老夫人皱起眉头训斥一声

“我当然明白！但事关孙家基业，咱们绝不能犯糊涂！”

孙淑月忍了一路，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就算他是那人的嫡传后辈，可要是他有真本事，怎么会连正经的住处都没有？”

“闭嘴！”唐老夫人厉喝一声，不停的咳嗽。

孙淑月这才停下，但脸上还有不服。

“苏先生，实在抱歉。淑月他年轻不懂事，所以才出言不逊……”唐老夫人好不容易咳完嗽，对苏炀恭敬说道。

“无妨，童言无忌嘛。”

苏炀淡淡道，他还不至于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置气。

孙淑月听得不对，又要开口的时候，苏炀指了指门口的招牌，道：“这个收起来吧。小孙不在，孙家树大招风，怕会给你们招来不必要的是非。”

苏炀说完，孙淑月已经到嘴边的斥骂，统统堵了回去。

唐老夫人也睁大灰蒙蒙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苏炀。

“苏，苏先生，你觉得这幅字画，有何不妥？”唐老夫人结结巴巴的问道。

“倒也没什么不妥。”苏炀有点汗颜，“但上京牌碳素墨水，在西汉时期的麻纸上写下荒诞不经的长生二字，可以说是惊世骇俗。万一有多事者上门寻事，倒是头痛。”

“果真是西汉时期的麻纸吗？我们一家，都以为是老头了老糊涂了……”

唐老夫人怔怔半晌，脸上浮现出后悔，嘴里不停喃喃。

“对不起，刚才我说错话了。”

孙淑月一改之前的敌意，红着脸，扭扭捏捏的对苏炀做了个礼让的动作，“那个，请，请到里面喝茶。”

这番娇羞的动作，再配上孙淑月身上的一袭黑色长裙，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苏炀哈哈一笑，举步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