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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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青年目光冷厉如刀，死死的盯住晏宁。

高怀德怕晏宁闯出更的的祸来，连忙喝道：“胡闹！冲撞使节的罪过你承担的起吗？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几名内殿直的宋军连忙醒悟，七手八脚的架着晏宁就往外走。

契丹青年目光一冷，沉声道：“慢着，伤了人就想一走了之吗？”

晏宁阴沉着脸问道：“你待怎地？”

契丹青年道：“我们契丹人，崇尚狼，草原上的雄鹰不会把仇恨留到明天。”

契丹侍从都激动不已，嘴里发出吼叫声。

高怀德向契丹青年抱拳道：“使节，能否给我一个面子，小徒顽劣，无意冲撞了使节。再说，并没有出人命，大家何不忘记这些不愉快呢？”

契丹青年深深的看了高怀德一会，道：“高将军，我原本听说你是宋国的一员大将，没想到今日一见，也是一个徇私舞弊的人。”

高怀德脸色一红，只是使命在身，他也无可奈何。

晏宁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一个异族侵略者，也配谈道德吗？岂不是贻笑大方？”

契丹青年摇了摇头，正色道：“如果我是侵略者，你我就不会在酒楼见面，而是在战场上见面。我主让我出使宋国，为的就是给辽宋和平，使得天下百姓不受战乱之苦。”

契丹青年目光里出现失望之色，摇头道：“结果让我很失望，我们的一番友好之心，却不被你们这帮宋人重视。今日才刚到汴梁，连宋帝的面都没见，居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令人沮丧。”

他的这番话，使得在场的众人无不咬牙切齿，一个个恨不得把对方掐死，但是却发作不得。

晏宁道：“那你还留在这么干什么？既然你觉得委屈，为什么不回去呢？”

姚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将军居然敢对使节说这样的话，连忙拉了拉晏宁的袖子。

契丹青年眼角里闪着惊异之色，道：“很好，你的这番话，我会如实反映给你们的皇帝陛下。”

晏宁笑道：“契丹人就像小孩子吗？被人打了，就跑去告诉家长。”

契丹青年冷冷道：“你竟敢侮辱契丹人？”

晏宁沉默了一会，正色道：“这里是我们汉人的都城，你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属于我们汉人，可你的侍从，却在汉人的土地上欺辱汉人女子。”

契丹青年轻蔑的瞥了一眼，躲在门后瑟瑟发抖，像两只鹌鹑的女子，道：“不过是两个无足轻重的女子，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一次我给你们皇帝的贺礼中，就有三十个契丹美女。”

晏宁道：“这些我都不想知道，我是一名帝国的军人，我的职责就是保卫宋国的领土和民众。”说着，他的目光如刀，一字字道：“任何在宋国领土上欺辱宋国百姓的异族，都是我的敌人。”

高怀德，姚宝，所以听到这句话的将士都是心中一颤。

契丹青年玩味的一笑，道：“哦？你认为契丹是宋国的敌人吗？”

晏宁反问：“难道不是吗？”

契丹青年道：“我们从来没有侵犯过宋国，包括去年李筠联合北汉叛乱的时候，北汉皇帝向我主写了求援信，但是我主念在两国友好的未来，并没有理会。你们的皇帝刚刚坐稳江山，我主就派出使节庆贺，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表现友谊的吗？”

晏宁道：“可我听说，去年，贵国也爆发了一场内乱。耶律李胡之子可还活着吗？”

契丹青年暗自吃了一惊，这件事情发生在遥远的上京，就算是辽国本土，知道的人也不多，宋国势力什么时候伸到上京去了？

他干笑两声：“苔藓之疾，不足为患，我主英明神武，这些小小的蚂蚱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

晏宁继续道：“自唐末以来，契丹屡屡进犯中原，杀人于野，数不胜数，一笔笔血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洗清的。就在你脚下的汴梁，在这块土地上，耶律德光曾经带领军队占领过这里。如果这也能算友谊的话，那岂不是笑话？”

契丹青年不紧不缓的道：“之前的旧事，大家都应该忘却，为了两国的未来。再说，那都是后晋皇帝的过错，与宋朝何干？”

晏宁冷笑道：“燕云呢？为何汉人的土地上，插的却是你们辽国的旗帜？口口声声说和平，却仍旧占着我们的土地，简直狼子野心，虚伪至极。”

虽然晏宁跟高处恭他们谈话时，说明了燕云的状况，但是这话却不能这么说。

燕云历代皆为汉土的历史，是不承认辽国对燕云的占领的有力证据。

契丹青年并不动怒，微微一笑，道：“你似乎忘记了，燕云十六州，既不是我们辽国强占的，也不是我们辽国用武力夺取的。而是你们中原皇帝石敬瑭送给我们的，那纸国书，还存在上京的宫廷内。”

晏宁笑道：“石敬瑭是汉人吗？”

契丹青年语塞。

晏宁道：“石敬瑭一个胡人，焉能出卖汉家江山？”

契丹青年道：“可是他却是你们的天下共主，是中原正统。后晋之后是后汉，后汉之后是后周，再到如今的宋，一脉相承，天下公认，控制中原的政权即为正统。”

这青年虽然是契丹人，却对中原历史了如指掌，倒背如流。

事情发展到现在，几乎成了两人之间的辩论。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是事关各自国家荣誉，谁都不能退让。

晏宁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面对的仿佛不是契丹贵族，而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中原士子。

晏宁毫不示弱，道：“就算石敬瑭是胡人，割让燕云也不是他的本意，若非敌强我弱，他也不会割让国土。”

契丹青年半天没有说话，忽然道：“其实你这句话说的很对，两国关系取决于强弱之别，你我今天能坐在这里。是因为辽宋两国实力接近，我大契丹既没有把握对宋开战，宋国也没有实力发动燕云战役。”

晏宁不禁对这人生出一丝敬佩之意，尽管对方是异族，但是这种坦诚的心胸，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你到底是谁？”

契丹青年傲然道：“我的汉名叫耶律休哥。”

耶律是契丹的皇族姓氏，原来这人是契丹的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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