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历史没有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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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直杀进决赛。

从一开始的落后，扳平，反超，一波波的浪潮从来就没有停过，数万民众声嘶力竭，手掌拍的通红，眼中闪动着泪光。

这一刻，他们为身为一名大宋百姓感到自豪，为自己身在大宋感到幸福。

荣誉感油然而生，看着南唐蹴鞠队垂头丧气，一副斗败公鸡的模样，欢呼声经久不绝。

晏宁高举双手，和队友们一起站在校场，向周围的民众表示感谢。

比赛前，曹彬提出了他的见解。

“我有一计，南唐蹴鞠队实力强大，皇甫继勋锐不可当，与其硬拼，不如智取。可以示敌以弱，暂时收缩防线，固守不动，等到对手露出疲态，再进行反击，必定可以让对方措手不及。”

曹彬这套理论，放在现代并不出奇，就是很常见的防守反击。

优秀的人才在哪里都会闪光，晏宁对于曹彬的了解，不再是史书中的名将，而是一个接受能力极强，并且能灵活运用的天才。

晏宁同意了他的建议。

除了第一个丢球，那是皇甫继勋个人能力的体现，是意料之外的丢球。第二个丢球，则是事先有计划的，为了实现引蛇出洞目的的丢球。

南唐蹴鞠队也没让晏宁失望，心里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大举压上，不顾体能消耗的围抢。不仅没有取得更大的优势，心理急躁下，反而浪费了很多机会。

从第二节开始反击，直到比赛结束，内殿直都占据着场上的主动。

而这期间，南唐蹴鞠队的体能消耗严重，再加上被扳平之后士气大受打击，心理生理双重疲惫，再难恢复，再加上皇甫继勋不擅长鼓舞士气，惨淡的结局也就可以预料了。

青蛙理论中，温水中的青蛙没有意识到逐渐到来的危机。而南唐蹴鞠队也一样，一开始进入到了自己的节奏，而之后，节奏被打乱，他们觉得难受起来，想要改变，却已无能为力。

总得来说，这是一场令人挑不出毛病的比赛。

赢的令人无话可说。

要是面对的是宋国内的某支兄弟部队，输了也就输了，反正输给自己人也没什么丢人的，大不了在酒场上再找回场子。

但是若是面对外国蹴鞠队，那绝对输不起，面对数万双眼睛的注视，在数万同胞的见证下，输，简直是比打败仗更丢脸的事情。

晏宁能够想象的到，假如他今天输给了南唐蹴鞠队，不要说群臣弹劾，赵匡胤恐怕会第一个拿他开刀，给众人一个交代，他的内殿直都知的位子恐怕是做到头了。

还好，完美了拿下了这场的胜利。

而另一边，大宋王牌殿前司蹴鞠队，对阵契丹蹴鞠队。

契丹人是马背上的民族，草原民族天生就会骑马，几岁大的孩子纵马如飞那是司空见惯，这也早就了契丹人全民皆兵的基础。打起仗来，一声动员，只要是成年男子都是战斗力，能够集结至少数十万骑兵，行军时，老弱妇孺驱赶牛马在后，充当辎重营。

真正的军民合一。

晏宁知道，长期骑马的人，多少有些罗圈腿。之前在斥候营的时候，那些手下的弟兄，基本上都是走起路来双腿微微有些弯曲，给人一种很墩实的感觉。

契丹人也是如此，晏宁自己观察过，他接触的契丹人，也就耶律休哥是贵族，罗圈腿的情况稍好一些，其他人都很严重。

一圈罗圈腿踢蹴鞠，想一想那个画面，那么多小门，晏宁就忍俊不禁。

契丹人玩玩马球还行，蹴鞠，还是算了吧。

晏宁几乎已经确信，跟他们在决赛中相遇的，是殿前司的同事。心里想着，诶，跟前世的乒乓一样，到了最后，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颇有些自娱自乐的意思。

殿前司中的主力有呼延赞，还有几个之前认识的军官，到了决定最后冠军归属的时刻，还真有些面太熟不好下手的感觉，是不是该找他们商量一下，换一个比较友好的方式。

“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曹彬走过来问道，经过一场场蹴鞠比赛和这么多天来的交往，两人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尽管曹彬要年长十岁，但是他很喜欢这个小老弟，举得他在军事上非常有才华，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二人能够并肩战斗。

晏宁道：“我在想，比赛进行到这儿，基本算是结束了。另一边殿前司稳操胜券，到时候，决赛要是碰上了熟人，还真不好下手。”

曹彬也认为殿前司肯定是他们最后的对手，含笑道：“那可不行，比赛终归是比赛，双方各施手脚比较好。我建议不要在赛前去找他们，免得尴尬，大不了赢了之后给他们赔礼道歉。”

王承衍羡慕道：“殿前司真是好命，他们和契丹人的比赛，听说官家亲自登台助威。我们怎么就没抽到契丹人呢？”

相比与南唐之间的国仇，这只能算是汉人的内部战争，归根结底，大家都是炎黄子孙，是政权之间的对立。而契丹人，则是民族之仇，立场瞬间就上升到了一个高度，所以连赵匡胤都出动了。

曹彬面上露出了理当如此的表情，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恨，“这其中有原因的，不单单是契丹人与汉人的对立。如果仅仅如此，契丹人好歹是使节，官家也不会出面镇压。”

晏宁眼睛里光亮一闪，听出了话外之意，“曹兄，这是怎么回事？”

曹彬是客省使，负责接待外交使节，晏宁不清楚这其中的内幕，曹彬应该是门清的。

曹彬见周边没有其他人，也知道晏宁和王承衍知道了也不会外传，于是悄声道：“契丹人经过最初的表示友好的使命之后，终于展露出了他们最终的意图。”

曹彬一字字道：“他们想要大宋继续向辽国纳贡，而且，割让世宗北伐时占据的宁州、瀛州、莫州。”

晏宁和王承衍都是一呆。

契丹人是什么意思？不是来和宋朝建交的吗？这是搞什么？难道还以为大宋是软柿子不成？

严格意义上来说，周世宗临终前的北伐，虽然因为忽然重病而意外终止，但是却保留了胜利果实，那就是上述三州。

事情发生的时间也不远，前年的事而已。

当时契丹内部混乱，已经无力出兵干预了，辽朝内部甚至已经作好了放弃燕云的准备。假如柴荣能多活一年的话......

可惜，历史没有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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