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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平淡,无味。
身在敌巢,也很难有安之若素的心情。
即使表面上看上去,晏宁惬意的很。
完全一副世家纨绔子弟的派头。
这一天,晏宁从书店返回府邸。
江都情报站点的工作效率值得称赞,不久前,晏宁提出要就地招募人员,以弥补因能力不济而掉队的新人小队。
现在,三十个响当当的大汉将书店挤得满满当当。
应该说,江都情报站的站长,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江都熬鹰班第一期,只用了不到二十天,就结业了,包括招募,训练,实习等步骤。
之所以如此迅速,是因为考虑到晏宁的安全。
长江之上,商队往来密集,也滋生了众多水匪。
但随着南唐稳固防线,对长江之上加强了戒备,水匪们就失业了。
而江都情报站招募的,就是水匪中的佼佼者——还是水匪。
江都那边带话过来,就算发生意外,这三十个人将轮流背负晏宁,游过长江......
总之,晏宁感受到了下属的满满诚意。
他现在缺的就是能打的人。
随着江都人员过来的,还有一个不太寻常的消息。
汴梁总部,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联系了。
晏宁回复,务必尽快跟汴梁联系,还有其他各地情报点。
事情有些棘手,春雨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严苛的规矩。
现在,规矩坏了,晏宁意识到,可能汴梁出事了。
担心,也于事无补。
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解决南唐的事务,返回汴梁。
隐隐的,晏宁有些不安。
觉得事情可能会和赵光义有关。
晏宁回到房间,家仆送来请柬。
同样的请柬,晏宁已经收到过一封。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
李煜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难道他们还不死心?
晏宁打开一看,居然是太子妃周氏寿辰。
特别说明,是“简餐”,“薄酒”,邀请的,也都是小范围内的大臣。
总之,类似家宴性质。
随着《相见欢》的流传,晏宁的名声达到顶峰。
以粗鄙之名闻名的宰相严续,也“父凭子贵”了一把,一正清名。
收到请柬后的第二天傍晚,两辆马车驶出严府,向皇宫而去。
第一辆马车上,坐着严续和他十七岁的小夫人。
晏宁坐在第二辆马车上,闭目养神,思索人生。
马车戛然而止。
巍峨庄重又不失灵秀之气的宫殿群美轮美奂,看的晏宁连连赞叹。
大概是后世新街口的位置。
可惜,在漫长历史长河中,消逝无踪。
养心殿里已经坐着些人,言笑晏晏,气氛和睦。
严续走进去,原先说话的人都不说话了,杯中酒溢出仍不自知。
严续颇享受万众瞩目的虚荣,微微咳嗽一声,双手背负,不紧不慢。
紧随其后的,是晏宁。
受到的关注更大,无数双目光似乎要将他融化。
这不奇怪,晏宁闯出了名头。
在南唐,人们对文化的推崇是难以想象的。
晏宁喜欢这种感觉。
他觉得今天不写首纳兰词出来,简直天理难容。
一阵毫无营养的嘘寒问暖,就差没问私生活。
晏宁看着一张张各式各样的面具,他自己也戴着面具。
所谓官场,就是一群人演戏。
演给别人看,也演给自己看。
入席就座,晏宁位于左手第五座,一个少年夹在中年人中间,颇为怪异。
按照他的岁数,是没有资格坐这儿的。
官场上,论资排辈是常态。
不过,晏宁因为那一首《相见欢》,有了名。
官员也是文人,让晏宁这样的大才子坐下首,谁也不好意思坐上首。
一声云板轻响,大群侍卫宫女簇拥着南唐太子李煜,太子妃周氏走了进来。
行过礼,晏宁抬起头来,看向李煜。
比起那天的装扮,李煜今天的穿着正式了些。
毕竟是皇家宴会,他要注意皇家仪态。
配合那副“尊荣”,还真有些威严的气质。
晏宁心说,这家伙,还别说,穿上龙袍还挺像太子的。
与李煜一同走来的太子妃周氏,则是个标准的美女,身材高挑,鹅蛋脸,娥眉淡扫,一双凤目似怨似喜,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晏宁注意到,有个小丫头不时偷看自己。
她躲在周氏身后,眼波怯怯的,又大着胆子偷看,模样可爱。
小丫头十一二岁左右,穿着淡红色窄袖襦裙,梳着两只小鹿角似的发型。双瞳剪水,鼻若胆悬,鲜红的嘴唇紧抿着,已可看出长大后祸国殃民的潜质。
晏宁有些印象,这丫头,那天在李煜的马车上见过半面。
是千古情人小周后吗?
晏宁目光灼灼。
小周后的后半生,是悲惨的,不幸的。
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她的美貌,她的才情。
美是原罪。
她的美,是需要呵护,需要滋养的。
但是李煜却不是一个合适的港湾。
当然,赵光义强迫小周后的行为是不道德的,可耻的。
重生一世,如果说晏宁还想改变什么人的命运的话,那个人就是小周后。
一厢情愿也好,痴汉也好,晏宁前世对小周后的同情,在他心中长久以来,形成了执念。
要改变小周后的命运,可不是那么简单。
晏宁注意到,李煜虽然目光经常落到妻子身上,其实多半是落到小姨子身上去的。
真是畜生,晏宁暗暗想到。
小周后的悲剧,与李煜有很大关系。
如果能脱离李煜的控制,会不会变得更好一些?
也许小周后不会有那么高的知名度,只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妇人,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正沉思间,酒宴开始。
李煜笑容满面,一手执杯,一手牵着周氏的手。
“今日,是娥皇的生辰,感谢大家前来捧场,第一杯酒,让我们庆祝太子妃青春永驻,健康无灾。”
众人纷纷站起,善意的笑声,连道不敢,在严续的带领下,一起饮了一杯。
晏宁一边看着缩着姐姐背后的小周后,一边喝酒。
差点灌进鼻子里。
晏宁注意到,周氏背后探出一个小脑袋,也看了过来,捂嘴轻笑,眼睛弯成月牙儿。
真是姊妹情深。
周娥皇恐怕不会想到,有一天,她最亲近的妹妹会在她病重期间,和丈夫偷欢。
更不会想到,她自己会被活活气死。
话说回来,李煜真是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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