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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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吵闹声更重了。

庄芳似乎是被推倒在地，传来一声惊呼，颜蓉照镜子的视线一顿，往外看了一眼，手指将衣襟收拢。

“唧！”小兽顺势跳上她的肩头，贴着她的胳膊往下滑。

颜蓉将它抱在怀里，走出了房间。

两个女人差点就打起来了，好在庄明明抓着刘婶，以至于她没有冲上去抓庄芳的头发，李大牛被气得够呛，拦在两人中间，说道：“刘婶，有什么事你好好说话，为什么要推我娘？！”

“这个贱人想方设法来搞我，我看你们不顺眼很久了！”

李大牛道：“你看谁顺眼过？整个村子就你四处与人吵架，难怪养出庄明明这样的混账！”

“啊？！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说我儿子什么呢？！”

“我说的有错吗？”李大牛两眼猩红，对上庄明明怒意的视线，两人更是敌意翻涌。

这两家闹腾到这种程度，归根到底都是因为一个外人。

外头的人不免议论纷纷，尤其是眼尖的人看到颜蓉走出来，指指点点落在她身上——

“就是她。”

“真是狐媚的一张脸，难怪……”

“我看她也是不检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住在男人家里……”

颜蓉耳力很好，因此也全都听到了。

她摸了摸怀中小兽的脑袋，在众人的讨论声中，慢慢走了过去。

李大牛最先发现他，扶着老太太，眼睛却盯在她身上，慌忙道：“蓉儿，你不要出来，快回去。”

随即刘婶也看到了她，目光凶狠面目狰狞，叉着腰停下来，“就是你这个小贱人！”

庄明明被看到这副画面，觉得有些羞耻，耳根都是红透了的，有些怪嗔地拉刘婶的胳膊，“娘，别说了……”

颜蓉的视线在他们三人上扫了一下，微微一笑，侧头弯腰将庄芳扶了起来。

庄芳的老身骨还有些难受，哎呦地喊了两声，颜蓉弯下腰，拍了拍她衣摆上的灰，问道：“庄大娘，你没事吧？”

庄芳无语地看了刘婶一眼，摇摇头，“没事，你快回去。”

颜蓉垂下眼眸，握住庄芳的手，语气平和道：“这些日子，给您和大牛哥添麻烦了。我独自一人孤苦无依，全受了您的照顾，才保住这条命。”

她虽然没有哭，说话声音也很轻，但恰好能叫人听个清楚，又听出了不少委屈。

颜蓉苦笑道：“没想到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大麻烦，是我……不好。”

“孩子……”庄芳回握住她的手，温和道：“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

她此前确实无意做这些争执，毕竟这些人与她也不算有多少干联。

只不过……

她能感受到。

颜蓉摇摇头，“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她每说一句，李大牛的面容就难看一些，直到她眼泪落下，李大牛的怒气也冲撞到了极点，她低下头，长发遮挡住了她大部分的神情，只能看到那殷红的唇角下，滚烫的泪珠落下来。

“我……我还是走吧。”

刘婶在这个时候嗤笑了一声，趁着其他人愣神的功夫，挣脱了囚锢，冲上去狠狠推了颜蓉一把，“别以为你装出这副可怜样，我就会上你的当！”

刘婶的块头就有两个颜蓉那么粗壮，加上她的魂阶起码也有蓝阶，一动手便将弱不禁风的人儿推倒在地上。

颜蓉往地下摔去的时候，李大牛的体内忽地就爆发出一股子怒意。

这些日子来，累积的欣喜、愉悦、嫉妒、怨恨，各种各样的情绪混杂在一起，聚拢成了一股黑暗的魂力，伴随着彻头彻尾的怒意，全然爆发！

“你别动她！”

李大牛冲到两人中央，一拳朝着刘婶打去——

“啊！”

他这一下连老幼尊卑都不顾，活生生吓坏了周围的人！

“李大牛！你做什么？！”庄明明也跟着愤怒起来，微弱不可见地，他身上的魂力也高涨起来。

现场乱做一团。

旁观的人不再做旁观，纷纷上前劝架阻拦，庄芳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她不知该怎么办，于是便侧头看了颜蓉一眼。

只一眼。

那张艳丽十分的面容上，漆黑而暗深的眼底，浮现了不合时宜的愉悦。就像是看到了如此鸡飞狗跳的场景，狰狞与扭曲的画面终于让她，产生了兴趣。

“颜……姑娘。”庄芳有些害怕了。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是自家儿子为爱冲昏了头脑，以至于性情大变，可仔细想想，她家大牛总是块头大了些，性格却很内敛，从不喜欢与人争执。

这几日，频繁与人冲撞，都是在颜蓉来了之后。

她倒退了一步，觉得眼前的人并非是她想象中的弱女子，搭配这她那美到吓人的外貌，说是蛊惑人心的魅魔更为合适，“你到底……做了什么？”

颜蓉有些意外，庄芳是个善良的人，也意外的敏感。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颜蓉撑着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也不再假惺惺地哭了，冷漠地抬手擦掉了眼泪。

茵曼方才被甩了出去，见状又跳到她的怀里。

葱白的手指摸着它的下巴，茵曼高兴地朝她“唧”了一声。

她低着头，说话时也全然不看人，这种傲慢却让人觉得没有丝毫不称她，这无礼而冷漠地态度，才是她本来的模样。

“没想到会搞成这样，我怕是不适合留在这里了吧？”

“……”

“您放心。”颜蓉侧过头来，说道，“我会离开的，至于李大牛……过阵日子，应当就会恢复正常了吧。”

她说完，没有丝毫留恋地便要走。

庄芳见状，追了上去，“等等！”

颜蓉趁乱走得飞快，已经出了门，又被人喊住，长日下，她回过头来，清风伴随着落叶，从她的眼前滑过。

不似人间。

庄芳噎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要说的话：“都是因为你，你就这样走了？！”

颜蓉顺着她的话语，往屋内瞥了一眼，复而又收回视线，对上她的眼睛，张嘴说道：“那要我怎么做？负责吗？”

庄芳语塞，憋了良久才憋出一句，道：“那……那也不能就这样走人……”

颜蓉笑了一下，低下头，“是他们自己要打的，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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