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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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曼根本想不通为何盛慕宇会突然发难，连她怀孕他都不放在心上，她想来想去，唯一的解释便是那日杜清思车祸，两人之间有了什么进展，那这样她这个有名无实的妻子就显得有些碍事了。

顾小曼看进盛慕宇的眼中，期望从里面找出一些动摇与怜悯，但却意外的察觉到一丝怒气。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闻言，顾小曼仿佛浑身失了力气，她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眼中满是死寂与绝望，她缓缓扶着一旁的沙发站起身来。

“我明白了。”以她对盛慕宇的了解，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

她身子晃了晃，跪在众人面前的羞辱都不曾让她这么疲累，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缓缓的走出众人的视野。

在所有人看不到地方，盛慕宇面上冷淡的神色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但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至此，面对各种查封与调查，顾氏仿佛认命了一般，乖乖的配合，而顾小曼也像是消失了，别人预想中死撑求饶的顾小曼并没有出现，五年的坚持好像就此放弃了。

盛慕宇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进行汇报的员工一句一字的斟酌，生怕自己哪句说错点燃导火线。

盛慕宇手指漫不经心的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敲着，敲得在场的员工心惊胆战，他神色淡漠，但周身的气压却愈发的低。

手边的手机忽然响起，在场员工皆肉眼可见盛慕宇的手指顿了顿，不知是在和谁怄气一般，硬是等了才接通电话。

“喂……”盛慕宇暂停会议，离开了会议室，语气淡淡。

“是我。”电话那边的声音响起，盛慕宇面上有些诧异，带着明显的不悦，并没有太多的耐心。

“怎么是你？有什么事吗？”

舒南风听着自己好友的声音，不由的勾了勾嘴角，对盛慕宇不客气的语气丝毫不在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盛慕宇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他再了解不过了。

“前几天太忙了，就忘记告诉你了，小曼出事的那天晚上是我从安居里带走的她，我去的时候她一个人浑身是血的坐在洗手间里，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没有胎心了。”

盛慕宇拿着手机的指节有些发白。

舒南风顿了顿接着道，语气带着浓浓的愧疚。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就检查了一下，顾小曼她这些年一直在吃抗抑郁的药物，这也是她流产的一部分原因。”

“不是她主动打掉孩子？”盛慕宇忽然开口道。

“你从哪听来的？她前几天又因为晕倒送到医院，我才知道你对顾氏的所作所为，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做到这一地步。，”

舒南风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压抑。

“她现在被她姐姐带走了，我现在也联系不上她。我建议你现在也暂时不要去打扰她。”舒南风想起顾小曼苏醒后那死气沉沉的面庞，语气愈发的沉重。“我们这些年……挺对不起她的。”

长大后回忆起往事，总是会反省年轻时做过的种种错事，顾小曼对盛慕宇的爱慕众人皆知，她又不会隐藏，当年盛慕宇与杜清念郎才女貌，一对璧人，看在他人眼里赏心悦目，岂容顾小曼去破坏。

舒南风是曼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身边美女如云的他，普通的顾小曼便是丑的原罪，偏偏她还痴心妄想想染指自己的兄弟，便做出了不少的混事，

即使后来顾小曼表示并不放在心上，但对待舒南风始终保持的疏离意味着她并不是不介怀。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对她这么上心？”不怪盛慕宇多问这一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舒南风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关照着顾小曼，即使为当年之事愧疚，也无需做到这种地步。

舒南风沉默了一下，并没有正面回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

“既然这些事情你知道了，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还有事，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说罢便挂断电话。

盛慕宇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一个人在会议室外站了良久，半晌才离开，神色依旧淡然。

凌云大厦的顶层，盛慕宇手中拿着一份合同，面色阴冷的听着下属的汇报。

“现在顾氏已经由夫人的姐姐顾小怜负责，我们把合同送过去，并且承诺给予充足的资金以及帮助，但顾小姐拒绝了，并且还把这个让我交给你。”

下属手中拿着牛皮纸袋，战战兢兢的递了上去，就连忙离开了。

盛慕宇拿过牛皮纸袋，里面放置着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顾小曼在其中签字栏工工整整的签下自己的名字，显得尤其的认真，关于财产分配问题更是简单不过。，顾小曼什么都没有要，盛慕宇直接将文件连同袋子一同扔进垃圾桶里。

两人刚刚结婚时，他没有一刻不想着离婚，甚至以帮助顾氏作为要求，但不知从何时起，他便忘记了这种念头，而此时看到曾经梦寐以求的自由，他意识到自己居然有些愤怒。

深夜，盛慕宇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安居里，他站在黑暗中，看向那张餐桌，有些恍惚，顾小曼好像常常坐在那里，桌子上摆放着的是没了热气的精致菜肴。

他摸索着回到卧室，处处都是两人的生活气息，五年的同床共枕，无论站在哪里都带着两人回忆痕迹。

盛慕宇面上带着白日里没有的茫然与脆弱，他从来都没有把顾小曼放在心上，但此时却发觉顾小曼占据了他生活的绝大部分比重。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顾小曼时是在家族的宴会上，那个黑黑瘦瘦的小姑娘冲他笑着，与公主般精致娇气的杜清念一比，便惹得人生厌。

而现如今会想起来，杜清念的脸庞早已经模糊不清，唯独只剩顾小曼笑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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