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破碎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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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玉儿放走钮祜禄氏跟博林的消息只在片刻之间，便传遍了整个王宫。皇太极怒气冲冲的来到了永福宫，他一把抓住大玉儿的手腕，沉声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玉儿抬眸看他，眼中却是一片平静，她开口淡淡说道：“皇太极，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皇太极却依然盯着她的双眼，痛苦的说道：“难道，我还不够狼狈吗，不为我补上一刀，你就不肯罢休吗？”

大玉儿冷冷一笑，她挣扎着从他的手中，抽出了自己被握得有些发红的手，她回答道：“你也明白什么叫痛苦跟难堪吗？你也知道这种颜面尽失，无地自容的感觉吗？皇太极，我告诉你，这种感觉，我也曾体会过，而那一切，皆是你给我的！”

皇太极的身子向后退了退，他摇着头说道：“这么久了，你还是忘不了！人本平凡，谁又能保证，自己这一辈子就不能犯错呢？我当初伤害你是无心，可你此时的所作所为却是有意。玉儿，我对你很失望！”

“你对我早就已经失望了！”大玉儿嘲讽着笑道：“当你义正言辞的指责我，怀上了别人的孩子时，你敢说，你对我，就没有失望吗？”

“我——”

皇太极抬起自己那双受伤的眸子，却又无言以对。

“皇太极，放过他们吧。”

大玉儿一步步向他走了过来，她继续说道：“你不喜欢她，你甚至从来就没有想起过她，与其这样，还不如放了她，给她一条生路。”

“放了她？”

皇太极摇了摇头，说道：“她已经让我蒙羞了，身为嫡妻，她却不能恪守妇道，做出如此让人不齿的事情来，我若放了她，定会让自己成为全天下人的笑话。不，我不能放过她，就算是死，她也只能是爱新觉罗家的鬼。”

大玉儿冷冷一笑，她说道：“皇太极，你真虚伪，难道在你的心里，她的性命与幸福，还不如你的面子重要吗？”

“这是她的命，从她嫁给我的那一天起，她就应该明白，这辈子，她都不可以有其他的想法，否则，她便是不守妇道，也是自寻死路。”皇太极睁着血红的双眼，沙哑着声音吼道。

大玉儿脸上的嘲弄之色更浓了，她有些不屑的说道：“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嫡妻，可是，你有在意过她这个妻子吗？你有给过她一丝一毫的尊重吗？既然没有，你又怎能抱怨她对你不忠呢？”

“住口——”

皇太极痛苦的摇了摇头，他指着大玉儿说道：“嫁鸡随鸡，这是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事实，她是这大金朝的妃子，若她失了颜面，国威何在？”

“皇太极，当初你能放过宁福晋，此时，你为何就不能放了钮祜禄大妃呢？让他们去吧，只有离开你，离开这如同牢笼一般的宫廷，她才能活出她自己的人生啊！”大玉儿收起了脸上的嘲讽与冷意，她看着皇太极，真挚的说道。

“不，我做不到，若不亲手杀了他们，我的心一辈子都无法安生。”皇太极说完，便转身欲离开永福宫。

大玉儿出声阻止道：“别去追了，你找不到他们的，因为，我已经命人将他们送到了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了。”

“你——”

皇太极停住了步子，他转头看向了大玉儿，怒声说道：“告诉我，这件事情，你是不是预谋了很久，否则，你怎会在短短数时间里安排得如此周到，就连给他们如何善后也想好了！”

大玉儿昂了昂头，却没有回答他。

“告诉我啊！”皇太极似乎在极力忍耐着自己的脾气，一根一根的青筋，又开始在他的额头上冒了起来。

“大汗——”

这时，只见冬菱从屋外冲了进来，她跪在了皇太极的面前，出声说道：“大汗，奴婢有事禀告。”

皇太极的双眼始终落在大玉儿的脸上，他似乎想从她的每一个表情里，看清她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只听他沉声对冬菱说道：“说——”

“是——”

冬菱咬了咬唇，咬掉了眼中的那几丝挣扎，她知道，这是她为乌拉那拉氏报仇的大好机会，她不允许自己退缩，更不允许自己因心软而忘记她接近大玉儿的目的。

只听她大声说道：“大汗，其实，从钮祜禄大妃与尹侍卫暗渡陈仓的那一刻，玉大妃就已经知道了，她刻意隐瞒此时，便是想要看到你出丑。她说，唯有看见你颜面尽失，方能消除她的心头之恨。”

皇太极的脑子一阵眩晕，他扶住身旁的桌子，用啼血的双眼看向了大玉儿，他绝望的问道：“告诉我，她说的都是真的吗？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为的，便是让我尊严全无，对不对？”

大玉儿没有为自己找任何理由去辩护，她点了点头，回答道：“她说得没错，这一切皆是我在一手操作。皇太极，看清楚了吗？站在你面前这个阴险歹毒的我，才是最真实的我。”

皇太极抓起了桌上的茶杯，他将它用力的砸在了地上，当茶具的破碎声传来时，他那同样凉薄的声音也一同在这屋子里响起：“大玉儿，你听着，我对你的情份，就如同这茶盏一般破碎得面目全非了。从此，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无任何瓜葛。”

说完，他摇晃着身子，跌跌撞撞的逃出了永福宫。

冬菱跪在地上，她说不出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觉，只听她喃喃念道：“格格，你看到了吗？他们已经将彼此视为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敌人了，我虽不能亲手杀了他们为你报仇，可是，让他们痛苦的活着，不是比杀了他们更让人解恨吗？”

说完，她便昂起头放声狂笑了起来，不知何时，眼角的泪水，也随着她那让人听得毛骨悚然的笑声一同在脸颊滑落，她大声喊道：“主子啊！你看到了吗？我为你报仇了，我终于终于为你报仇了。”说完，她又开始放声狂笑了起来。

大玉儿在她面前的圆凳上坐了下来，她淡淡的说道：“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现在，你可以离开我，离开永福宫，甚至离开这整个宫廷，去过你真正想过的生活了。”

冬菱收起了笑声，她用惊愕的眼神看向了大玉儿，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放我走？你不杀我吗？”

大玉儿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从你接近我的第一天起，我便让多尔衮去查了你的底细跟遭遇，所以，我并不信任你，之所以将你留在身边，我只是希望将你引入正途。冬菱，如果只能用我的痛苦换取你心里的安宁，那么，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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