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蛇眼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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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终于罡气境了！”

突破境界后，楚云峰非常开心。

这次晋升，他按照鬼灵子的要求，完全是凭着实力与感悟，并没有借助自身的体质。

地上凉亭内，小蛇傀儡和蛇头人傀儡还在等待结果，忽然，凉亭倒塌，将二人掩埋。

二人露出脑袋后，小蛇傀儡再次问道：“什么情况？这是通过了吗？”

蛇头人傀儡抖抖头上的灰尘，道：“好像是…通过了！不对！只是突破了境界，尚未见到主人的影身。”

风洞地下宫殿内，楚云峰神清气爽，又将四十九幅壁画重新打量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遗漏后，迈步走向出口。

一出殿门，却发现并不是来时的入口。面前，一条幽长的台阶，直通地底深处。起初时，台阶两侧，每隔一段距离，还有亮着的晶石灯。越往里，间隔的距离越长，到最后连灯架都没有了。

墙壁上，被打磨的极为平整，也有一些不规则的痕迹。极少的地方，还有一些皮屑。与此不同的是，台阶显得较新，应该是建造的时间没有墙壁久远。

走在通道中，略有一股淡淡的腥味。气味之淡，不是修士的话，根本闻不出来。

一个时辰后，前方豁然开朗，偌大的空间中，是一个深坑，中间升起一座几十米高的筑台。筑台上，一个黑色的圆球，约莫有一人之高，周围是一座小型阵法，将圆球笼罩在内。

宝贝？

楚云峰目光灼灼地盯着圆球，如是想着。

进入蛇眼风洞以来，虽然遇到各种状况，但结果都是好的。于是，在楚云峰心中，自然地觉得这里的东西都是为了磨炼元气后期或者罡气境初期的修士的。

没感到有危险，楚云峰便滑入深坑，一点一点地爬上了筑台，在圆球旁边观察了起来。

半晌之后，仍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得又说出了自己的口头禅：“挖槽！这什么东西！说好的宝贝呢？”

却在这时，一道沉闷而又洪亮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宝贝你个头啊！”

声音如巨响，振聋发聩，楚云峰缓了好一会儿，才从眩晕中恢复过来。恢复之后，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他魂都要飞出来了。

声音是圆球发出的，而且楚云峰透过它看到了自己的镜像。

奇怪！

什么球能映射出人的影子呢？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吓得倒退数步，跌倒在地上。

眼睛！

这颗一人之高的圆球竟是一颗眼睛！会说话的眼睛！

“鬼呀！”

楚云峰嚎叫一声，拔腿就跑。

几个呼吸后，眼角余光还能看到圆球，才发现自己在惊慌之中，竟一直在绕着筑台边缘转圈，始终没有拉开距离。

“笨小子！一块榆木疙瘩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呢？真是奇怪！”

眼球喃喃自语。

“莫非是时间太久，傀儡都生锈了？”

这时，楚云峰也反应了过来。见眼球始终在原地的阵法之中，未有袭击的迹象，暂时放下心来。

“这位…眼球前辈…”

“眼你个头啊！”

一听楚云峰叫它眼球，眼球又骂了起来。

“老子的鼎鼎大名，你没有听说过吗？”

楚云峰脸色一黑，咽了一口唾沫，才小声道：“前辈见谅！请恕晚辈眼拙，见识浅陋，未能认出前辈。不过，听前辈的口气，莫非是脚踩数辈嫖客，独享万千佳丽，号称要嫖尽天下粉黛，人送外号铁嫖嫖的铁大爷？哦不…铁前辈？”

“混账！”

眼球大怒，胆敢把它当成一个凡俗的嫖客，这是侮辱！赤果果的侮辱！

“前辈莫恼！”

楚云峰一拱手，举止十分恭敬。

“既然不是铁前辈，难道是屠灭九州寺院，夜入尼姑庵弄堂，宣扬要斩尽天下秃驴，为天下女修荡平四海的江洋卿江前辈？”

“住嘴！”

眼球气急暴喝，要不是阵法限制，它定会出手撕碎楚云峰的嘴。

“三句话不离本行！小小年纪，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问你，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那些傀儡都死光了吗？”

不提傀儡还好，一提楚云峰的脸色也不好了。

“哼！那些傀儡都不是什么好鸟！说翻脸就翻脸！也不知是哪个混蛋制造的！”

“你才是混蛋！”

眼球大骂，就像楚云峰骂的是它一样。

“那些傀儡都是老子的手笔！你嘴巴这么欠，它们怎么没杀了你？”

“什么？都是前辈的手笔？”

楚云峰惊诧，但不断转动的眼珠子表明他一点都不相信。

眼球也是**湖了，岂能看不出楚云峰心中所想？

“哼！别看老子现在被困于阵法内，老子的本事大着呢！区区几个傀儡，有何稀奇？”

“那前辈这么大的本事，怎么被人关进阵法中了呢？”

楚云峰一句话，问到了眼球的痛处。

“而且，还只剩下一颗眼球。”

“还不是那个娘们偷袭...”

眼球说了一半，又不说了。再怎么说，被一个女人给欺负成这样，都不是很光彩。

“哼！你管得着吗？想我堂堂蛇眼道人，总有一天会出去的！”

蛇眼道人？难怪通道里一股蛇腥味，敢情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楚云峰耸耸鼻子。

“想岔了！想岔了！臭小子！”

看楚云峰一脸嫌弃的表情，眼球又怒了。

“老子不是蛇，只是炼化了两只蛇眼而已！别用这副嫌弃的眼光看着我！”

蛇眼道人本是一名傀儡师，奈何修炼天赋有限，眼看寿元将近，只得以一种非正常的状态活下来。

于是，他就猎杀一些寿命悠长的蛇类，炼化之后，夺取生机。

谁知，猎杀多次以后，竟对此上了瘾，最后将自己变成了两颗蛇眼。

后来，这货竟打洛女兽宠的主意，被洛女惩治，以阵法囚禁在蛇眼风洞，两颗眼睛被分开镇压在风洞两处。

几万年过去，蛇眼道人被限制在此地，本该早已死去，却因某些原因存活至今，但时日也已无多。

“小子，跟我说说外面的事吧！”

蛇眼道人忽然收起了脾气，有些落寞地说道。

楚云峰当即把对蛇头人傀儡说的那些话，又说了一遍。

蛇眼道人面无表情，就像听一个无关痛痒的故事一般。

“唉...”

良久，他四顾长叹。

“那么美好的世界，可惜我蛇眼道人...看不到了...”

一声叹息，仿若此生幕落，深深地感染了楚云峰。

生命，到底是什么？

黎生为了活着，不惜拔刀血肉，残害同门，进而走上邪路；蛇眼道人为了活着，把自己弄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如今又感叹命运凋零。

“听说灵婴境之上是长生境，长生不是永生吗？”

楚云峰突然想起了什么，想给蛇眼道人一点希望。

“永生？哈哈哈！”

蛇眼道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一开始，他笑的是楚云峰的无知，笑着笑着，就变成了笑自己的处境，直到笑得绝望。

“人活着，总要有希望，不是吗？”

楚云峰忽然道。

“晚辈不知道长生境之后还有没有更高的境界。如果有的话，长生境不能永生，那就修炼到下一个境界；再不行，就再下一个...如此一直往更高的境界，难道没有一个可以永生吗？”

一句话，让苟活了数万载的蛇眼道人顿时愣住了。

好一句“人活着，总要有希望”！

“哈哈哈！”

蛇眼道人再次大笑。

这一次，他笑自己活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想明白的道理，被一个少年给简单地说了出来；也笑自己的幸运，可以在这个时候遇见楚云峰；还有，他的笑，充满了希望——对生的渴望。

一朝，如梦初醒。

“小子，你能找到这里，又突破了罡气境，应该去过悟风殿了吧？”

焕然一新之后，蛇眼道人问道。

“前辈指的是那座有壁画的宫殿？”

楚云峰说道。

“去过了！还是在那里突破的境界呢！”

“那你放开修为，让我看看你的罡气本相。”

没感到蛇眼道人的恶意，而且他被阵法限制着，也做不出什么，楚云峰便依言放开了罡气境初期的修为。

随着罡气境初期的气息荡然散开，一个乌黑的珠子在楚云峰头顶缓缓升起。

珠子出现之后，附近的罡气境气息马上被它吸收一空。再看楚云峰，已经无从判别他的修为境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

蛇眼道人忽然明白了什么。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蛇眼道人越说越激动，居然触动了阵法。阵法灵力波动，抽打在他身上，留下一条条深深的痕迹。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停的晃动，就连筑台都摇动了。

良久，他才安静下来。

“小子，我若想活下来，必须在百年内恢复到长生境，你可愿帮我？”

长生境？

这对楚云峰来说太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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