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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侯宅回家,刘氏忙凑来问秋云和侯逢道咋样,秋云将碗满碗豆沙递给她:“以后您还是少操些心吧。”
刘氏接过碗不服道:“不爱吃甜的?下次送的咸的。”还拍拍女儿的手露出个心知肚明的笑:“反正娘的心思你也清楚,我看侯大人对你挺好。”
秋云没被气死,侯逢道捏过的地方火辣辣痛。
张勇插话:“你刚才在下车说的话啥意思?”
秋云摸摸脸敷衍过去:“您别管啥意思,以后否和大姑家来往。”她神色认真道:“若她寻你们无论何事都得知会我。”
两口子对望眼,自是应下。
没几日周姐夫去世的消息传来,张老汉又去了趟长乐镇。回来后坐在张勇家,久久不愿回祖宅,蹲在院边大口大口抽烟。
他不仅难受周姐夫的去世,也看到了家无宁日的可怕。
女婿黑色的棺椁还停放在院里,兄弟和老婆却已在灵堂里吵起来,犹如灵前昼夜不息的长明灯,他们不间断的为了钱争夺,门口的丧幡差点倒下,还是张老汉进门是顺手托住的,周兴像失去父母的雏鸟倦在旁,泪落在黑色的丧袍上,银琴陪在他身边,为他递帕子。周旺跟在哥哥身后,呆望母亲和伯爹争吵,满脸倦意。
周老太出门接见完张老汉,对灵堂争执视若无睹回屋内紧掩门扉。
张老汉如逃一般离开,那地方太可怕,他联想到自己的身后事。
秋云知道他郁闷何事,走过去,将他手中已燃尽的烟斗取下,重新装上烟丝,安慰道:“爷爷别想这么多,也许对周姑爷来说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张老汉叹口气,他难以启齿,一双浑浊的眼睛望着秋云:“大丫头,你说咱家会不会啊?”语气近乎哀求,想要一个否定的答案。秋云将烟斗递给他:“不会。”老人像突然有了依靠,他接过秋云的烟斗,露出憨厚欣慰的微笑,望着祖宅的方向:“我知道,大丫头你有本事。”他撑起身,秋云忙去扶他,他却挡下秋云的手,认真说道:“不能总靠孙女的本事,我自己的事儿该我自己解决。”秋云笑起来,她觉得老爷子真可爱,有股倔强的可爱,秋云历来对自强不息的人有好感。他颤颤悠悠站起,走到坡下还在念叨:“我不仅要管自己的事儿,老太婆的事儿我也一并管了。”
张枫见爹走了,问秋云:“你爷好些了吧?”秋云点头,笑道:“三姑刚才咋不过来问?”张枫眼睛红了:“这不是看他伤心嘛,怕他见到我想多。”秋云捏捏三姑的手:“不会的,三姑,我们见你都高兴。”张枫含泪目送他爹坡下佝偻身影,喃喃道:“到底是不能让长辈安心啊。”
过了春节便是立春,田中小苗抽芽,林中百鸟归巢,一片生机昂扬。
渡完年假,张氏卤菜馆又开张了。
憋了十多天没开门,老食客嘴巴都馋了,店里生意迎来波小高峰。
这日,秋云抽空带上家乡特产去拜访傅老先生,江一流外出送菜,店内只余秋月和三姑。
店中食客吃的热闹,食指大动,不想,随外头一声震天吼“贱人!”,随话音飞进个大如面盆的鲜活猪头,正打在某位食客桌上。落至沿堂内石板地,滚出条猩红血迹。场面顿时有些恶心,好几个客人丢了筷子不顾秋月阻拦连钱也不付便出门去,其他食客也忙叫打包或付钱,纷纷离开。
秋月阻拦不得,张枫应声从竹帘所罩厨内来到堂前。
那扔猪头之人见她,眼睛锃亮,环抱浑圆双臂,仰头道:“贱人,你日子过的潇洒。”
来者正是张枫从前的相公,刘屠夫。
他身材壮丰,大腹便便,脸上肥肉如浇蜡,下巴层叠如堆锦,站在门口硕大身躯挡住屋内大半光。
张枫见他微惊愕,后惧怕,又想现已脱他爪牙且经秋云多番开导,便提胆怒道:“哪来的疯子到我们店撒野?”
刘屠夫勃然大怒,几步迈进,张枫暗暗退到厨门口,预备去拿刀,秋月则抓起台上招财陶貔貅,不等她们打算,刘屠夫眼疾手快薅住张枫头发,张枫吃痛竭力挣扎手中乱舞,秋月见姑姑吃亏,举起貔貅朝刘屠夫砸去,没成想刘屠夫单手将她推倒在地,貔貅摔的稀烂。
还剩的食客见刘屠夫如此强悍,赶紧丢筷跑掉。
空荡荡的堂内只剩一人坐在带血的桌上安然用食,刚才飞入的猪头正打翻他一碗上好的核桃肉。
刘屠夫用力收紧手中头发乱骂道:“臭biao子,老子的脚几个月没人洗,泥都积满了,你不伺候干净,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刮你层皮。”张枫双眼通红,眦目裂口道:“当初你休书一封将我赶出家门,你我早就各不相干,现在闹到生意堂口,分明是土匪强盗,你今天若不整死我,我定上衙门告你泼皮行径。”
刘屠夫手上愈发用力犹如要扯裂张枫头皮,并掏拳想揍她肚皮。秋月飞身来拉,被刘屠夫大力甩撞墙上,牙齿磕破嘴角,一抹血迹沿唇边流下。张枫看了心痛不已,回身抱住刘屠夫腰,拿头冲撞,她头发缚与敌手,如何能得逞,反而被刘屠夫踢倒在地,抬脚便踩。
却不想横飞出一脚布鞋,挡下刘屠夫脚势,刘屠夫抬头,是位黝黑粗壮的汉子,浓眉大眼,宽耳阔鼻,同他身形差上大截,不像个顶事的。
他怒道:“哪里来的鸟人,敢挡爷爷的事?”
汉子轻笑,单脚敲地双臂张开如大鹏跃起,横挡的脚如井中取水般竟将刘屠夫掀个四仰八叉,轰隆倒地。
汉子伸手欲扶张枫,忌讳男女有别,便冲秋月招招手:“小妹子,扶扶你姑姑吧。”
他乃店内常客,对店中诸人皆熟悉。
秋月点点头强撑后背扶起地上神哀发蓬的张枫。
张枫忙要向汉子道谢,那汉子退开,隔的老远,脸上不大自在笑道:“不过举手之劳,任他真男儿见了这等欺负妇孺的泼皮都要伸援手。”
趁说话间地上的刘屠夫伺机而发,从旁捞条凳甩来,汉子如背后长眼,边同二人说话,边抬手接住,又随手抛回,却不向刘屠夫,条凳翻转两圈,稳稳倒停桌面上。
男子抱拳,眼睛看地上血迹:“今日二位还是将店子关了先打扫番吧,否则留这等腌臜物也扰人食欲。”又对目瞪口呆的刘屠夫道:“欺负女子算什么男儿,你要不服我,就去外头打一架,若你服了,便休再做这等杂碎之事,拳头长在臂上不是让你打女人的,是让你护女人的。”
刘屠夫已知绝非汉子对手,但他心服口不服:“我收拾老婆你管得宽,你算个啥鸟货!”男子拉下脸:“打老婆也是打人,你打人我便要管!”说完撩袖子,朝刘屠夫步近,吓的个肥头大耳的怂蛋转身便跑。
张枫和秋月便又要谢,他笑着让过,从兜中掏出银角远远掷入柜台钱罐内,不顾秋月和张枫呼声,转身离去。
随他离开不过会儿,江一流从外回来,见店中空空,地上摊醒目血迹,甩开食盒,手忙脚乱奔进来。
“秋月!姑!”见两人抱坐在凳上,张枫狼狈,秋月嘴角挂血。焦急问道:“咋了这是?”
两人见他如见了救星,秋月抽抽搭搭将他离去后刘屠夫找茬又得食客解救一事相告。气的江一流挠头跳脚,他深深看了眼秋月嘴边血迹,开口骂道:“直niang贼,老子寻他去!打的他gou日满地找牙!”说完不待二人拉住射出门去。
却说秋云从傅老先生家返回,从巷口出大街,见个大胖子身影,不是刘屠夫是谁,瞧他来路是店铺方向,心中警铃大作,急想回赶。却又见一熟人从后匆忙赶来扯刘屠夫袖子,秋云忙闪到巷中暗处,窃听二人对话。
刘屠夫先身子颤颤,疑是店中汉子追来,回头看是个干精的中年人,个头不到他下巴,吊起眼睛唬道:“不长眼的,拉你爷爷做啥?”中年人露出个大笑脸:“刚才我在外头都看见了,你是那张氏卤菜铺掌勺相好的。”刘屠夫眼睛斜他:“是又怎样?关你鸟事。”中年人不恼他说话粗鲁,反而笑的更欢喜,嘴角扯到耳根:“大爷,您干嘛放着聚宝盆不好好伺候,反而打打杀杀的,实乃下招。”刘屠夫急了,挥拳道:“反了天了,伺候她,便是镶金钻贴金箔的聚宝盆,也只配给爷爷洗脚。”中年人啧他:“我说大爷您真是,您使她赚钱花,想多少美貌小妾标志姑娘伺候您都可以,何苦让她这等人老珠黄的女子洗脚,她立榻侧您不寒碜的慌?”刘屠夫也不爱听人说张枫不是,他这个人懒粗鲁脾气大但不好色,便不耐烦道:“谁ta妈要恁多娘们儿伺候,我就觉得这婆娘弄饭好吃听话,熟手好使。走开走开,爷没空和你这瘦猴墨迹。”中年人又道:“那您就不想将张氏卤菜铺归入囊中,顿顿好吃好喝,躺着享福!”这倒贴了刘屠夫的愿,他抬头看天:“我倒想,那死婆niang现在挺横,还找了帮手,不好对付。”又磨牙道:“总的让我逮着她一个人的时候。”中年人拍头,和蠢货交流太难了,他耐下性子道:“您就非得横,不能用别的招吗?”刘屠夫嘿嘿笑,晙他:“啥招?”中年人两眼放光,冲他招招手,意思附耳过来。
两人正商议,从后头又气势冲冲提拳赶来一人,正是江一流。秋云忙朝他招手,江一流正面赶来一眼瞧见正打手势的秋云,跃过去道:“秋云姐,前面那死胖子闹铺子,打了三姑和秋月,我正要去收拾他去。”秋云指那中年人给他看:“瞧那是谁?”江一流眯眼细看诶了声:“那不是前头迎客炒菜馆的瞿东家吗?”恍然大悟道:“他挑唆的?”秋云摇头:“我看不像,是瞿东家主动找上胖子,不过两人正憋坏呢。”
江一流环顾圈四周环境,笑道:“姐,我沿壁上屋檐偷听。”秋云点头:“那你小心点。”江一流笑:“姐,放心,这事儿我做不少。”咬牙切齿道:“我非整他顿狠的。”说完,几步蹬上石墙,就树枝遮掩,匍匐房顶青瓦将两人合谋计划听去大半,如此这般说予秋云听。
秋云听完,嘲道:“刘胖子那样还想学英雄救美。”江一流笑:“谁说不是,肥的跟猪样,丑的像夜叉,配咱三姑真是鲜花插牛粪。”秋云竖大拇指:“可以,形容的贴切。瞿东家企图挖咱墙角,我也正想添个厨子,真是瞌睡来便有人送枕头。一流,不如咱也给他摆一道。”江一流喜的搓手:“姐,你就是个小诸葛,你指哪我打哪,你说咋摆就咋摆。”
秋云暗暗将心中布置与江一流筹划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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