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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的确是目前最为紧要的,以白无双最初的凌厉手法来看,她也不是个在紧要关头东拉西扯的人,何况躺着的那个人是她的亲妹妹,为何还能聊些有的没的呢?明渠不由得生出一丝疑惑。
白无双看了看白无药令人心疼的小脸,道:“药儿并非一般的昏睡不醒,她的神识本元碎裂,意海受到了极为严重的损伤,气海也因破戒毁誓遭到溃泄,元力全无,功法尽废,后来又受了外伤,失血过多,要不是你用药格外珍贵,她真的如这位……这位……”
“晚辈明宥。”明宥道。
“如这位明……大人所言,药儿早就气绝神散了。”白无双还是有点怕他,不敢呼名道姓,“药儿这般,就算是十个我,也难回天。”
明渠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点点希望,霎时被摧毁,居然没发现,白无双说话的时候,瞄了他手上的沉香木戒一两眼。
“啊?!您、您不是神医吗?”明宥口快道,“您都救不了的人,岂不死定了?”
“宥叔!”明渠心烦意乱。
“力有所及,有所不能及,神元缺失,必需神元来补,且与自己血脉最为精纯的神元才可以,我倒是愿意把我的神元给药儿,但药儿素以亲人为重,她若排斥的话,是无法融合替补神元的。”白无双解释道。
“血脉精纯的神元,又得双方心甘情愿,这!简直行不通嘛!”明宥大为泄气。
“不!行得通!”明渠脑子转的快,立刻明白了白无双的意思,他瞬间撸下手上的沉香木戒,“无双姐意有所指,说的是这祖纹龙戒?”
白无双不好意思地道:“呃,正是!不如让我说的明白些,药儿来乾臻郡,是被某种力量牵引来的,我不确定是什么,但方才,你的木戒一到药儿房间,就开始散发幽香,这种香不是沉香本身的香,而是受到感应激发出的能量震荡,这种能量,与武者元力不同,是以武者觉察不出异样,但你和我,并非武者,我能感觉得到,你更深知此中根由吧?”
“……”明渠默了默,一撩衣摆,举着祖纹龙戒便跪下了,“明照临十八代孙明渠,拜见姑祖!”
他一跪,明宥也跪了。
“明照临?!”白无双唰地站了起来。
作为白家老大,关于母亲的一些事情,父亲同她与白无绝讲过一些,明家其他的她不知道,但明照临和乔熙光的名字却是耳熟能详。
“你是我姥爷的十八代孙?”她对这个辈分也是醉了。
谁叫她娘乔幼华如此特殊呢。
明渠简单解释了一通,将祖纹龙戒举高,“此乃乔熙光老祖留下的一片神识,但它是不是神识本元,不得而知,但望有用,请拿去吧。”
原来如此。白无双抿了抿唇,似有什么犹疑。
沙峻唤她:“大小姐?救四小姐要紧啊。”
白无双“嗯”了声,道:“你们起来吧,差了那么多代,血缘早淡没影了,我看就平等相待,不必跪我。”
也就是个形式,明渠一听便起了。
明宥边起边叨念:“这回可合主子意了……”
明渠:“多嘴!”
明宥捂嘴。
“至于祖纹龙戒,我也不客气了。”白无双捻了过来,轻轻一握,道,“以我一人之力难保万全,我需要一个助手……”
明渠:“我……”
“你不行,你与祖纹龙戒也是渊源极深,万一这里面的神识受你侵扰,反入了你的体内,该如何是好?”白无双道,“我听说,那个什么医殿的殿首沈令云,人道妙手切阴阳,金针定生死,是个医术极高的人,你把他找来助我。”
“……”明渠皱了皱眉,“换个人不行么?”
“行啊,医术不能太低,与你这般最好。”白无双道。
找一个这样的人其实不难,若在济澜医殿中,冷泰便能胜任,偏偏这独路城,山高路远,请冷泰的工夫说不定白无药不等神元补齐就咽气了。
而沈令云,恰恰近在咫尺。
明渠眯起眼睛,觉出一丝算计,但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白无药,终道:“宥叔,去请国师来。”
接着他又对白无双道:“无双姐稍待,我这就去安排,酉时之前定把沈殿首带到你跟前。”
如今的东湛国,随着白无药的昏迷,已经改天换日了。
连碧森林里绛绡楼一场乱战之后,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地皮都烧焦了。
据说才当东皇没多久的萧子鸿以及他的皇后冷赋雪,双双殒身火场,明渠身为前皇后明愿的侄子,当仁不让,于独路城登位称皇。
这位新新东皇并不急着赶回胜安宫处理政务,也不给逝去的前东皇和皇后举丧,而是先把驻扎在独路城的东湛隆威军以残酷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手段收服了。
独路城不属于东湛一国,里面还驻扎着其他四方的势力,见此情形,也没有资格伸手,只能保持静默。
然而这种静默也快保持不住了,因为东湛国的“国师”,是个非常不讲道理的女人。
此刻这个女人,浓妆艳抹,款摆腰骨,正走在大路当中间,手里牵着两根绳,遛她养的“狗”——两个俊美无俦的美男子。
她称这两个男子,一是曾经雄霸连碧森林的妖族将军,如今的大妖王奔水天烨,另一是三百年一遇的天才医药师,济澜医殿殿首大人沈令云……虽然没人相信她的话,但却也不敢反驳,因为发出不和谐声音的,全被她一掌劈死了。
她非常酷爱一击毙命。
瞧瞧,这两个男子,萎靡不振,步履蹒跚,上上下下都透着一种行将就木死气沉沉的感觉,哪里可能是妖王或殿首嘛,再说了,妖王和殿首能被人这般折辱吗?
“看什么看?你!说的就是你!”国师突然发现竟然有人拿眼睛偷瞄她的“狗”,太好了!今天又能杀人了!
说着,一掌拍了过去。
那个倒霉家伙来不及收回视线,就死不瞑目了。
“欺人太甚!”他的一行同伴四五人,齐齐刀刃半出。
之所以没敢全部出鞘,是因为那个女人残忍地斜斜勾起了唇角,用一种野性嗜血的眼神,从他们脸上一扫而过。
她渴望他们动手!
而她的实力,无人匹敌。
“这个仇,南枢国记下了!”那些人“铛”地砸回剑柄,敢怒不敢言地抬起同伴的尸体,匆匆走了。
“切!”国师没意思地嗤了声,继续大摇大摆地遛“狗”,边遛边用眼睛瞧着四周,看看还有没有上来送死的。
人们如避蛇蝎,离她三丈开外。
“呵。”她手里牵着的一个男人突地笑了。
“你笑什么?”
“笑你死到临头不自知。”
“你才死到临头!”她“啪”地一个耳光甩过去,在男人脸上,留下清晰的五指印。
而这个男人趔趄了一下,便晃晃悠悠地站定,又笑了。
“还敢笑!”
“路萱,”在下一个耳光甩上另一边脸庞之前,男人笑道,“你知道吗?一个人若是嚣张久了,就会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脑子也会变得愚钝,你信不信,你的逍遥日子就要到头了。”
“哈!我乃堂堂国师,谁敢……”
“国师!可叫下官好找!”明宥几步掠来,“陛下有请,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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