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两个情敌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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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凛尚带着不甘和愤怒离开了沈家村,挑选了一条幽静的小路,乔装打扮,来到了落霞县的一个镇上以后,用身上的碎银子雇了一辆马车,辗转跑了很长的一段路以后,才用银票买了两匹马和一辆马车,返回京城。
沈之月将解药拿给刘彩萍等人,哄骗他们说是自己重新提炼出来的强身健体的药丸,亲自看着她在乎的所有家人都服用下去,悬着的大石头这才落到她的心里。
前几天她还担心苏凛尚会因为她拒绝他的告白,会想办法找茬。
然而她等了好几天,也没有看到那些京城来的大佬过来找她的麻烦,找她哥哥的麻烦,渐渐地就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又开始做熟食,做胭脂水粉,帮城里的千金小姐设计妆容和服饰了。
日子就这么悄然地过了半个月,赵明珞也查清楚了毒丹药的真相,将涉及这件事情的官员,还有炼丹的道士都揪出来了,一并押送回京,等候皇上发落。
在落霞县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赵明珞仍然不放弃查探太子的事情,然而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线索都断了,什么都查不到。
在离开这里之前,赵明珞还将沈之月叫过来一块喝茶,顺便跟她告别。
“紫悦,我明天就要回京城了,你真的想清楚了,不跟我回去,不跟你的亲生父亲相认?”到底是放在心里很重要的人,赵明珞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带她回去,让她过上好日子的。
沈之月有些头疼,她觉得这位表哥对她的关心太过头了,她再次表明态度,“我真的不去京城,这里才是我的故乡,我在这里过得很开心。”
虽然已经猜到了她的回答,赵明珞心里依然涌过了一阵阵失望,却也不忍逼迫她。
“紫悦,那我问你,你爹生前可有什么好友?我想,当年既然你能逃出来,想必太子应该也能逃出来的,要是能从你这里查到一些线索,我就能找到太子的下落。”
皇上愈加昏聩,沉迷于丹药,妄图长生不老,对忠臣的谏言不耐烦听,只能听得进去好话,现在苏贵妃那边的势力把控朝堂,那些不愿意归顺于她和九皇子的大臣被打压得很是艰难,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死。
“我爹他一直在村里种田种地养活我们,我没看到他有什么好友,除了沈家村的男人,他很少跟外面的人走得近,我是真的想不出来。他的遗物我也翻过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也全都烧掉了。”
赵明珞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情来,不是对他心疼和怜惜的表妹,而是对当年宫乱的事情,明明已经有了些发现,线索到这里又断了,所有的心血都付之一炬。
沈之月脑海里忽然想到了她的血能解了郑澜身上的剧毒,而且郑澜很有可能不是郑夫人的儿子这件事情。
如果她没有猜错,郑澜中的剧毒就是京城里的毒,这一刻她心里一震,一个大胆又荒谬的想法涌上了她的心头,该不会,她和郑澜之间,有着某种渊源。
那郑澜,会不会也是京城的某场叛变的幸存者?
她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身体也紧绷僵硬得厉害来,让赵明珞瞬间就感受到了她的异常。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紫悦,要是你有发现,一定不能瞒着我,揪出幕后凶手这件事情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沈之月很快将那些情绪遮掩下去,尽量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自然些,“赵公子,我是想到了之前你追杀的苏公子他们,会不会没有死,坐着船离开了落霞县了?要是水性好,从悬崖上跳进水里也不一定死的。”
赵明珞觉得她的话题转得太过生硬,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于是就盯着她的眼睛,“紫悦,你想到的事情肯定不是这件,你告诉我究竟想到了什么。你爹生前和谁接触过,或者将那些重要的物品放到谁家了。”
“我真的没想到什么。我是爹娘抱养的女儿,也是你来了以后我才知道的,他们瞒着我,不想让我心里留下芥蒂,我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情。赵公子,你真的别再为难我了。”
那些猜测也是她忽然冒出来的想法,而且她的真实身世泄露出去都有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她又怎么能那么自私,还要将郑澜给卷进这场阴谋里。
“赵公子,祝你们一路顺利,也祝你早日找到太子,揪出幕后凶手,替你的姑姑报仇。”沈之月满脸真诚,发自肺腑地说道。
赵明珞苦涩又无奈地说道,“紫悦,我都要离开这里了,你还是不肯叫我一声表哥吗?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成最疼爱的表妹的,哪怕我们失散了十五年。”
他期盼的目光看着她,眼眶有点哄,沈之月心里一软,别扭地喊了一声,“表哥。”
赵明珞的表情瞬间变得明亮了起来,眼睛里带上了笑意,“紫悦,我真的很开心,能听到你叫一声表哥我心里很知足了。”
两人喝了茶以后,各自告别了。
沈之月打算去宅地那边找哥哥,顺便看看房子盖得怎么样了。
走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像是被谁给盯上了,一路跟随着她。
她全身的警惕都竖了起来,脚步加快,同时将防身用的毒药和银针都捏在手里,转身朝着幽静偏僻的小巷子里走去。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了,同时鼻尖有一种甜腻浓烈的香味飘散开来,她察觉到那玩意究竟是什么,立刻屏住了呼吸,脚步愈加地快了起来。
以此同时,她迅速地将能够压制情,药的解药塞进了嘴里,瞬间咽了下去。
没过多久,她走到了巷子的尽头,再也没有任何退路了,她转过身来,就看见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跟了她一路,凶神恶煞的,很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她左手拿着淬了剧毒的匕首,右手拿着毒药,浑身有寒冷的气息散发了出来,冷声问道,“是谁派你们跟着我的?你们的主子想要做什么?”
那些男人面露凶光,毫不客气地将她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小姑娘倒是很警觉的嘛,这细皮嫩肉的,这小脸蛋长得还真是漂亮勾魂呢。”
沈之月竖起了全身的防备,“奉劝你们立刻离开,不然我手里的毒药可就不客气了,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别怪我收拾得你们满地打滚。”
“口气倒是挺大的嘛,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们主子觉得姑娘貌美如花,看上姑娘了,想要养着姑娘,所以请你跟我们回去吧。我们主子有的是银子,姑娘跟我们回去肯定比现在的日子要好,吃香的喝辣的。”
沈之月听了这些黑衣人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不明白这几天怎么了,都是些莫名其妙的男人能跳出来,说要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的。
难道她现在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求,包,养,这三个字吗?
她眸子里有着强烈的鄙视,冷声说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不需要任何人养,趁早收了这些心思,也别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我没有那么愚蠢,任由你们利用。”
为首的黑衣人眼神都差点杀死她,“姑娘最好擦亮眼睛看清楚现在的形势,有些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有些人也是你惹不起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还当真以为她是被吓大的,沈之月脸上的神色更加的冷若冰霜,“那就试试吧,我不信,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们还真的能带走我。”
那些黑衣人看她如此不配合,直接抽出了长剑,气势汹汹地朝着她冲了过来,要将她拿下送到郑麟的床上去。
沈之月防身的毒药毫不客气地撒了出去,只闻到一阵像松香的味道袭来,顺着风的方向洒进了黑衣人的眼睛里,瞬间痛苦的哀嚎声响了起来,兵器叮叮当当地掉在地上,几个男人痛苦地捂着眼睛,有暗红色的鲜血从眼角处流了下来。
“早就跟你们说过了,不要来找我的麻烦,我不想得罪任何人,不想和谁为敌,但同样的谁也别想欺负我。回去告诉你们背后的主子,想要我的秘方,或者是我的医术,趁早歇了这份心思。”
她这段时间的运气简直背到家了,什么样的麻烦都找到她的身上来,逼得她火大。
沈之月准备离开,天空中忽然有一张网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径直将她给捆绑起来,任凭她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又一批蒙面人从围墙的另外那头翻了过来,势如闪电般的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同时一股甜腻的浓郁的方向弥漫在她的鼻尖,闻了以后让她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她手脚发软,刚想要呼救,蒙面人像是猜到了她的意图一样,迅速点住了她的哑穴,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把她弄到马车上,带到主子的院子里去。”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沈之月被用麻袋装着,塞到了马车上,迅速地离开了。
沈之月咬着嘴唇,有鲜血渗透了出来,在舌尖蔓延开,那股甜腻又浓郁的药带来的心底的燥热和难受在鲜血的作用下,得到了稍微的缓解,心底翻滚着的火慢慢地被她压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她甚至还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熙熙攘攘的声音。
随后她被人抬着进了一座院子里,被扔到了床上。
凭着听觉,她能感觉到那些将她掳过来的人已经出去了,此时房间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的声音。
她试图挣扎着离开,然而那些人是点住了她的穴道,比用绳子捆绑住更让她绝望,她根本连动弹的办法都没有。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有人恭敬地喊道,“二公子,那位姑娘我们已经带过来了。”
“喂她服用了药了吗?中途她有没有挣扎,还有,你们有没有被人看到?”说话的是个年轻的男人,很明显声音里有着跃跃欲试。
另一个男人回答道,“已经喂过药了,相信现在那姑娘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二公子接下来定能够享受美人恩,得到想要的一切。”
“这沈姑娘阴险狡猾,诡计多端得很呢,谁知道她会不会留有后手,还是要谨慎些。你再去给我送一壶酒过来,药的量要多加一点,让她彻底地失去神智我才会相信。我们的人可是在她的身上吃过大亏的,不能再掉以轻心了。”说话的是二公子。
外面的人低低地应了一声是以后,又跑去准备酒了。
郑麟脸上带着一层银色的面具,端着酒推开门走进了房间里,他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沈之月眼睛睁得大大的,流光溢彩的眸子就像是璀璨的宝石,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贪婪地凝视沈之月的脸,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惊艳来,心里对她更是满意。
郑澜那混蛋身体病怏怏的,还霉运缠身,没想到眼光倒是不错,喜欢的女人竟然这么漂亮,不过他那时不时病发吐血的身体,能够承受得住美人恩吗?到最后还不是便宜了我?
戴着面具,身材修长玉立的男人,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上沈之月白皙光洁的面容,温软细腻的触感让他心旌摇荡。
“果然是美人,只可惜出身太差,家里太穷,白瞎了这么好的一副皮囊。”郑麟惋惜地说道。
沈之月在他的手触摸到她的脸的时候,眼睛里迸射出了凶狠的光芒来,然而她再怎么抗拒,身体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来,这种被人束缚住手脚,身不由己的感觉实在糟糕透了。
郑麟自然感受到了她愤怒又凶狠的目光,他不甚在意地轻笑了起来,“那么漂亮的女人,干嘛凶神恶煞的?我又不会伤害你的,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他倒了一杯酒,当着沈之月的面将一大包药粉全部都加进去,用手指轻轻地搅拌着,“我知道你擅长用毒,擅长医术,所以只能暂时封住你的穴道了,等到你喝了酒,药效发作,神智不受控制的时候,我自然就不会再拘束着你了。”
男人把沈之月给扶了起来,靠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捏着她的下颚,拿着酒杯的手直接把酒灌进了沈之月的嘴里,再次捏紧她的下颚,逼着她将所有的酒给咽了下去。
沈之月满脸痛苦,眼神狰狞,要是眼光可以杀人,戴着面具的郑麟恐怕已经死了有几百回了。
郑麟将她放下,居高临下地站在床前看着她,果然长得漂亮的女人,就算是发脾气也漂亮,尤其身上那股倔强不服输的气质,更是无比的勾魂,他好像有点弄清楚了,为什么郑澜会对这样的姑娘动心。
“沈姑娘,别怪我的手段卑鄙下作,谁让你不懂得看清楚形势,那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你明白吗?你跟谁牵扯不清不好,非要和我的仇敌搅和在一起,我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你?”
兴许是站得有点累了,他在床沿边坐下,握住了沈之月的手,和她十指紧扣,“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要把你变成我的女人,以后迎娶你就不用这么难了。我会对你负责的,你不用害怕身败名裂。”
沈之月脸色绯红,血液就跟沸腾起来的一样,难受得她的额头上渗透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她只能咬着嘴唇,让鲜血渗透出来的多一些,好让她的意识能够清醒一些。
郑澜看她呼吸急促,眼神渐渐地变得迷离,估摸着药效应该已经发挥到极致,这才走到外面去,让守在外面的侍女进来解开了她的穴道和哑穴,顺便将她身上隐藏着的匕首和银针,防身用的毒药和解药都拿走了,确保她不会再有任何攻击人的东西,这才心情很好地从里面将门给反锁起来。
随即,他将身上名贵的锦袍解下,只穿了细腻的白色里衣,眼神里流露出了强烈的爱慕,飞快地朝着床边走去。
沈之月满身都是汗,她手脚发软,痛苦地缓了两口气。
郑麟搂着她的肩膀,声音低沉地对她说道,“沈姑娘,不如顺势而为,这样你不痛苦,我也不会痛苦,我们都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我说过会娶你,绝对不是空口说说,绝对会用八抬的大轿娶你回去做我的妻子,让你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沈之月眼神痛苦,她咬着嘴唇,好一会才艰难地说道,“奉劝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怎么,是想要匕首和银针来对付我吗?还是用毒药?你身上还有能算计我的武器吗?我不会伤害你的,因为我喜欢你,想要娶你而已。沈姑娘,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沈之月抬起手来在手臂上咬了一口,很多的鲜血渗透了出来,她将所有的鲜血都咽进了肚子里,用以浇灭心头的火焰,烧得快要爆炸开的意识才渐渐地恢复清醒。
然而郑麟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当她在垂死挣扎,满是无奈和温柔地对她说道,“别试图逃跑了,这些药我专门让大夫提炼的最精纯的药,我担心对你没有多大的用处,还用了三个人的量,就是害怕你逃跑。”
他欣赏着面前姑娘精致又漂亮的容颜,“就算你侥幸跑出去,也是需要促成夫妻之实的。那既然这样,还不如嫁给一个年轻俊美又富有的公子,至少你不亏是不是?”
沈之月锋利的指甲掐着掌心的位置,忽然绽放开了绚烂如花的笑容来,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魅惑人心的味道,“听你这么说,我忽然觉得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呢。既然这样,你戴着面具做什么?你倒是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清楚你的脸啊,不然你长得很丑,你让我怎么心甘情愿地嫁给你?”
郑麟被她的笑容迷得神魂颠倒,他心尖一颤,竟然抵挡不住她的轻言软语,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充满蛊惑地对她说道,“只要你愿意跟我好,我会给你家丰厚的聘礼,给你无上的宠爱,让你脱离贫穷困苦的生活,直接飞上枝头当凤凰。”
漂亮又能给他挣钱的女人,娶回家去怎么算都不亏,更何况还能让郑澜痛苦不堪,怎么算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沈之月终于看清了郑麟的脸,鲜血已经缓解了她大半的药性,她笑得愈加的甜蜜和蛊惑,伸出手搭上年轻男人的肩膀,像是沉沦在面前男人的温柔深情里,“这容貌的确不错,这买卖也很划算,我很动心了呢。”
她脸上依然有着酡红的色彩,呼吸急促,手指也烫得厉害,郑麟感觉到她态度的转变,心里涌上来一丝窃喜,终于以为要得逞的时候。
沈之月脸色瞬间变得寒冷了起来,动作干脆又利落地拽住郑麟的肩膀,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过肩摔,只听见咚的一声,年轻俊逸的男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下一刻,沈之月眼疾手快地踩在郑麟的心口上,手上也没闲着,将酒壶摔在地上,捡了一块最锋利的碎瓷片,抵在郑麟脖子上的要害之处,整个人就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女鬼一般。
郑麟害怕得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他脸色骤变,惊恐地冲着外面喊道,“来人啊,救命啊。”
沈之月用力地甩了郑麟两个耳光,同时将他弄起来,碎瓷片依旧抵在他脖子最脆弱的大动脉上,笑容鬼魅,发狠地说道,“你最好别乱动,知道什么叫做见血封喉吗?想不想亲自尝试一下?”
守在外面的打手听到呼救声,想要闯进来,然而踢了半天的门,都没能破门而入。
郑澜惊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蚀骨的悔恨在他的心底蔓延开,他肠子都悔青了,恨自己为什么要从里面把门给栓上,为什么不听娘的劝告,眼前这个女人何止是狡猾,简直是狡猾到了极点,都已经灌下她喝了那么多的药了,她仍然能够维持意识清醒,还能够放过来挟持他。
郑澜爱上的是怎样一格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女人啊,真是太可怕了。
沈之月布满威胁地说道,“门他们是踹不开了,公子,你是想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要不要我让你尝试一下。”
郑麟吓得魂儿都快要飞了,两腿不停地颤抖着,这下是他身上的冷汗控制不住地冒了起来,都快要哭出声音来了,“沈姑娘,你在闹什么?还不快点把我给放了,难道你还想杀人不成?”
“我不想做什么,你想要夺走我的清白,还指望我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你觉得这像话?公子,我要是不能安然地离开这里,你也别想活命了。”
沈之月的碎瓷片偏了一寸,在郑麟的脖子上用力地划了一道,剧烈的疼痛感袭来,鲜红的血顺着白皙的皮肤流了出来。
养尊处优的郑麟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吓得都哭了,“沈姑娘,姑奶奶,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这是误会,我不应该觊觎姑娘的美色的,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了我吧。”
沈之月最恨的就是这种充满算计又没有骨气的男人,分明是他想要害得自己身败名裂,要不是她懂点医术,在被抓住之前就服下了一颗能解药效的解毒丹,要不是她的血特殊,恐怕她绝对逃不出去。
她凭什么要轻易地原谅想要强娶她的男人?
“别再哭了,不然碎瓷片可就真的往这里割下去,你就真的是见血封喉,去阎王那里报道了。开门,准备马车,我要离开这里!”沈之月被那些药折磨得,浑身都不舒服,哪怕她的血已经把药性压制下去了,但是郑麟到底放了太多的量。
郑麟哪里敢不从,硬着头皮把门从里面打开了,一直试图破门而入的打手们,立刻拿着长剑将两人团团围住。
“妖女,快放了二公子,不然你别想逃出去!”有剑抵在了沈之月的心脏处,打手们恶狠狠地威胁道。
沈之月又怎么会是受人威胁的主,“把我杀了也没什么要紧的,顶多我割断他的喉咙,让他给我陪葬就好了。少废话要动手就来,看是你们的动作快,还是我手里的碎瓷片快。”
郑麟已经彻底感受到了她的凶残,知道这个疯狂的女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立刻说道,“你们都退下,不要乱来,不然我真的死在她的手里了。”
沈之月满脸嘲讽,“公子果然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还着实让人钦佩呢。既然这样,那就准备马车吧,等到我安全了,我自然不会要你的性命。”
她锐利的目光看向那些围住她的打手,“别想着阴谋诡计哦,我只有贱命一条,真要闹得人尽皆知,我倒是要看你们怎么收场?看公子也像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吧,就是不知道你做的这些龌龊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了,你家的那些亲戚朋友怎么看。”
郑麟满脸绝望,急切的催促道,“赶快准备马车啊,难道你们是想眼睁睁地看我去死吗?”
立刻有人去准备马车了,沈之月抵着郑麟,再次回到了房间里,捡起男人的腰带,这才慢悠悠地挟持着人质出门去。
郑麟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被人旁观着,简直丢脸至极,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恨死自己轻敌大意了,她被点住穴道的时候,分明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他偏偏想要追求什么闺房之乐,非要喂她喝药,想让她热情如火,不然也不会让自己落到这样的难堪境地。
偏偏沈之月还毒舌起来了,“这身白色的里衣真的挺显眼的呢,公子想不想被整个县城的人围观啊?既然这么有钱,青楼里漂亮的姑娘多得是,为什么非要做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把你揪到官府去,你们家的脸面都要被丢光。”
郑麟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惊恐和哀求,“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别让我身败名裂啊,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看,你也没受到任何伤害是不是?我以后一定会擦亮眼睛,不敢再招惹你了,你就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次吗?”
沈之月才不会相信这个男人的话,她放了他,遭殃的还是她自己,好不容易要能逃离这里,恐怕又要被他给抓回去,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上马车,少废话!”她不耐烦地催促道。
于是在众多气势汹汹的打手的围攻下,沈之月挟持着郑麟踏上了马车,前面的车夫还不敢丝毫的大意,害怕又讨好地问道,“姑娘,现在去哪里?”
沈之月冷声说道,“去县衙啊,这么大的事情我当然要报案,登徒子想要算计我,我自然要让他付出代价的。”
“姑奶奶,我真的不敢了,你饶了我吧。之前是我眼瞎,我不应该想出这种馊主意来害你的,我就是想要你手里的胭脂水粉的秘方,又看到你长得漂亮,动了心思想要娶你为妻,这样就人财两得了,我真的错了。”
哪里知道他娘在沈之月这里踢到了铁板以后,他也不能幸免。
回应他的,是两声嘲讽的轻笑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
郑麟直接给她跪下了,眼泪都飚了出来,他哽咽不已地说道,“沈姑娘,你就算不考虑我,也要考虑一下你的名声啊。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觊觎你的秘方和美色了。”
“但是你和我共处一室,事情闹大了你还怎么嫁得出去?你还有弟弟妹妹呢,要是你的名声臭了,你弟弟妹妹以后怎么娶妻嫁人?”
沈之月声音多了些许的鬼魅和疯狂,“你倒是提醒我了,不把事情闹大也是可以的,你不是想要夺走我的清白吗?那不如我废了你,让你变成太监,以后你就不会再有机会去祸害别的姑娘了。那样我的名声也不会被毁,你觉得呢?”
郑麟只觉得某个地方疼得厉害,哭了不停,“姑娘,求你手下留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算计你的,求你别这么丧心病狂好不好?”
沈之月不过是吓唬他的,想了想终于说道,“那就去深远书院,别逼我真的动手。”
车夫哪里敢不从,赶着马车朝着深远书院去了。
沈之月想不明白,这些人想要银子想疯了吗,一拨又一拨地算计她,要拿到她的秘方,想要挣点钱怎么就那么难,光明正大地做买卖也要被人眼红陷害,这都是什么事情啊,逼死她算了。
“你叫什名字?”她咬着牙问郑麟。
郑麟哪里敢回答她,之前他娘就用下毒陷害的办法逼着她交出药方来了,要是知道他的身份,这个疯狂的女人不得弄死他吗,记仇又心狠手辣的女人,真的很让人惹不起,不敢惹。
“姑娘,别报仇好不好?你不是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嘛。以后我看到姑娘,绝对会绕道走的。”
漂亮的女人是很动心,但是面对一个把他娘关进大牢,差点废了他命根子的女人来说,郑麟是真的害怕了,不敢有丝毫的乱来。
沈之月也不想怎样,她没权没势,除了敲打教训这个男人,她又不能做出什么厉害的举动来,将觊觎她秘方的人给弄死,那也太血腥太暴力了。
看她不再说话,郑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定,以后再也不惹这女人了,别银子没拿到,反而赔上自己下半身的幸福,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好不容易,马车终于来到了深远书院门口停了下来。
郑麟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是不是能把我给放了,之前的事情是一场误会,既然现在解除清楚了,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你说好不好?”
沈之月刚想要下马车,就听到郑澜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不是二公子身边的骏驰嘛,怎么跑到书院门口来了?”
因为明天书院不上学,郑澜在下了学以后准备回家,没想到竟然遇见了和他很不对付的郑麟,以为这些人又想借口把他叫回到老宅去被老夫人念叨,索性自己先走上来了。
郑麟的心直接就沉到了谷底,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他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沈之月听到这个声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隔着帘子喊道,“郑澜,是我在马车里,你过来一下。”
她来这里,原本就是要找郑澜帮她脱身和善后的,没想到竟然真的在这里遇见了他,这一刻她的心里是欣喜和安心的。
郑澜脸色瞬间就变了,周身有寒冷的气息散发了出来,他快步绕到马车后面,掀开帘子就看见沈之月脸色绯红地挟持着郑麟,而郑麟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的中衣。
这样的情形,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心里的怒气蹭蹭地涌了上来,郑澜气得快要发疯,眼神凶狠得能将人凌迟,他死死地盯着郑麟,那渗人的模样,让在府里无法无天的郑麟吓得满身是汗,身体颤抖得厉害,“大哥,你听我解释啊。”
郑澜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怒火,目光再落到沈之月身上的时候,变得稍微温和一些,“沈姑娘,麻烦你先下马车,有些事情我要和我弟弟商量一下。”
对于这个意外,沈之月也是震惊的,她失控地说道,“原来他是你的弟弟,怎么你们一点都不像?”
郑澜暂时不想跟她解释这些,隐忍着的怒火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沈姑娘,你赶紧下来,有些事情我要和他商量一下,好好地谈一谈了。”
沈之月念头转了一下,就想到这中间应该会有些内情,她面露尴尬地跳下来,手里依然拿着那块带血的碎瓷片,想到了什么,她拽着郑澜的衣袖,低声说道,“那你注意些,别闹出人命啊,为这种畜生不值得。”
这句话稍微平息了郑澜的怒火,他眼睛里涌过了一丝温情,“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种禽兽不如的玩意而毁掉我一辈子的。”
她稍微放心地在旁边站着,女人敏锐的直觉告诉她,那个想要算计毁掉她清白的男人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不会多好过了。
果然,当帘子放下来以后,郑澜的脸上布满了杀气,拳头也捏得咯咯作响地朝着郑麟走过来了。
郑麟再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吓得连话说得都不利索了,“大哥,你想要做什么?我警告你别乱来啊,不然奶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他话还没说完,郑澜挥舞着拳头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脸上,左边一拳,右边一拳,马车里发出了一阵鬼哭狼嚎声。
郑麟想要说话,已经被他大哥又是一拳砸到了他的下巴上,直接将他的下颚都打得脱臼了,疼得连嘴都合不上,不停地流口水,话都说不好了。
郑澜此时就像是盛怒的魔鬼一般,对着庶出的弟弟拳打脚踢,只要不伤及到他的性命,他就彻底地往死里打。
“混账,竟然敢算计到她的头上去了,我不把你打残都对不起我自己。”那是他恨不得捧在宠着的女人,他都舍不得伤害她半分,舍不得看到她痛苦不快乐,这贱人生的儿子还想着把她给毁掉,要不是残留的理智提醒着他,郑澜都想把这个混蛋千刀万剐了。
沈之月冷着脸,并没有出去阻止,那是郑麟该得到的教训。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一道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依然是她所熟悉的声音,“沈姑娘?”
她回过头去看,赵明珞和董瑾之站在不远处跟她打招呼。
尤其是赵明珞,捕捉到她绯红的脸,被汗水濡湿还没干透的头发,还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若有似无的甜腻的要分的味道,他的脸色一变,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来,担忧地望着她。
“哪个畜生欺负你了?有没有伤害到你?”赵明珞在京城待了多年,为了争宠而使出来的阴私手段又何尝没见过,一看她狼狈的样子,转瞬之间就明白了,一颗心都是揪着的,满是担忧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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