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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是在一块巨石后面。
山的这边,当然还是山。不过不再是荒山,而是一座看起来还很秀丽的山林。
哪曾想走到正面,却看到巨石上镌刻着“虎狼山”三个大字。
骆凤羽吓了一跳。
我滴个乖乖!这名字好吓人啊!
骆林越瞥了她一眼,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快走吧!这山上真的有虎狼!”
“真有啊?”骆凤羽立刻紧张了,不自觉地抓紧他的胳膊,语气微微带着颤音。
骆林越“嗯”了声,倒没有再吓她,任她拽着自己的胳膊,迈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稳健的步子快速往山下走去。
若这时骆凤羽有暇偷看他,准会看到他脸上浅淡的笑意。
然而,骆凤羽才没空看他呢,她正双眼警惕地扫向四周,视线内稍有个风吹草动就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老虎、狼什么的,真是太可怕了。
如此又花了快一个时辰,二人总算下了山,来到山脚一条不算宽阔的小道上。
两边也不再是山林,而是百姓栽种的庄稼。
初时只他们两个,后来人渐渐地多了。挑担的,背篓的,挎篮的,看他们的穿着打扮,竟与自己和骆林越的相似。
想必是附近村里的农户。
现代人骆凤羽是第一次出谷,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早将先前在虎狼山上的紧张感忘了。
这会儿心情特好,不自禁地又想唱歌,随即瞥见身边的同路人,立马将到嘴的说唱吞了回去,改唱了一首颇具古风的歌。
听得一向闷葫芦的骆林越,第一次主动开了口:“这是什么曲儿?”
“好听吗?”骆凤羽笑得眉眼弯弯,心里笃定这小子肯定喜欢。
谁知骆林越嘴一撇,淡淡道:“一般吧。”
说完迈开大步往前面去了。
骆凤羽:……
夸一句你会死啊?
走小道,上官道,穿村庄,过田野,如此又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城池终于隐隐在望。
所幸原主是个练家子,体力和脚力比一般的闺阁娘子强多了。
骆凤羽在心里默算了算,从出谷到现在,他俩起码走了三个多时辰,也就是六七个小时。按他俩走的速度来算,每小时十几里不等,那就已经走了至少七十里了。
在现代,这个成绩即便去跑马拉松,名次也不会太靠后吧。
骆凤羽从没一次走过这么久、这么远的路,太刷新认知了。
古代人牛掰啊!
此刻,她很想把这句话打在公屏上。
而越靠近城池,行人越多,穿着打扮也越来越多花样,不时可见驴车牛车马车等交通工具在眼前或快或慢地驶过。
对了,还有快马。
骆凤羽觉得自己只不过才眨了下眼睛,身后的快马便接二连三地从她身旁蹿过,真的是如风驰电掣,比电视上演的真实多了。
反正,就这短短时日的经历,若能回到现代,也够她在朋友面前吹嘘好一阵了。
路边有个茶棚。
并没问她的意思,骆林越径自走进去,在门边一张桌旁坐了,找摊主要了两碗绿豆汤。
骆凤羽忙跟了进去。
五月的天,已经有些热了,来茶棚歇脚喝水的人不少。
即便你不刻意听,也总会听到些旁人的谈话。
此刻大伙儿议论的,正是前面酉县城内的大事——
“应家这回闹大了,看他们要如何收场?”
“那也不一定,上回也闹得很大啊,最后朝廷还不是忍气吞声,应了应家所有的条件,还让长房的应三公子当了官…”
“这回不一样啊,他们竟敢挟持胡县令,这等同于谋反,朝廷不会再姑息的…”
“朝廷正与北边打得火热呢,自顾不暇,哪有精力管咱这里的小事?我看啊,多半还是不了了之…”
“不会,听说朝廷这回派了个大人物来,恐怕是要收拾应家…”
“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我看悬…”
“管它呢,这跟咱们没关系,反正都不是什么好鸟,谁当官谁做主压榨的不都是咱这些小老百姓…”
“那还是不一样的。我倒希望朝廷这回派来的人管用,好好治治这些个天杀的…”
“嘘…你说话小点声儿…”
“本来就是嘛…”
“我听说…来的可是…”
……
骆凤羽听了一耳朵,感觉背上一直在冒冷汗。
她明白自己又被系统坑了。
这么可怕的剧情竟然没告诉她。
若她早知道近日县城里有大事发生,便不会在今日出谷了。不但自己不会来,也不会让骆林越出来。
叛乱,这种事可大可小哇。
听他们刚才说,那个应家干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朝廷有所顾虑,不得不一直纵容他们,以致将那帮人的胃口养得越来越大。
这回来的也不知是何大人物,若弹压不住,又谈判失败惹恼了应家,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可不像这些人这样乐观,以为事不关己可以高高挂起。
若双方真要扛起来,整个县城必定大乱,也会波及到周边。
到时各个鬼魅宵小横行,老百姓还能好好度日吗…
想到这,骆凤羽不由得捅了捅身旁小子的胳膊,压低了声道:“阿越,要不,咱们今儿先回去,改天再来?”
“为何?”骆林越刚好将最后一口绿豆汤喝掉,闻言讶然地看着她。
和着这小子什么都不怕呀!
骆凤羽暗里咬了咬牙,只得又低声道:“没听他们说嘛,城里要出大乱子了,不安哪。”
骆林越撇撇嘴,朝周围看了眼,末了很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什么?他们乱他们的,咱们买咱们的。”
骆凤羽:……
你说得轻巧?这种事自然是能避则避,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哪有上赶着凑上去的道理?
万一被他们抓去当了人质,或是当了炮灰,下场只有一个——死。
她还不想死呢!尤其不想死得这般无声无息。
可是,眼前这小子哪会听她啰嗦,将铜钱往桌上一丢,拽着她出了茶棚,直奔城门而去。
骆凤羽被他拽得胳膊生疼,忍不住用另一只手狠掐他的手背。
骆林越痛得眉头紧紧皱起,却也咬牙不放。
骆凤羽身不由已,只得任他拽着,以无比悲壮的心情,迈向越来越近的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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