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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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一到达X县的时候天空已经映着晚霞，一下车她便按照自己脑中的记忆直接前往外婆柳香的家里。通往柳香家的那条小路近几年也被修建得越发好看，但有些还来不及修建的地方则还能看到广阔的田地和阵阵农村动物发出来的声音。

“这不是柳香姨家的小娃娃吗？怎么这么快就过来啦。”路上，她遇见了一直与外婆交好的邻家婶婶。

“是啊，正好我有空就直接过来了。婶婶我外婆现在怎样，好点了吗？”许念一双眼微弯笑得腼腆。

住在这附近的长辈们大多都认得出许念一也觉得这个女娃娃乖巧懂事，所以每次见到她倒是会对她越发亲近，她拍了拍许念一的肩膀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脸和她并肩往柳香家的方向走，边走边同许念一说着目前的情况：

“你外婆啊，现在好很多了。不过她倒是不知道你过来了，现在应该还在家里听广播吧。”

许念一边听着边点头，两人就这么谈着走了一会后就快到了目的地，邻家的婶婶拎着自己刚买的菜站定下来，对着许念一温声问道：

“婶婶就先回去做饭了，你们等会要不也一起过来将就一顿？”

许念一摇了摇头谢绝了她的好意。而后那位婶婶便没再要求她过来只不过是临走前忍不住对着许念一表示了喜爱的心情：“你这姑娘就是讨人喜欢，要不是听你外婆说你有对象了我都准备介绍我家儿子给你认识认识了。”

许念一干笑一声目送婶婶离去，而后在心底偷偷好奇了一下：

这话要是给楚知故听见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许念一站在原地胡思乱想了一会后才继续往柳香家里走，等许念一看到柳香的时候她正靠在躺椅上假寐着，躺椅一下一下轻摇着看起来十分惬意。

许念一勾唇一笑缓步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搭在了柳香放在扶手上的手轻声叫着：

“外婆。”

听见声音后柳香才缓缓张开了双眼，目光一移便看到了许念一，脸上轻扬着笑容显得格外和蔼，柳香声音有些沙哑却还是能听出她对外孙女到访的开心：

“是小念啊，怎么不跟外婆说一声就过来了，外婆饭都还没煮好呢，饿了没？”

许念一的脑袋靠在她的手边蹭了一下，眉眼弯弯也显得惬意十足，但还是不忘自己来这里最初的目的：“不饿，外婆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做饭，等会我们吃完饭就带您去医院查一查成不？”

许念一正想起身就被柳香重新拉住，许念一感觉到了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松弛还带着常年累积出来的老茧。许念一望着她有些疑惑。不过还没等自己问出来，就见柳香摇了摇头启唇吐字听着有些低沉：

“不用去医院，休息休息就好了，外婆没事的。”

“外婆，我们就只是去检查检查。不然妈妈和我们都会担心的。”许念一给她按摩着手心，到底还是希望老太太能够去彻底检查一下，毕竟不怕大病突然缠身，只怕小病累积扩散。

老太太一下一下拍着她的手背，随着年纪越发大了起来声音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清亮动听：

“外婆老咯。”

“外婆...”许念一还是保持着那个动作静静地看着她，启唇的同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柳香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一样自顾自地继续说着，身子依旧靠着躺椅，目光直直望着远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而天空中晚霞的颜色也越发明显了起来：

“我和你外公啊，就是在前面那条大街上遇见的，他这个人啊，古板还不会说话。但是私底下却会在我肚子饿的时候偷偷煮面给我吃，然后再别扭地说是多出来的那一份。”

许念一认真听着，第一次听见外婆这么形容自己已故的丈夫，一时间竟觉得十分有趣。特别是听到她说偷偷煮面那里更是忍不住低头轻笑一声。

“你也觉得很搞笑对吧。”柳香侧头看了她一眼，眉眼带笑继续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当中:

“但是啊，就是这么一个别扭的老头子来到了我的身边和我一起生活让我觉得日子变得越发开心了起来，只不过他走得早，倒是让我有一段时间十分不适应啊。”

许念一听着的同时右手又安抚地捏了捏她的，就怕柳香越想越难过。

柳香摇了摇头表示她现在并没有不开心而后继续说着:

“不过，好在我还有你妈妈王琴。那孩子看着大大咧咧的，但是心很细还很懂事。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我也乐得开心。后来，她找了你爸爸当丈夫，想让我跟他们一起出去住一块，但是我还是舍不得和你外公一起生活的这个地方，我舍不得王琴的同时也舍得，这很矛盾是吧。但是看她能开心过日子我就很满足了，后来两人确实过得很幸福。再加上又有了你和叮叮这两个小家伙，外婆真的很开心了。”

她说完后又顿了一顿才说起了许念一的问题:

“小念啊，什么时候也把对象带过来给外婆瞅瞅吧。”

许念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着老人家说这种事情有些触动，她眼眶变得有些微红，看着老人家许久许久才挤出一抹笑容缓声应道:“等咱们去医院给您查一查再养好身体后，我就叫他过来见您。他可优秀了，您一定会喜欢的。”

“好，好。小念的眼光外婆还是很放心的。去做饭吧，吃完饭我们就去医院。”可能是想说的话都说完了，老太太也没再拒绝她的提议，脸上笑容和蔼让人乐意去和她亲近，那是久经岁月下养成的一种习惯也是自身独特的气质。

柳香的手放在许念一的头上摸了两下，许念一微低着头让她能够更加方便自己的动作。一直等到老太太收回自己的手后她才重新起身进了房子做饭。

等许念一将饭菜都做好后就准备出去叫柳香吃饭，结果就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柳香的腿上就躺着一只家猫，在柳香给它顺毛的时候还能发出一两声舒服的喵喵声，而柳香则像是在轻哼着什么歌调一般自在淡然。

那时，许念一似乎才明白为什么母亲王琴最后还是答应让她一个人呆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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