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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两人见到她倒不是很意外,苏锦想应该是张力文与他们说了自己的事。
再次见到马玉儿,苏锦便想起了当日在硝河村的事。那个时候她冲动的将马玉儿推下了河,然后害得姑娘家名声受损。
临到婚期之时,又被村里的傻子给玷污了的事。
说实话,苏锦是自认为没脸见她的。
她见马玉儿一个人趴在栏杆上,她远远地便看到了,她有些愧疚地站在回廊上低着脑袋踌躇不前。
过了良久,马玉儿见她不过来,才自己迎了上去。马玉儿的面色看起来是极好的,也比之前漂亮了许多,她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绸子的衣衫,外面还披了一件墨绿的披风。
整个人看起来是一种艳丽多情的模样。不过她脸容虽较之前精致许多,但苏锦还是发现她眼里的神采不一样了。
带着淡淡的忧郁,再没有之前那般的单纯和灵动。
她走到苏锦的跟前,微微弯唇,对着苏锦勉强笑了一下:“锦娘。”
苏锦默然了许久,才鼓足勇气喊出了她的名字:“玉儿。”
曾经这个名字在她心里无法提及,因为提及便是心中隐隐的伤。
现在这个名字的主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该是欢喜的。只是发觉她的变化,她为何心中就郁加伤怀了。
也许,从前的玉儿再也回不来了。
马玉儿说:“锦娘,咱们一起走走吧。”
苏锦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在张力文的府邸庭院里走着。
两个人再次遇见,都有些沉默。苏锦想问她过得好不好?但显然,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用问了。她只是外表过的好,其实心中……该是痛苦的。
空气沉默了良久之后,马玉儿才轻声道:“锦娘,谢谢你和太子殿下。我知道自从我离开之后,你们就在找我。是我命运不好,不过真的谢谢你们。”
她一句轻描淡写的命运不好,直砸得苏锦心抽抽的疼。
她,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命运不好。她的命运,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造成的。
苏锦的眼眶发红,她终于转了身看着马玉儿道:“玉儿,对不起。是我,都是我的错。”
苏锦如此激动的反应倒是有些吓着了马玉儿,她奇怪的睁大眼睛看着苏锦说:“锦娘,你在说什么?你……什么错?”
苏锦在心里如此懊悔,但显然马玉儿并未懂她的意思。
苏锦将自己心里的忏悔和盘托出,统统都告诉了马玉儿。
马玉儿听完之后,就更加诧异了。她抓着苏锦的手指道:“锦娘,我从来不知道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也从来不知道因为我的离开,让你受了这么大的打击。”
她看着她的眼睛,郑重道:“锦娘,这不是你的错,这只是命运。这不怪你,你不该如此的。你明白吗?不要再在心里压着这事了,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也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是我的姐妹,我从来也没有这样想你。相反,我真的很感激你和太子殿下找到我们。真的,锦娘,我是感激的。”
她掏出袖袋里的手帕给苏锦擦了擦流了满脸的泪水,说:“锦娘,不要再自责,不要再忏悔什么,你根本就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跟张力强,那是我自己的事,跟你们真的没有任何的关系。”
苏锦抓住她的手说:“我听太子殿下说,他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你到现在还是不能够接受他吗?”
马玉儿的眼神暗了暗,目光飘忽的盯着虚无的空气,叹了口气,才看向苏锦道:“锦娘,我……我从来也没有不接受他,而是……而是我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我觉得我配不上他。锦娘,你能理解这种心情吗?”
苏锦静默无言,她如何不懂她。但她心里的心魔也要自己走出来才行。
其实在她的世界里,贞洁并没有那么重要。但是……但是这里,这样的世界,马玉儿从小所受的东西便是女人的贞操如命。
哎,若要她想通,或者接受平淡的去看待这件事情,是十分困难的。
但作为朋友,她还是想告诉她,向她传递自己的思想。
她说:“玉儿,你是觉得张力强的人品,或者是对他的感情有所怀疑吗?”
马玉儿直言道:“并不是,相反,他人很好,一直很照顾我,也一直在等我。只是,我自己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苏锦道:“玉儿,有一句话,我想了想还是要跟你说。人这一辈子,就这么几十年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有些人,我们错过,难道当我们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心里就没有遗憾吗?玉儿,张力强以一颗真心待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他若爱你,便都会接受你的一切。你不必心有顾虑,也一直不对他敞开心怀。其实,这样不是苦了你,而是苦了他。他那么爱你,难道你真的就忍心他这样一辈子爱而不得,求而不得下去吗?”
她们两人正说着,就见张力强站在她们不远的地方,显然刚刚两人说的话,他都已经听到了。
见到张力强,苏锦也发现了他极大的不同。
他人清瘦了许多,面目也有些苍凉。他的眸光一直就停留在马玉儿的身上,许是经过了这许多的事,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沉稳,但是苏锦知道他面目崩的极紧,显然是很少笑或者就从硝河村出去之后再没笑过。
他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马玉儿,眼眸里的深情都快溢出来了。
苏锦眼见此,就悄悄地反身离开了,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马玉儿看着他沉默了很久,张力强向她走了过来,就快到马玉儿近前之时,马玉儿突然低敛了眉目,想要转身离开。
马玉儿转身的一瞬,却被人给拉住了衣袖。
马玉儿侧眸看他,张力强一把将她扯到了自己的怀中,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他紧紧地拥着马玉儿道:“玉儿,锦娘说的对,你不要再折磨自己好吗?放过你自己吧。若是我出现在你面前,让你有压力……那么我……我不出现好不好?我以后当个隐身人,我保证……我不出现在你面前。我求求你,放过你自己吧。”
“力强哥,我……”马玉儿突然不知道怎么说,这个男人的怀抱是温暖的,可是她却不陪拥有这份温暖。
张力文温柔地在她的额间点了一吻,一瞬间,憋的太久的眼眶里落下泪来:“玉儿,求求你,放过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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