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口无遮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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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通大帽子噼里啪啦地扣下来，直接砸晕了所有人。

锦妤说话速度一向很快，而且：话多！

这一连串的质问中间连个顿都不打，冰雹似的直接将周宝珍给砸懵了，也将谢乐柠所有的出路都给堵住了。她还能说什么？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扣到她头上，帮，就是徇私舞弊，不帮又是不讲情面。这么进不得退不得，谢乐柠骑虎难下，不免将所有怨气都撒到了周宝珍身上，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直接说道：“周小姐有失口德，有错在先，还不赶紧跟苏家两位小姐道歉！在这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苏二小姐不都说了嘛，本是小事一桩，道个歉就完了，你偏要抵赖不认，我们可都是听到了，你不认又能如何？”

这话等于直接定了周宝珍的罪，况且谢乐柠是长公主，她都站出来指证周宝珍确实在话语上对苏家人多有不敬，旁人察言观色，纷纷窃窃私语，对周宝珍指指点点。

周宝珍没想到德善公主会弃车保帅，众目睽睽之下叫她脸面往哪放？她今后还如何能在京中贵女圈子里待下去？她成了满京城的笑话，待祖父靖国公知道这事，不用她磕头求饶，祖父会直接一根白绫赐死她。

周宝珍只觉得自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暴露于人群中，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像在嘲笑指责。她根本不敢抬头，眼前全是虚晃的影子，头晕目眩，人已不知身在何处。

而这时，惊魂未定的平安公主谢婉柠突然于一片寂静中来了句：“皇，皇姐，周小姐，周小姐或许是无心之过，你，你饶了她这回吧，再逼，怕是要出人命了。百里小姐才刚刚，刚刚……。”

谢乐柠一听这话就火了，怒气冲冲地斥道：“什么叫逼她？是我逼她口无遮拦的吗？她无心之失就能说出那种下作的话来？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我已经算是给她颜面了。就算我不追究，苏家不追究，靖国公也不会放过她的。”

谢婉柠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吓得不敢再有任何声音，脑袋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谢乐柠“哼”了声，觉得心中有股无名之火无出发泄，怎么就成了她在逼周宝珍？简直莫名其妙。

而就在大家的注意力被谢婉柠这一句话吸引了过去时，几近晕厥的周宝珍突然睁大的眼睛，口中喃喃念叨了两声：“祖父，祖父……”

然后猛地推开扶她的丫鬟，像离弦之箭似的，一头撞向了凉亭的柱子。

“啊！”

惊叫抽吸声四起，有胆小的早已吓晕了过去，苏嘉怡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住。锦妤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另一手中的真气就要打向欲寻短见的周宝珍。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周宝珍就要撞上柱子时，谢乐柠的宫女蕊心出手了。她本就站在凉亭旁边，周宝珍冲过来时，蕊心就察觉出了她的意愿，伸手就是一掌打向她，直接将她打偏，撞在栏杆上，然后昏倒在地。

周宝珍的丫鬟哭喊着跑过去抱住了她。

“平安公主，平安公主。”谢婉柠也晕了过去。

现场乱成一锅粥，惊魂甫定的众小姐们全都被这一出又一出的变故惊呆了，连谢乐柠也双腿打颤，靠蕊心扶着才勉强站稳。

蕊心悄悄在谢乐柠耳边给她打气：“公主记住，这跟您无关，全是周家小姐咎由自取，您是在主持公道。”

谢乐柠魂不守舍：“对，跟我没关系，不是我逼死她的。”

“这都怎么了？”

一个带着威言的女子声音传来，谢秀雅挽着一盛装打扮的贵妇出现在了路口。她们身后跟着一群衣饰华丽的妇人们，苏夫人和百里夫人都在其中，由此可知这些人必定就是各府中的当家主母了。

谢秀雅张着嘴看着眼前的情形，满脸疑惑和惊讶地说道：“母，母妃，大家，大家就是想在这玩游戏的。”

谢秀雅确实很意外，她本是回去看看午饭准备的如何，何时可以开饭的。然后豫王妃就问起了小姐们都在做什么，谢秀雅如实告知，说德善公主提出玩游戏，赢了的人还有彩头。

各夫人也从未听说过要现做乐器演奏这种事，一时都很感兴趣，便结伴前来观赏，路上豫王妃还说她要添彩祝兴。

不想等大家到了，看到的却是这样的情形。

“夫人，夫人，快救救小姐呀，小姐受伤了。”周宝珍的丫鬟抱着她痛哭流涕。

周夫人闻言才发现凉亭旁的地上倒着自家女儿，顿时骇得形象都不顾了，跌跌撞撞地冲过去，一把抱过周宝珍就哭：“珍儿，你这是怎么了？你醒醒呀。”

大伙面面相觑，无人敢响应，小姐们各自回到自己娘亲身边，都不敢随便开口。

百里夫人到处瞄了一遍后，压着声问双胞胎：“大小姐呢？”

双胞胎吓得直哆嗦，合着夫人还不知道大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此时此刻，叫她们要从何说起。

那边周夫人见叫不醒周宝珍，一时怒气上涌，甩手就给了丫鬟一巴掌，厉声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还不快说！”

丫鬟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回夫人，小姐寻短见，晕了过去。”

周夫人闻言如五雷轰顶，颤栗着问：“到底何事？给我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丫鬟：“小姐，小姐和苏家小姐起了争执，苏二小姐拿竹尖要划破小姐的脸，小姐便……便寻了短见。”

周夫人猛地扭头看向苏夫人这边，那目光仿佛要吃人，咬着牙质问道：“苏夫人都听到了，那请出来给我周家一个交代。”

苏嘉怡急得团团转，张口就要解释，苏夫人抬手示意她先不用说，然后从容不迫地走出人群，气场十足地说道：“周夫人仅凭一面之词就说是我女儿的错，恐怕有所不妥。长公主和平安公主都在，不如问问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比较好。”

周夫人哪里听得进苏夫人的话，靖国公府比昌平侯府高上一等，且靖国公和董阁老有着多年的交情，她自是不会怕一个侯爵夫人，更何况受伤的是她女儿。听听，苏家那个野种二小姐拿竹尖划她女儿的脸，还有珍儿这散乱的头发，一看便是被人给打了，她的心都在滴血。欺人太甚！她现在恨不能将苏家那野种千刀万剐，生吞活剥了。

“苏夫人还想推脱不成？现在受伤的可是我国公府嫡女，我年近三十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女儿，整个国公府也就这么一个嫡出闺女。若我女儿有任何不妥，我就算是去告御状，也要你昌平侯府以命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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