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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得不听从,和内心真正决定离开,是两回事。当王湛说出,在城郊密林,偶尔救得的一个人,以及他拼死也要护住的另一人时,王湛是这样补充的:“你应该知道,你的好兄弟是去接一个人了,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他亲口说的。那么,你可知道,他是去接什么人了吗?当年灭门案的唯一目击者,你说这个人,他还认得你吗?你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投军的吧?为了逃脱罪责。你本罪无可恕,念在你也曾浴血沙场,立下功劳,确有保国卫家之行为,且,”
王湛于此处停顿了,看了看赵锋的脸色,又继续说道:“你并不是主犯,又事后良心不安,这才在沙场上如此奋勇,将功折罪,当可网开一面。”
赵锋此时虽面容惨白,却也顾不得,王湛是如何知道这些尘封往事的了,听到此处,示意有话要说。为什么要示意呢?这是因为他现在不能发出声音,口已被封了。
王湛微微一笑:“是要问你的好兄弟生死吗?”赵锋重重点头。“不用担心,他已被救下,目前平安。”“不过,眼下,我们需要换个地方谈谈了,这里毕竟不是谈心的好地方,你也同意吗?”若是一个时辰前,问赵锋这样的问题,他应该会直接挥刀上去吧。可现在,时光流转,一个时辰而已,已改变了他的想法。
离开,有时候也是一种忠心的表现。他在心里模糊的想着,王湛最后说的这句话。
赵锋在十年前,还是一个少年,跟着山上的土匪讨生活。赵父其实只是原来家中的老仆,因家道中落,不得已上山当了土匪。那次的孙家武馆,便是跟着匪头犯下的案子。在当时也是大案一桩,官府查明后,那伙匪众,便四散流离,老窝已是被端了。
因案情格外重大,被逃脱的各色人等,皆被画影成相,通缉在案。此处,还有一个原因,那孙家武馆实在渊源深厚,曾投身在武馆门下的徒子徒孙也是众多。切记,这灭门的,只是孙家人,不是徒子徒孙们,也就是说,那五世同堂的孙家人,是这整户人家。这如何不让那些徒子徒孙们心中生恨,有那成了气候,另立门户的,便发了告示,即便官府抓不到,他们这一世都要追查到底。
这个告示一出,令多少匪类胆寒啊。赵锋也是因此改了名,换了姓,甚至改了户籍,在赵父的帮助下,投了军。不料,被当时的李盛明看中,收在身边。从此,便一路跟随。
这边,桔梗终于吃到心心念念的鸡蓉虾仁馄饨,满意的放下碗,来不及收拾。就对一旁的郑飞说道:“说说嘛,到底是如何布的局啊,时间那么紧,也只来得及,把我自己的任务听清楚呢。”
郑飞看了看那只空碗,又看看桔梗,慢悠悠的道:“想知道啊,再盛碗馄饨来。”“好嘞!”桔梗转身便要去厨房,下一步,又停下来,可怜兮兮的回头道:“那个,点心可以吗?馄饨好像已经吃完了。”郑飞见状,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桔梗立刻欢喜的扑到桌前来,捧起点心盘子,直送到郑飞面前。于是,接下来,桔梗便听到了,整个局面的安排与取舍。
原来,郑飞是先从东侧门的围墙,进入到李府中的。在崇光阁,用巧力制住护卫,悄无声息的进入阁内,只为了查看李家族谱,上面列记的李元生辰及相关消息。抄录后,放回原处。再到桔梗所在的马樱花树上会合。
与西侧门的护卫交手,也是为了掩护王湛等人进入栖梧院。造成有人经西侧门进入,在人手最少的崇光阁,获取护卫衣服,混入李府的假象。西侧门出事,是算准了巡查的时间,这边出事,前后脚,巡查的人便经过了。那报信的沈全,是为了引开赵锋的视线,所安排的。当然,同时,也限定了他所在的地点与时间。
“他也是我们的人吗?”桔梗问道。“给赵锋报信的,自然不是。去栖梧院的,有姑姑,自然就是我们的人了。”郑飞这样回答道。“赵全是姑姑扮的啊,多久没有看到姑姑假扮人了,应该看一看的。”桔梗有些向往。接下来,郑飞又向桔梗叙述了,下面发生的事情。
假的沈全,即是叶如,以匕首制住两名护卫的穴道后。被王湛带来的人,立即接住,他们已换上了李府护卫的衣服。自然,这是刚从马樱花树上下来的桔梗送来的。他们接替了守门的职责。
当然,栖梧院不可能,只有两人守护。但高手过招,往往只需要一瞬间的缝隙。这个时间,正是西侧门出事,沈全赶去报信给赵锋的时间。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这是最安全的时间点,王湛等人做过仔细计算。这归功于,桔梗卧在屋顶上的不动声色和忍饥挨饿。
要如何分辨风刮过来的方向,看一看树叶上的摇摆,听一听水滴落下来的声音。以及,观察一下,廊下挂着的风铃。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顺应而为,方为上策。借着一阵风过,听得一阵树叶、风铃、草木摇动的声响,有护卫警醒的探看究竟。不过,此时的王湛,并不在院中,而是在屋内。早在叶如假扮的沈全,亮出匕首,出手的同时。王湛已潜入李元的奶娘所在之厢房,奶娘近日告了假,回了老家。
这东厢房正是空着,并无一人。王湛环视了四周,屋子里面并没有点灯。月光明亮,透过门窗,隐隐约约瞧得见,摆设及器具。他略有些心酸,虽然屋内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好,皆是上乘用具。但,终究……这就是他一定要亲自来的原因,想要亲眼看看,是怎样的房间,如何的摆设,是否可以让他的外祖母一如往常的生活。
一如往常的生活?倒底已是不可能了。但他心中总保留一丝期待,在得知,李元那年迈的奶娘,有可能是失踪多年的外祖母时,心头的一股热血,几欲涌出。那是雍容良善的外祖母啊!如果是外祖母,那手帕上的蕙兰就有了出处。李元的生辰也有了合理的解释,再结合匾额上的字。王湛几乎可以确定,李盛明,这个曾在西部边疆固守国土的一品大将军,是他要感谢一生的人。
为此,他必须要清除掉一切可能的隐患,赵锋便首当其冲。本是无意得知的线索,却在此刻,在王湛心中无比清晰明亮起来。带走赵锋,保护李盛明一家,且不能显露身份,至少,在他回到王氏宗祠以前,这一切都必须不动声色。那致使王言受重伤的人,还未查明,犹如迷雾在四周隐隐约约,却有光线可以循此而去,只是需要时间。
王湛最后看了一眼,外祖母居住的屋子,目光缓缓扫过架上的香炉,浮现笑意,有一朵干花放在旁边,正是蕙兰无疑。在这样的情况下,王湛当然不会与李盛明碰面,空等到黎明,也好过彼此的秘密可能被发现。
悠悠几载,岁月变迁,不变的,唯有心中的热血常流。情感的坚定不移,忠诚与竭尽全力的保护,在曾经的黑暗里,照亮了前行的路。一如柳老、李盛明,以及多年前的那些人们,在世人不知道的时候,曾默默的用尽全力,在长久的光阴里,坚守了心中的信念。这也是王氏宗族世代相守的人生准则,虽历经艰辛,终能保得平安。携手同行的时候,总有人互相扶持。
那一日,桔梗在屋顶,看见下面的人渐渐多起来了。外院与内院皆在严查,所不同的是,内院的查看明显严于外院。本在屋内的数个老仆妇,忽然在院子里走动起来,但桔梗很快发现一丝不同之处,这数个老仆妇中,唯独少了李家小姐李元的奶娘。
明明栖梧院,每一处都检查过了,李元奶娘所住的厢房,却无人查看,看上去,只是无人过问。只是,如果仔细观察……桔梗终于察觉到,哪里有不同了。在东厢房的屋顶,屋门外台阶处,四面窗户缝隙,如果猜得不错,应是布下了机关暗器,且手法巧妙,而且这手法……如此熟悉。正是当初,王湛曾演示给她看过的一般,轻易不示于人前,乃是王家自保之用。
也就是说,这是受王家保护的人。一个县令府中的奶娘,何德何能,让业已退出朝堂多年,当年仅以自保的王家出此机关。很快,李元奶娘便被送出李府,以回老家为由。桔梗发出消息,王湛派人跟了一段。驾车之人尤为机警,幸亏派出的人是郑飞,也只敢远远跟随。若从走过的路来看,当真是转弯、直向、右拐、左行,再回转,继续右拐、直向……整个过程如演练阵法一般,当真是要喝彩的。
而之前的绣帕,查探发现,也是奶娘亲手所绣。那绣法,乃是当年,王湛娘亲与父亲缔结良缘时,外祖母疼惜女儿,教予的自创针法。因其中翻结时,有隐隐的“回”字回旋,意味万事可回转。因为感情要好的缘故,王湛娘亲将绣法教给了小姑子,便是当年的皇后娘娘,做为姑嫂之间的情谊,也仅仅教给了小姑子而已。
到此处,仿佛已经不需要再查下去了,呼之欲出的答案,让人涌泪于睫,心中发酸。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本以为需要默默追念的人,竟还活在世上,并以这样的事实,出现在王湛的面前。一如绣帕上的蕙兰,真实可见。
赵锋见到昏睡中的王言,确认他一切安好,虽受了重伤,但已被妥善医治。心中默默计较,如今也只有远离王言、远离李府众人,决不能带累了他们。若是当年的事被揭发出来,难免连累众人,何况还有李家小姐的事。
即使李大人一力保他,因了这件事,万一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查起别的事来,终归是不稳妥的,若是自己不身负这样的罪孽,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离开的,拼了这条命也要报李大人的知遇之恩啊。想到此处,曾浴血沙场的汉子,也不禁红了眼圈。
“看来赵锋对于奶娘的事,并不知情。”叶如默默在桌上以手写道。一旁的王湛看了,点头道:“的确如此,在路上,我也曾试探于他。他着急的,也只是李盛明父女的安危。尤其是李元,一但提到,浑身紧绷,神态反应倒是符合他一惯的性情。生死关头最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实。”言及于此,王湛怔怔的看着叶如,眼神却是空空的,直到感觉有温暖在手上覆盖。
叶如安抚的笑着,眼睛里满是理解与心疼。她轻轻握住王湛的手,以目示意,告诉他:“无论万事如何回转,我总是在你的身边。”这是终身为誓的诺言,这一生都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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