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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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了马车，十三给我牵了一匹马，我飞身上马，土十三、土五、土八几个姐妹骑马紧跟在我身后。

“还请郡主单独前往。”

我冷笑一声，挑眉道：“怎么？不过几个弱不禁风的婢女，李丞相就怕了？”

“郡主莫与本相玩笑，西陵五行上卫天下闻名，怎可以‘弱不禁风’论之，郡主若想要做个孝女，还是独自前来吧。”

我只好屏退十三她们，看来这些日子李良成那边也不是毫无所获，至少摸清了我的底细。

我慢慢地走近，然后在离瀛兵两三丈的地方停下，我对李良成说：“我已只身前来，你是不是也该把我父亲的骨灰送过来，以表诚意。”

李良成沉吟半晌，挥手示意士兵把盒子送过来，眼见父亲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来越沉重。我下了马，朝父亲迎过去，待要去接，不知从哪飞来一支利箭，呼啸着径直射向骨灰盒，我吓得大叫一声，飞身扑过去将盒子抱住，连人带盒在地上滚了几圈，身后是十三她们的一阵惊呼。

李良成似乎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个意外发生，怒喝着询问是谁乱放箭，谁知不仅无人应答，黑压压的身后又接连飞来几支箭，这一次是射向我的，看这架势明显是想致我于死地。

身形未稳的我连忙闪躲着利箭，因顾忌着怀里的骨灰盒而无法拔剑抵挡，左肩在不知觉间中了一箭，箭的力度太大，把我击得连退了好几步，被身后的人扶了一下才站稳，回头一看，竟是北堂胤，也不知他何时过来的。

北堂胤从怀里抽出一条大锦帕，将父亲的骨灰盒快速地包成一个包裹负在身上，与此同时，李良成已下令官兵向我们杀来。在我折断身上的箭矢的空档，北堂胤已冲上前去，夺了先头的士兵手中的刀，只见他快速地闪着身形，几招下来，血流如涌，死伤难计，一时吓住了前进的官兵。北堂胤马上弃敌折返，有力的手臂圈住我的腰，脚下生风，以令人惊诧的速度往回飞。

我看见灵儿她们的马车早已绝尘而去，一匹骏马正向我们奔来，十三等人静候一旁，待我们上马狂奔而去，她们便紧随在后。

李良成带着人紧追不舍，十三她们只能边打边退，但这终究不是办法。正在此时，眼前出现一片茂密的树林，坐在我身后的北堂胤大喝一声，“进树林！”

我们率先打马而入，十三她们也很快跟了上来。北堂胤带着我们在树林里胡乱地绕了几圈，路痴的我一下子摸不清东南西北，身后的追兵一时也不见了踪影。正在此时，树丛里窜出来几个人，我立刻要去拔剑，却被北堂胤摁住，头顶是他令人安心的嗓音，“别怕，自己人。”

这几个人手执武器在四周警戒，其中一人解下身上的大包袱，快速地在地上打开，竟是一些女人的衣服，而且清一色一个样，看着还那么眼熟。

北堂胤抱着我下马，同时对土十三等人说道：“都把衣服穿上，分头走，三日后在契尔斯镇外十里的风雨客栈汇合。”

大家闻言，纷纷下马穿衣，我后知后觉地才发现她们穿的衣服颜色竟跟我的一模一样。

穿上衣服后，十三等人相继打马而去，刚刚出现的几个男人分别与她们共骑一骑，乍一看才发现那些男人的衣服竟跟北堂胤一样，从后面看，连我也分不清谁是谁。我不由看了北堂胤一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真是好深的心思！

他们离开后，追兵嘈杂的喊声、马蹄声也往四周散开了去。我正要上马，却被北堂胤拉住，他不由分说地揭开我左肩的衣衫，在狰狞的伤口处洒上金疮药，我一时被药刺激的闷哼一声。北堂胤叹了口气，“你这大伤小伤不断，何时才能好好爱惜自己。”

我愣住，他这是在疼惜我吗？

衣衫被他小心翼翼地拉回，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已被他抱着上了马。

出来树林我才知道我们是一直往北去的，不得不在心底赞一声，“这家伙方向感真强！”

虽说达奚慕歌生在草原，但长在鸢京，而我更是对哈斯草原一无所知，我只知道那是个充满传奇的地方，是我的母亲和娅公主为之生为之死的地方，是我的父亲达奚野渴盼了十七年的地方，如今，我便要带他回去了，他泉下有知，应该很高兴吧。

“再等一日我们便走。”北堂胤道。我们在这约定的地方已经等了一日，土十三、土七、土八、土九和土十七都回来了，土五、土六、土十一、土十二和土十八却还没有消息。契尔斯小镇虽然是哈斯草原的地盘，但如今大半个哈斯草原听命于瀛帝，若李良成追来，我们要再次逃脱怕是很难。

我在父亲的骨灰盒前供上香，希望父亲在天有灵，保佑土五她们平安归来。

“想好把勇毅王葬在何处了吗？”北堂胤问我。

我一时愣住，我只一门心思地要把他带回草原，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哈斯草原易主，恐怕瀛帝不会轻易让他安生。我不由得问：“我母亲的陵寝在何处？”

北堂胤有些奇怪地看着我，我解释道：“没有人跟我说过，我也没有去过草原。”

“在灵溪，那儿有你们达奚族世代守陵的人。”

原来是在那个地方，徐娘曾经跟我提到过，说灵溪是哈斯草原最美最神圣的地方，她说她也想去，可是没有资格，我当时很奇怪，原来只有达奚皇族才可以在那里安葬。

想起徐娘，我又是一阵感伤，当初她坚决要去找达鲁，后来就没了音讯，我想她早就不在人世了吧。还有达鲁和达奚族的勇士们，他们为我失去了生命，我却连让他们的尸骨回乡都做不到，真的很没用。和娅公主要是知晓，也必然要对我失望的吧。

“悬挂在城墙上的那些勇士可都入了土？”既然无法带走，我便只好派十三她们去偷来，找块好地方入土为安，可我连他们的名字都还不知道，所以墓碑上都不知道该刻什么，成了一块无字碑。

十三在一旁应答，“少主放心，一切都按少主的指示做的。”

又等了一日，除了土十一那一组没有回来，大家都聚齐了，恐怕他们是凶多吉少了。北堂胤下令分拨进入契尔斯镇，人多毕竟太惹眼了，灵儿一行怕是早就在镇里玩疯了吧。

接下来的路走的很是顺利，只是大家都没有去过灵溪，只得找一个当地人做向导，没想到这个人差点把我们带进了多尔木的营帐。当初瀛帝征讨哈斯草原，多尔木这个老混蛋率先率领部落投降，草原各部才会一盘散沙。因我对草原没什么感情，也没有经历过那场战争，所以对这个人也没有什么恨意，只是有些许气愤。可如今他还想做瀛帝的走狗，在草原截杀我们向瀛帝请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北堂胤最先发现了向导有问题，于是生了一计，让我称病，在路上拖着不走，多尔木果然急了，带着亲卫队就想来硬的，可惜还没有那个本事收我。我与北堂胤一合计，来了个守株待兔，何轩带人在外围埋伏，土卫打扮的花枝招展在内围迷惑敌人，最后杀他个措手不及，慌乱之中，何轩再把“口袋”一封，给多尔木来了招“关门打狗”。

我想，既然都知道我达奚慕歌回来了，索性就杀了多尔木，大张旗鼓地去灵溪。多尔木一死，他的部落就乱了，几个儿子忙着争权夺位，根本没有心思为老子报仇，而和多尔木有一样心思的人受到威吓，恐怕还不敢轻举妄动。让我意外的是，居然有三个部落首领找上我，自称当初是母亲的部下，母亲死后群龙无首，便各自领着族人生活，如今我回来了，自然要重新为达奚族效力。我也不管他们话中几分真几分假，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有他们为我造势也可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这个队伍是越来越庞大，到灵溪的时候已是几千人，却没有一人进得去。灵溪外面有石林，看着不像天然的，倒似人工设计，我们绕了很久，始终在原地打转，邪门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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