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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惊,急忙敛住心神,错开他的话对众人道:“徐福和张玲青留下,其他都退下吧。”
顿时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无也可奈何。
我对徐福和张玲青道:“你们两家共同管理沉香楼吧,徐福主外,张玲青主内,希望你们合作愉快。”
二人立时行礼谢恩,“多谢姑娘看重,我等必当尽心尽责,效犬马之劳。”
“账目什么的,你们回去先整理清楚交给我。我想我也不会常去,所以一切事务皆由你们自己做主,只是有几条务必遵守,否则严惩不贷。”不得不说,坐着拿银子这样的事还真是令人爽快啊。
“请姑娘吩咐,我等一定照办,不敢有丝毫逾越。”
有萧澈这个活阎王坐镇,量你们也没有那个胆子,不过此二人一看就是聪明人,我自然是放心的。
我郑重陈列着我的“六不准”,“不准强抢民女,不准逼良为娼,不准仗势欺人,不准行凶作恶,不准欺上瞒下,不准中饱私囊。”
徐福、张玲青二人对视一眼,脸上显出轻快之色,想来他们之前对萧澈的行事作风不大满意,以为接了这生意便要为虎作伥了。
“说,你心里是不是有男人了?”待龙泉他们退下,萧澈又紧靠了过来,追着刚才的问题不放。
“是。”我毫不避讳,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果然,萧澈整个人暴躁起来,漆黑的凤眸燃着妒火,“是谁?本王宰了他。”
“他已经死了。”只是此时说出这话,竟没了当初的痛彻心扉,只余空荡荡的灵魂在痛苦边缘挣扎。记得前世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一句话——再难过的事情终有一天你会笑着把它讲出来,不知道这是人性的冷漠还是乐观。
萧澈沉默了,他静静地看着我,良久,极为认真地对我说:“以后,本王会更加惜命,因为本王要一直陪护在你身边。”
谁说古人古板,他们说起情话来比什么都动听!
我不置可否地看向他,苦笑一声,“曾经他也这样说过,他说有我的地方就是他的天下。”可是他没有信守承诺,只留下孤零零的我帮他守着天下。
翻遍了整个睿王府,就差掘地三尺了,可我依然找不到问情剑的半点踪迹,不由得有些气馁,我不会去问萧澈,因为那纯粹多此一举,他要是真心想还我,怎会让我如此苦心地在王府折腾。
本想弃了剑走人,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样子不好面对北堂胤,要是他问起来,我怎么答?
想到北堂胤,眼前竟神奇地浮现了他的面容和那双极具诱惑的红唇,心中一骇,猛然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我摸着发热的脸,很是懊恼,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毫无征兆地对他臆想,臊得心慌。
萧澈三两天地到我面前献殷勤,这不,又亲自送了一堆衣裙来要我试穿,我正练着字,哪有心思搭理他。
“哎呀,别练了,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字,你也不腻,快来试试本王亲自帮你定做的衣服,看合不合身。”萧澈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毛笔,随意地扔在案上,拉着我看衣服,婢女们恭恭敬敬地端着托盘,每个托盘上的衣服颜色都不一样,简直亮瞎了我的狗眼。
“不试了,就这件月白色的吧。”
“不行。”萧澈替我挑了一件淡紫色宫装比在我身上,“你总是穿那么素净,不知道的还以为睿王府穷到连王妃的衣服都买不起。本王觉得这件好看,你快进去试试。”说着,萧澈把我推进里间,并命两个婢女帮我。
不得不说萧澈的眼光是极好的,在落地镜前一照,果然似换了一个人,以前我穿达奚族的服饰,后来又以男装示人,进了睿王府被逼着穿回女装,但还是喜欢素雅低调的衣服,这是头一回穿这样高档又显气质的裙子。
“怎么样?很难看?”出到外间,萧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发毛,不由得转身要把它脱下来。
“别别别,好看!”萧澈赶紧拉着我,搓着双掌讪讪笑道:“果然是人靠衣装哈,歌儿这么一穿,本王差点没认出来,美,太美了!”
我掩唇偷笑,什么样的萧澈我都见识过,这还是第一次见过这般窘迫到有些猥琐的他。
萧澈傻愣愣地看着我,嘴里喃喃道:“歌儿,没想到你笑起来这么美,把本王的魂都勾走了。”
我立刻敛容,转身就往里走,徒留萧澈在背后高叫,“以后不准随便笑,尤其是对别的的男人。”
应着萧澈的强烈要求,我把十几件衣服全试了个遍,简直比打架还累。待他走后,我无力地瘫坐在案前巨大的太师椅上,婢女奉了茶上来,我正口渴,喝了一杯又叫她再倒,或是倒的太猛,茶水溅到了桌案上的宣纸上,刚才被墨水染黑的字此时更是泅的一塌糊涂。婢女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我摆摆手让她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至于吓成那个样子。
我正要把桌子收拾一下,看到刚才练的那些字,手一顿,竟自己欣赏起来。萧澈说我每天都练这几个字也不腻,哪里不腻了,可是当初北堂胤只教了这几个字,我自己写肯定又是不堪入目,这几个字倒是越来越赏心悦目,与北堂胤的字竟有七八分的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力道欠缺,这可能跟他所说的心境不同有关吧。
下次可要让他多教些字,不然练字的激情都要消磨完了。想到这,我又回想起当初他教我练字的情景,心神一漾,清冷的心顿化成满满柔情,唇角不自知地勾起。
利器穿空,夹着夺命之声呼啸而来,我急忙回神避让,还是迟了一步,右臂被暗器划过,我仿佛听到了皮肤撕裂的声音。
没有心思多想,我眸色一冷,手一震,刀架上萧澈赠予我的剑立时飞出,我紧随其后,空中一握剑柄,杀招狠厉,霎时要了三个黑衣人的命。
北堂胤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的剑一向以快致胜,十几个黑衣人疯了似的围攻着我,却一点好处都讨不到。可是我很清楚,刚才的暗器上被涂了毒药,我越是运功越是会加快毒的发作,很快我的剑就会慢下来,他们就可趁机杀了我。
不过,他们恐怕没有那个机会了!
萧澈的身影在眼前一闪,几个黑衣人应声而倒。无数的府兵涌了过来,剩下的黑衣人一见不妙,立刻咬碎牙根的毒药自尽了。
“歌儿,你怎么样?”萧澈见到我手臂上的伤正流出黑血,大惊失色,一把抱起我走进厢房,同时吩咐龙泉去请百里奚。
“你做什么?”萧澈把我放在榻上,单膝跪在地上,撸起我的衣袖,不由分说就张口去吸毒血,我吓得连忙缩回手。
萧澈大手用力抓住我,眼底是嗜血的红色,“此毒凶猛,再不吸出毒血,没等到百里奚你就会没命。”
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动作,我的心顿时化成一汪春水,他是天之骄子,一向把人命看得比蝼蚁还贱,此时却不要命地来救我,我林沐歌何德何能得此隆恩。
不知过了多久,萧澈才停止了动作,他仔细地检查了下我的伤口,确定毒血已全部吸出,方才长舒一口气,接过婢女手中的药和纱布给我包扎。
“王爷!”
“萧澈!”
在一片惊呼声中,萧澈高大的身体倒了下去,我的心立刻悬到了嗓子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有事,我不能让他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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