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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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最擅长用毒，唐门的书籍上记录过：毒体，自孕妇孕期三月开始服用相互克制的毒药二十种，服用至婴孩出生，若婴孩不死，便可成毒体。其体内血液都含有无解剧毒。不过历史上大部分毒体都死的即为凄惨，甚至不少毒体是因为自己体内毒素反噬，中毒身亡的。

唐朝阳没想到，那个笑起来像月牙般的女娃，倒是有这般可怜的身世。

唐朝阳知道的，毒体唐门也无人能解。就算是唐门是以毒成名的大宗，可这毒体出现的条件过于苛刻了些，导致了毒体数量稀少。哪怕是唐门，见都没怎么见过毒体，又怎能救毒体之人？

唐太奶奶看着唐朝阳的样子，叹道“你想的那个毒体，便是湘妹子。万相宫宫主是我的亲妹子，我自然是想救她的弟子的，我们想着便现将湘妹子带到唐门来，看看唐门能不能解此毒，若是唐门不能解，那也再没法子了。”

唐朝阳思索片刻，想问些唐门是否真没法子救那女娃，却还是没问出口。唐朝阳想着：到底还是少知道些好，莫要等着自个儿知道得太多又没法子帮忙，倒也是徒增烦恼。

不过想是这般想，做可就不是这样做的了。唐朝阳心思不安定，半夜心里都还是惦念着“毒体”这一说法，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便索性起身了。

夜晚的巴蜀少了些燥热，炎热依然却是多了些夜晚特有的湿润，时不时的还有些萤火虫四处飞着，暗黄又带些浅绿色的光亮一闪一闪。

“踏踏踏”的，唐朝阳踏在青石板上，这深夜倒是无人的，这声音倒是更加清脆了些。唐朝阳越走越快，直到走到那唐门藏书阁前才停了下来。

唐门的藏书阁大的很，一共四五层，除去一般四书五经，甚至连星宿占卜的书都有，什么记载奇闻异事的书都有。

只见唐朝阳推开门，门内的长老转头来看着，问了声“朝阳，怎想起此时到这藏书阁来？想要什么便先告诉老夫，老夫替你寻去。”

唐朝阳道“那便劳烦唐震长老了，我想要关于毒体的书籍。”唐震皱了皱眉，本想多问两句，只是唐朝阳脸色并不好，便先去替他寻毒体的书籍去了。

唐朝阳等着唐震，等了小半天唐震手中却只有三四本薄薄的书籍。还不等唐朝阳开口问，唐震便回答道“朝阳，这便是关于毒体的所有记载了。一本是了解毒体的书，一本是历代毒体的生平，最后一本则是活的最长的毒体的手札。”

接过书，唐朝阳道了声谢便离去了。

唐门的藏书很多，唐朝阳一直觉着唐门的藏书阁似是什么东西都有，却不曾想这关于毒体的书便只有三本，可想而知那叶湘能被救的可能也实在太小。

唐朝阳回到房里便点燃了油灯，第一本翻开来的便是毒体的生平。草草的翻阅过去，竟都是二三十那风华正茂的年纪便死去的，死的模样描写的各有各的不同，可却又有些相通：都是体内毒素爆发身亡。

唐朝阳揉了揉眉心，油灯那不算太亮的光打在书籍上，白日还好些，这到了夜晚看着便有些费精神。

拿出那本毒体的手札粗略的扫视了一下，唐朝阳看得快，翻到后面些才瞧见上面写着“毒体，约莫二十岁便会爆发一次毒素，若是扛过日后便再不会爆发。”

唐朝阳甚至不敢去想若是未扛过，当是如何。约莫二十的年龄啊，那时候叶湘当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唐朝阳不死心，继续翻动着手札。

一直翻到最后才看见了，手札的最后清晰的记录着：毒体约莫二十岁便会迎来一次体内毒素爆发，迄今为止唯一的办法却是服用相等的毒素，两种毒素相互克制，方可破解毒体毒素的大爆发。可几率不足百分之一，双种毒素可能迎来更强烈的毒素爆发。

那这手札的人便是去试了那百分之一的可能，当时活下来了，可是手札也清晰的记载着他晚年日日夜夜都承载着毒素爆发的痛苦，最终还是走的及其不安生。

看着手札上写的“毒素每次爆发，我便会及其痛苦，倒像是把我的肠子搅烂了还生生给我挖出来般，不止疼痛难忍，且让我无数次想着不若死了罢了。”虽只是文字描写，却还是惹得人倒吸一口凉气。

唐朝阳想着叶湘，他见过的那个女娃，笑起来眼睛眯起来像月牙，面容红润又生的通透。唐朝阳想着：她也承受过这般痛苦吗？

吹灭了油灯，唐朝阳叹了口气。他只是草草的翻阅了书籍，现在天色还晚，屋外传来那些个蝉虫“知啦”“吃啦”的声音，就着那些蛙声，和成一片。

唐朝阳在床上躺着，心思却在书上。他确定唐门没能力救得了叶湘，可却又希望唐门有能力救她，光是看那书上描写的毒体承受的痛苦，唐朝阳便打心底觉着不好受。

次日唐太奶奶前来叫唐朝阳的时候，便看着油灯的灯芯短了很多，桌上放着的书籍在告诉唐太奶奶，唐朝阳昨晚看了些书。

唐太奶奶望了眼还在昏睡的唐朝阳，不晓得昨儿个看了这些书的唐朝阳多久才睡下。自己坐在唐朝阳的桌前，翻阅着这些书。

唐太奶奶不是没看过这些书，只是希望太低了，无论如何也想要增加点希望罢了。不单单只是因为叶湘是自己亲妹子的弟子，哪怕只是为了一条人命也当是如此。

唐门治不了毒体，若是解毒，便得将毒素都排出体外，这毒体血液都是剧毒，怎么排除毒素？

唐太奶奶没把握救助叶湘。她所能做的，不过便是尽自己所能，至少减轻些这孩子的痛苦罢了。那止疼的药丸子倒是能制上不少，可终究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唐朝阳醒来的时候便看见唐太奶奶在自己的屋子里坐着似乎是在翻阅着书籍，试探的叫了声“太奶奶？”

“诶。”唐太奶奶应他。唐朝阳试探的问着“太奶奶，唐门有能救那女娃的法子吗？”

唐太奶奶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道了声“我唐门无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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