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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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湘一夜未眠，直至清晨才见着都有些光亮了才静下心来，睡了会儿，却也没过多久便醒来了，起身坐着，把玩了会儿桌上的小瓶子，也不会怎的，却落下泪来。

唐朝阳几日未去见她，唐朝阳知晓的，叶湘该回去了唐门帮不上一点忙。只是唐朝阳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这些日子翻阅了很多遍关于毒体的书籍，直到唐太奶奶说道“朝阳没用的，你霞姨都没有办法的。”他才怔怔的停住了双手。

唐正霞是唐门的毒堂与药堂的堂主，是唐门毒药最高造诣的女人，却毫无办法。

没用的吗，唐朝阳反复咀嚼着着三个字，最终也只是垂下眼帘，将心思全都放下。

唐太奶奶见着这样的唐朝阳暗叹道“过些日子，湘妹子就得回万相宫了，朝阳可得好好和湘妹子道别才是，下次见面估计都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唐太奶奶摸了摸唐朝阳的头便离去了，甚至帮唐朝阳关上了门。

算下来唐朝阳已经好些日子没去看叶湘，唐朝阳叹了口气，直到夜深了点上煤油灯就这么坐在凳子上发呆。明明很想知道叶湘现在的情况，很想知道她经历过怎样的痛苦，却始终没那个勇气踏出房门去见仅仅是待在隔壁房间的叶湘。

风便吹过来，窗户虽是关好的只是煤油灯的烛光却还是一闪一闪。唐朝阳吹了口气，煤油灯便灭了，只剩下一缕白烟飘着，房间没有一丝亮光，窗外的月光照着那一缕白烟。

唐朝阳心想着：罢了，便过去看一眼吧。她怕是要走了的。还是就这么站起来推开房门，走叶湘的房门前，却始终不敢推开房门，亦或是发出一些声音。

叶湘房门的煤油灯已经吹灭了，唐朝阳却听见屋里传来的叶湘询问的声音“是朝阳吗？”唐朝阳顿了顿，轻声说了声“嗯。”眼神却黯淡下来，手明明已经抵在门上，却没有了推开房门的勇气。

明明不久以前，还是很开心的能够推开，然后询问“要不要出去玩儿？”现在，却慢慢的不再敢推开门了。唐朝阳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自从那天见到了叶湘的痛苦，他却在没有勇气去见那个人了。

不是不在意这个人，是因为心里太在意了才会想要逃走。唐朝阳见到了叶湘毒发的模样，甚至这么多天脑子都不停的记着她努力想要看清自己眼神却一直涣散，然后额头冒着虚汗颤抖着甚至嘴角都控制不住，不停的流着唾沫的场景。明明她前不久才说过“没那么疼了。”

“要进来我们谈谈吗？”叶湘的声音有些轻，却恰好能传到唐朝阳耳朵里。夜深了啊，天空暗些了甚至给眼中所能触及的所有东西，都掩上了薄薄的黑纱。要进去吗？唐朝阳想了下，却听见叶湘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其实我要离开了，大概过些日子师姐就会来接我了。”

叶湘坐在床上，只是看着透过月光下站在门外的人影，轻轻的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就算是这样也不愿意进来见我一面吗？

叶湘并非不能理解唐朝阳的反应，她也从未想过会有在唐朝阳面前毒体爆发的一天，她以为已经藏得很好了，她也从没想过唐朝阳会受到这么大的刺激。

最应该难受的难道不应该是自己吗？叶湘有些迷茫，却也说不出话来。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唐朝阳却推开了门。

月光温柔的笼罩在他的身边，叶湘眼睛一花，倒像是见着唐朝阳的身子都染上了一层温柔的月色。叶湘轻笑着道“你还是来了啊，我还以为……”

唐朝阳将门关上，以为叶湘要说些什么侧耳听着，却听着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明明拧着眉却轻笑着说了句“我还以为直到我离开前，你都不会见我了。”

其实就算是没有点灯唐朝阳也能看见的，看见叶湘有些落寞的表情，却突然愧疚起来。唐门中认识叶湘的并不在少数，可是能与她接触的，其实只有自己而已，然后自己一不小心揭开了她掩盖了这么久的谎言，叶湘的心里应当更不好受才是吧？

“我没有想瞒着朝阳的意思，只是，如果都说出来的话，朝阳也一定会很担心吧？”叶湘苦笑一下，却听着唐朝阳说了句“你不说我知道以后我现在更担心了。”

叶湘一时间怔住了，头低了下来，唐朝阳继续说着“那我现在很担心，已经很担心了，怎么办？”叶湘听着唐朝阳声音有些颤抖，抬起头来从她的眼睛里看见的是唐朝阳落下泪的模样。

“我找遍了唐门的书籍，我没办法我救不了你，我没办法…要我怎么办才好？”唐朝阳的声音颤抖着，带了些许鼻音说着“我想救你啊。”

唐朝阳的泪水滴落在地上，屋子静得很，倒是衬得声音明显了些。叶湘起身来走到唐朝阳的面前，用手擦了擦唐朝阳的眼泪，道了声“朝阳不哭。”伸手抱住唐朝阳，轻声念叨着“朝阳不哭。”

等唐朝阳气息平稳下来，叶湘道“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朝阳不用担心。”说着笑了下伸出小指与唐朝阳勾了勾小指，轻声道“和朝阳约好了哦。”

唐朝阳答应道“嗯。”

直到叶湘走之前两个人便像是重归于好了，一直又在一起，只是对于毒体几年后才能见面这种话，全都闭口不谈。

时间对于唐朝阳来说可能还有很多，对于叶湘来说，剩下的时间也不过短短十几载了。唐朝阳很多想问的话，想说的话，最后都咽了下去一句也说不上来。

没过多久叶湘便踏上了回万相宫的马车，唐朝阳目送她远去，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悲哀。他救不了叶湘，他什么都做不了，就像那日见到叶湘毒发一般，那样无助又悲哀的感觉。

等唐朝阳回到房间，桌上有张纸被杯子压着，字迹并不好看，甚至有些丑。不过上面写的却是“朝阳，约好了哦。”唐朝阳有一瞬间感觉泪水涌上眼眶，嘴上说的却是“姑且相信你不会骗我吧。”

唐太奶奶走进唐朝阳房间的时候，倒是看见唐朝阳将纸折叠起来，小心翼翼的放进荷包，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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