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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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湘点点头道“是我。”眼睛咕噜咕噜的跟着杜若生转。杜若生倒是张口问了声“怎么了小丫头？盯着我这糟老头子看？”

“杜师伯怎么知道湘儿是毒体的？”叶湘皱着眉头问道“毒体难道不是看不出来吗？我听师父说过，毒体外貌与常人无异，那杜师伯怎么知道我是毒体？”

杜若生哈哈大笑起来，捋了捋自个儿的胡须，伸手揉揉叶湘的头，笑道“小娃娃，这毒体的确外貌与常人无异，可你不同，你是服用过唐门的药物的，身上还残留着药物入体的气味儿，我又来自用药的百花门，那我自然能猜到你便是毒体。”

“小娃娃，你也莫要太过轻心，这江湖中能人异士多的很，我能辨别你是毒体自然有别人能，明白吗？”杜若生不轻不重的说着，心里倒是有点敲打的意思。

叶湘虽然年纪小，但防人之心倒也太差了些。纵然自己是在万相宫内，可能进万相宫的人多了去了，也说不好全都是好人的。此番敲打说到底，也只是老人对于孙子辈的怜惜罢了。

“嗯，明白了。”叶湘不太能明白杜若生的意思，还是先应下来，躲在梁依秋背后去，偷偷的望着杜若生。不过也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小丫头觉得好玩儿罢了。

杜若生冲着叶湘招手，叶湘看了眼梁依秋，等着梁依秋点点头松开她的手，才前去。

杜若生将叶湘抱起来让她坐在凳子上，仔细诊脉，却什么也诊断不了。便让叶湘伸出舌头，舌苔同样与正常人无异，丝毫看不出身怀剧毒。

与的确就像外界所传：毒体与正常人并无区别，除了血液所含剧毒，甚至诊脉等所有手段都不能看出是否为毒体。的确，哪怕是百花门门主，也不行。

叶湘晃着腿等着，杜若生问着“小丫头，给我滴血。”还没等叶湘反应过来，便将叶湘的手按在桌上，滴了滴叶湘的血在茶杯里。

茶水立刻被染成了黑色，连带着飘浮的茶叶似乎都被腐烂了，散发出一种奇怪的香气。

“果然是毒体啊。”杜若生捋了捋雪白的胡须，问道“最初这丫头吃的药还有吗？还有从唐门拿回来的药，都给我拿过来。”

“湘儿最初吃的药我倒是留了五粒，至于从唐门带回来的药，婉儿，给你杜师伯。”梁依秋从怀中取出一小个瓶子递给杜若生，夏婉儿也解开小包袱将包袱里的药瓶递给杜若生。

杜若生从瓶子里各倒出一粒，先是闻了闻梁依秋给的药物，皱紧了眉头，又将药物切开，甚至品尝了一小点。

药物的味道从杜若生口中蔓延，杜若生叹口气道“我不知这药你们从何而来，这药可以止住毒体的疼痛，可却会压抑毒素，若是压抑过久，这毒素爆发应当更可怕，甚至不能称之为药物。”

杜若生又看了看唐门的药，道“唐门的药物倒是不错，他们应当也尽力了。唐门的药物会止住疼痛，却会消耗精神，吃药便会连着几天疲惫全身使不上劲。”

“我这里只有一个法子，你们要听吗？”杜若生攥住刚才滴了叶湘血液的茶杯，问道“我当尽全力救她便是，若我救不了，这江湖恐怕也…”

剩下的话杜若生不必说，梁依秋能懂得。杜若生能成为百花门的门主实力可见一斑，百花门号称“若问医者何处寻，京城百花丛中去。”这话并不是浪得虚名的。

百花门的弟子自幼接触药物，门下弟子甚至不会内力只学救人救命的法子，其对于药物的理解甚至远超唐门，并非浪得虚名的。

如今杜若生也说的很清楚，他手里只有一个法子，他没有直接说出口代表那法子估计，也没法子完全能将叶湘从毒体解救出来。

“要听，我要听。”叶湘却在梁依秋愣神的时候笑着答道“我要听，谢谢杜师伯。”

叶湘回头望着梁依秋与夏婉儿笑，问道“师父怎么发起呆来了？师姐也是。若能救湘儿，师父师姐不当高兴吗？”

“不是，为师不是这个意思。”梁依秋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跟叶湘解释，看着叶湘笑起来的模样，心里却是涌上一丝酸楚。

杜若生道“小丫头，我能救你，你按照我的法子吃药，吃上一年，日日都吃，你便雨天都不会觉得身子疼了。但是，你依然活不过三十，二十岁以后还是会不知道什么时候体内毒素爆发，承受更大的苦楚。”

房里忽然便安静了下来，静悄悄的没人说话。梁依秋与夏婉儿一直以来总觉得叶湘这孩子性子活泼，最是喜欢又笑又闹的，已经记不得了，记不得这孩子是毒体活不长了。

原以为唐门能有办法解决毒体的事情，却收到唐门的简书，上面写着“能让她不疼便已经很难了，我唐门无用。”这些话深深的扎在梁依秋的心上。

梁依秋去请百花门的门主，去将杜若生请来也是想试试，若是能救则是最好的，甚至都不敢想若是救不得，该如何是好。

“湘儿谢过杜师伯。”叶湘倒是咧嘴一笑，随后问道“若是湘儿乖乖吃药便可以吗？那杜师伯，那药苦不苦？”

“苦，良药苦口利于病嘛。”杜若生望着叶湘，捋着胡须笑“小丫头想要药方吗？苦虽苦，一日只吃一次便是了，不过一日都不能少，得吃上一年才行。”

“那湘儿谢过杜师伯了。”叶湘从凳子上跳下来，又蹭到杜若生腿边儿去。杜若生便将她抱起来，取出纸来在上边儿写着“郁金两钱，姜黄三钱，五灵脂三钱…”哗哗的写了好长一篇，却递给了叶湘。

叶湘伸手接过纸，看着上面的药材，发现自己确实认不出几个字儿来，晃着腿光笑着，道了声“谢过杜师伯！”从杜若生腿上滑下来，拿着纸便跑到梁依秋身边儿去一把抱住梁依秋。

梁依秋拍拍叶湘的背，见着叶湘满脸通红的道“师父你看！杜师伯给湘儿开了方子，湘儿会好起来的。湘儿只要吃一年的药，便不会觉得身子疼了。”

可是你还是活不过三十啊，你如果先走了为师怎么办？这话在梁依秋口中打转，却始终没说出口，只得伸手摸摸叶湘的头，道了声“嗯，那湘儿可要记得日日吃药才行。”

“嗯！”叶湘抬头笑，又去抱住夏婉儿，说着“师姐！我看过许多书，都说毒体活不过二十！杜师伯的意思湘儿可以活过二十呢！”

夏婉儿一听这话，眼眶有些微红，蹲下身来抱住湘儿，道了声“是啊，太好了。”泪水却没忍住滑落下来。只是叶湘看不到罢了。

杜若生叹了口气，拍了拍梁依秋的肩头，道了声“我已经尽我所能了。”说罢便离开了梁依秋的房间。

只是杜若生听着了，梁依秋颤抖的声音轻声念叨着“可是我怕她死在我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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