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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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瑶的神色有些复杂，轻叹道“到底是我的错，明晓得对方是尸傀宗的人，却还是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金瑶望着夏婉儿的伤口，约莫两寸长，恐怕一时半会儿便是好不了的。

江怀素只是观察了好一会儿夏婉儿的伤口，随即药箱里去了些药出来，随后又写了好长一串药物的名字，便让金瑶去准备药物，自己在这里照顾夏婉儿了。

伤口呈黑紫色，还带了些毒。江怀素暗叹一声：婉儿倒是尽力了。等着金瑶回来煮药包扎，倒是忙活了好半天。不过夏婉儿却始终昏迷着没有醒来。

“四师姐，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江怀素瞥了一眼正在床上的夏婉儿，轻轻走出天权殿。金瑶看了看现在还在床上的夏婉儿还没有要醒的意思，便顺了江怀素的意思出了天权殿。

出了天权殿江怀素便吸了几口气，替夏婉儿处理伤口，她便一直闻着那股子血腥味，时间久了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出来便吸了几口气才好些，空气中弥漫着的特别清淡的蓝雪花的气味，到让她好受了些。

听着门“吱呀”一声关上，江怀素转过头去问道“四师姐，到底怎么回事？尸傀宗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之间出了这么大的事？”

金瑶紧紧的皱着眉，叹道“那我便长话短说了。尸傀宗的人到访，我便去见，这种时候我自是担心湘儿那孩子的，便让婉儿和湘儿先去后山躲着，后来我才发现，那人在后山。”

“后山距离大堂这么远，断是无影线恐怕也不能操控这么远的距离吧？”江怀素道“这距离太远了。”

金瑶接着道“我最初便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让婉儿和湘儿前去的后山，怎知那人在后山。湘儿便被尸傀宗的人掳走了，现在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啊……江怀素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轻声道“恐怕宗门这边会反对去救她吧？”金瑶听着便没在发话了。

在万相宫宫主的权利并没有那么大，因为都是同一个师父，反倒更倾向于表决这样的形势，不过宫主是两票其余人都是一票罢了。

叶湘因为自身是毒体的原因，在成为梁依秋弟子的时候便遭到了各位长老的强烈反对，为首的便是天璇殿花梦璇，其次的便是天枢殿朱悦悦，再然后便是天玑殿黄颖。

不过当初梁依秋坚持，金瑶与江怀素倒是较为支持，还有最后站在中立的摇光殿小师妹苗青青。当初便是这样才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叶湘成为梁依秋最后一位弟子。

对于万相宫来说，掌门弟子的选择极为重要，不但是确定着七殿最后的归属，同样确定着最后的护宗大阵。每个宗门都有护宗大阵，万相宫也不例外，护宗大阵便是要万相七星七人同在才可施展。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无数次的反对只能活二三十年的叶湘成为万相宫的弟子。若是最后叶湘死了护宗大阵便差了一人，也就给了其余门派可乘之机。

万相宫作为江湖一流门派如何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江湖一流门派不过八个，唐门、万相宫、峨眉、武当、恒山、少林、丐帮、神枪。若是万相宫护宗大阵都启动不了，怕是一流门派的位置会被立刻取而代之。

梁依秋满怀着希望将叶湘送去唐门，又带着百花门的杜若生来到万相宫，也不只是想救叶湘，也是对宗门的责任。不过却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二十年变成三十年，并不足以让宗门的其余长老改变主意，恐怕就连原本中立的苗青青都会选择不去救叶湘。代价太大，怎么算都不值得。

“怀素怎么想的？大师姐二师姐三师姐一定会是反对的，那五师妹呢，你怎么想。”金瑶望着江怀素道“你恐怕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吧？”

“我会反对的四师姐。”江怀素见着金瑶的眼神有些动摇，强忍着自己不去看她，低着头说道“我也很喜欢湘儿那孩子，可是四师姐，从大势上来说的确救湘儿的代价太大了。我们需要考虑的不只是湘儿一个人，还有这个宗门。”

金瑶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江怀素的口中说出的，一字一顿的问着“所以你也想要抛弃那个孩子吗？”金瑶强忍着心中的火气看着江怀素“你不是也很喜欢湘儿吗？你就这么忍心看着她去死吗？她是落入的尸傀宗的手中啊，是那个残忍惯了的尸傀宗，说不定会被做成尸傀啊！”

“她不会被做成尸傀，尸傀宗且得留着湘儿的血呢，为了《无双功》他们也舍不得让湘儿去死的。”江怀素这样说着，也不晓得是在安慰金瑶还是在安慰自己“那你愿意让整个宗门与尸傀宗为战，然后看着万相宫这么多人都为了救她一个人去死吗？”

江怀素站在天权殿的前方，看着来来往往的弟子，见着这些个笑颜如花的孩子，又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蓝雪花的气味儿，问道“四师姐，你看啊，看这个万相宫。你真的愿意看着这么多弟子为了湘儿一个人，去与尸傀宗死磕到底吗？”

金瑶顺着江怀素的眼神看过去，的确如今的万相宫平和，从很远的地方便能听见弟子们的欢声笑语，若是要去救叶湘，一切都会被打破，原本的平和最后会被鲜血染红，这样的代价，真的值得吗？

“那边的林子，以前我们几个师姐妹小时候最喜欢去那儿偷懒。”江怀素怀念似的说着，“那边的后山经常会有小兔子，以前青青最喜欢的就是没事给那些兔子喂食了。就是这样的万相宫。”

江怀素将眼神放在了金瑶的身上，金瑶也在看着她。金瑶能看见江怀素眼中的痛苦，若是江怀素并不喜欢叶湘，最初便不会支持梁依秋将叶湘收为弟子了。

“就是这样的万相宫，四师姐真的想看着它被染成血红吗？”江怀素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稳住自己的情绪“从私心来说，我也希望能救湘儿，可是从大势上来说，我会反对去救她。万相宫是一个大宗门四师姐，万相宫很大很大，万相宫里面有太多的人了。”

金瑶能听见四周的弟子的说话声，能听见四处传来的鸟鸣，能闻到清幽的蓝雪花的香气，能看见现在一片祥和的万相宫，这样的万相宫，自己真的舍得将它染成一片赤红吗？

江怀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只剩下了金瑶一个人感受着万相宫的一切，最后轻声道“其实我也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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