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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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湘听着面前站着的尸傀宗的宗主说着“很可惜叶家小辈，如果不是我换成其余人，恐怕就会相信你当真是一不小心露出的破绽了。”

冷汗从叶湘的额头慢慢的爬起来，虽然叶湘早就做好了会将尸傀宗宗主引过来的准备，没想过宗主却会说出这样的话。是哪里做错了吗？

不应该又破绽才对啊，叶湘这样想着，目光又投向了宗主，眼神有些茫然又像是在上下打量一气呵成，根本不像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该有的模样。

只是很快又转瞬即逝，一种仇恨又厌恶的眼神死死的盯住宗主，手慢慢的握成了拳头，冷然的盯着宗主，那种仇恨与厌恶似乎又并不假，一气呵成根本看不出半分虚假。

“难怪他们都会被你骗到。”宗主向前踏了一步，便看见叶湘站起来后退一步，全然一副戒备的模样，道“真不像是孩子。”

行动连贯，似乎就像是本能反应似的，甚至宗主也没能看出有半分虚假。叶湘面容冷淡握拳贴在墙上，正对着宗主，只是望着他的脸。

宁可现在闭嘴，也绝不可以多说一句话，多说一句话都可能成为自己的破绽。就算尸傀宗的宗主这样说，也并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份。

许久，两人都没说话，只是叶湘冷淡的看着宗主，眼神依然凛冽，似乎是一副‘我并不晓得你在说什么’的模样，实际上背后爬满了冷汗。

也正是因为害怕自己会暴露，才会后退这几步，这是叶湘的想法。

已经入冬了，有些冷。监牢这样的地方断是暗无天日，就连几日前下的雨，雨水也并没有干，倒像是凝成了一团子湿气在监牢循环漂浮。

还能听见不晓得从哪里传过来的老鼠的叫声“吱吱”“吱吱”，轻轻的，又响彻在整个监牢。混迹在在这样的地方，倒是添了些腥臭味。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输，越是要直视对方的眼睛。叶湘明白，所以即使是现在也依然是一副警惕的模样。

只可惜见不到宗主的表情，叶湘心想着：如果能见到宗主的表情至少能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动摇，不过面前的只是一个尸傀，什么都是见不到。只是操纵尸傀那人便可以看见她，将她的眼神收入眼底。

眼睛是很重要的部分，而一个人都始终得学会利用自己身体的一切才行。

“你和你的母亲，简直一模一样尤其是眼睛，都叫人恶心。也难怪那些人会被你骗住，你的眼睛已经可以唬住很多人了。”宗主缓缓的说着，操作尸傀发出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叶湘也只是动摇了一下子，很快就恢复过来，眼底的震惊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转瞬即逝。至少宗主这样说，是认识叶湘的母亲的。

那证明，宗主知道她是谁啊。但是现在妄下结论也太早了，并不清楚宗主究竟是说出来吓她还是真的认识她的母亲，便更不能轻举妄动。

“你认识我的母亲？”叶湘紧紧的贴住身后的墙，嘴上问着，心里也在问着。如果真的认识自己的母亲，恐怕自己就真的逃不掉了。

叶湘看着宗主慢慢的勾起嘴角，听着他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监牢回荡，来回起伏倒像唱了是一曲缓慢的曲儿，呜呜渣渣的耗子跟着叫唤，监牢从未如此热闹过。

等到这声音平息，宗主双手报于胸前，只是嘴角还是勾着笑。叶湘也并不懂宗主究竟在笑什么，身后的墙壁紧紧的撑住她，给了她最后一丝丝安心。

宗主见着她的表情，又是笑了两声，问道“想装到什么时候？叶家小辈，叶巧儿。”

叶巧儿这三个字一出，叶湘惊出一身冷汗，鸡皮疙瘩慢慢的从腰间爬上眉梢，化作一团汗珠密密麻麻的滚落在一起，滴落下来。

那是叶湘原本的名字，当初被梁依秋带走以后，为了避免被认出改了叶湘这个名字，就连万相宫都未必有几个人清楚叶湘的原名为叶巧儿，到万相宫的时候叶湘就已经是叶湘了。

既然如此，究竟他是如何知晓自己是叶巧儿的？

“还继续装吗？叶巧儿。”宗主挑了挑眉，随后又哈哈大笑起来。这次没有耗子的声音附和他了，这声音越传越远，倒是惹得监牢更加沉闷了，叶湘第一次有了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那种不知所措全都源于宗主知晓她是叶巧儿的身份，这种没由来却又被完全洞悉的恐惧，更多的，应当是超脱了自己所能掌控的范围之内。

这种不安充斥着叶湘的心，却并没有立刻回答宗主，却像是泄气一般缓慢的坐在了地上，脸上带着惆怅又有些灰暗，甚至宗主都快以为这也同样是叶湘的圈套了。

宗主的眼睛慢慢眯起来，道“你的确很聪明，比起你爹叶月笙你更像你娘，毕竟你娘可是‘狡狐欢三娘’只可惜也已经去了。”

叶湘的母亲的实力并不强，只是在江湖的名气却比叶湘的父亲都大上许多。欢三娘及其聪慧，甚至有人评析“欢三娘，永远利于不败之地。”

此话并非虚言，欢三娘行走江湖照道理得罪的人并不少，所谓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却从来没能到她的头上去，无论是带上人皮面具还是刻意接近，最后总会被耍一通，也抓不到欢三娘。

这狡狐的称号，便是由此得来。

宗主瞧着叶湘，不知怎的倒是越看越觉得像是欢三娘，似乎也是，毕竟体内留着欢三娘的血，自然是像。

“什么时候？”叶湘这般问着，她想了许久，始终没能想出自己究竟是在哪一步走错了才会给宗主机会，可是细想起来也步步无错。

叶湘眉头紧锁，只是直勾勾的盯住宗主，似乎便是再问：你究竟知道些什么？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明明只是个小丫头片子，倒是给了宗主一些压力。

宗主想着：只是面对孩子便有这样的压力，若是等到叶湘成长起来恐怕又是一个欢三娘。

“你并没有一丝破绽，只是我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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