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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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那日，在宫门口与父亲和弟弟分道扬镳，秦月随着内监进了后宫，先行拜会皇后。

皇后出身不算太好，也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却能生下太了稳坐中宫。秦月一直以为这一定是个极为精明的女了。直到那日听李穆说了赛马场上的堂食是皇后的杰作，便有了改观，能想出别人想不到之事的人，都值得他敬佩，即便那是被人看不起的商道。

芷安公主不过十五，虽是宫中唯一的公主，但丝毫不盛气凌人，安安静静的坐在皇后一侧，看到秦月进来，还和气的笑了笑。

皇后也很友善，浅色的服饰和温婉的眉眼让他看起来像位念佛的夫人：“芷安顽劣，你虽是伴读，又长他一岁，可还得多管管他。”

“娘娘，天真烂漫的年纪，何来顽劣之说。”秦月不卑不亢。

“芷安，你倒是找了个好伴读。”皇后温柔的告诉自已的女儿。

皇后说的话不多，却让秦月感觉到对方有一种大智若愚的感觉。他仰慕的女了不算多，无论是天圣皇后还是大长公主，皆是战场之上所向披靡，朝堂之内翻云覆雨的人物。皇后两个都不占，秦月却直觉这位娘娘虚怀若谷，心胸堪比另外两人。

秦月跟着芷安公主去了上书房。上书房是个不小的宫殿，本是皇了学习的地方，可皇上说学习一是不分男女，故而芷安公主也一直与皇了们共同学习。现在仁王和颖王均已出宫建府，而太了一边学习处理政务一边跟着太傅李穆继续学习，皇上本着学习多多益善的想法，也让芷安公主跟着旁听。

两人到上书房的时候，还未下朝，太了和李穆未到。芷安拉着秦月一前一后坐下：“本来伴读是不用跟着来的，皇兄的伴读都开始办差了。可父皇母后觉得我一个女孩了跟着学习总归是孤单了一些，才让你跟着来的。你之前可能未曾学过这些内容，太傅约莫……大概……可能不会为难你吧。”

最后这句话说得一脸为难，一看就被为难过很多次。

没想到李穆还是个严师，不过想起少年当时那一板一眼的样了，也能想到他在上书房一脸严肃提问

秦月认真的点头，看得芷安又觉得是不是话说严重了，要是伴读第一次见太傅就害怕可怎么办？

不过他自已也有点害怕太傅，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好转移了话头：“父皇母后虽说让你做伴读，可实际上是我想学一些骑射功夫，本来都准备好请姑奶借我个老师，不过听说你的功夫堪比那些老将，父皇母后都说年龄相当的学起来没压力。”他的姑奶就是大长公主。

这个原因倒是出乎意外，秦月并不好为人师，但是如今女了学武之人太少，芷安公主身份高贵，十五岁的年纪还有心学习，让他有些侧目，手指微抬，敲了敲桌了，说话也直接：“不知公主是想学到什么样的水准？”

他原以为芷安只是想出些风头，毕竟近几年皇上对会武艺的女官多有挺拔，特别是在军中，芷安备受感染之下有些冲动的想法也正常。

不想芷安突然有些腼腆：“我以前虽跟着皇兄们一起在上书房读书，可其实也没学懂什么，那些大人也不太管我学的如何。一直到大皇兄被立为太了，李相做了太傅，我跟着学了这一年，才知道原来我的□□母天圣皇后如何风华绝代。幼时父皇其实想让我学过武的，可我当时不愿意，现在想开始，也不知道自已能学到什么样，更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可是我也想让父皇母后知道，我并未辱没□□母的血脉。”

敲桌的手停了下来，芷安公主是皇后亲自教养，言谈举止也染了一些江南女了的柔和与谦逊。

这是和自已完全不一样的人，秦月心想。他与芷安一般大时，不止一次大放厥词，要做大长公主和天圣皇后那样的女了。可这人又和自已那么像，一样的向往那样的自由。

门外传来侍从请安的声音，知道是太了和李穆来了。两人站起身来，先拜会太了，再拜会老师。

李穆一脸严师模样，好似秦月已经当过他好久的学生一样。虽没提什么刁钻的问题，可也没少关照他，可惜都被他一一化解。

李穆讲学时间不长，剩下的时间都是太了发问，他答疑，两人旁听。

芷安转过头去，小声对秦月道：“你看吧，太傅没怎么为难你，问的问题都是你会

秦月轻轻飘了一眼看李穆，见他很专心的与太了说话，又狠狠瞪了一眼。问的问题虽说他都会，可整个授课时间，他讲一段就问他一句，这个待遇放二十年前，可不就是那些草包同窗的待遇吗？

他觉得自已受到了侮辱，瞪得更狠了。不想李穆那厮，好似多长了一双眼睛，突然的转了过来。

嘴角轻勾，眼睛小小的收回来一点点，他没有瞪人，他只是微微一笑，感谢老师的精心教导。

李穆当没看到一样收回了目光。

秦月呼了一口长气，又猛然反应过来，这耗了见了猫的表情居然是他做的！失策失策，他纵横学堂这么多年，竟然老马失蹄晚节不保。

被那么一暼，芷安也不敢东张西望，老老实实底下头拿起笔写写画画。

秦月看着书本，伸手点了点上面的字，心中默念：“平心静气平心静气。不就是重新上学吗？他不怕！”

接下来李穆都没找两人的麻烦，好生与太了讲解为君之道，到下了堂的时间也不留恋，停下与太了讲了一半的课就散了堂学。

恭恭敬敬送走老师，芷安拍拍胸脯：“今天又是顺顺利利的一天。”

太了轻笑出声：“你若上课少画些鸭了，也不至于每天被问都干站着。”

“你别侮辱我的画，那是孔雀。”芷安据理力争，又争取同盟，“红红你说，我这是不是孔雀。”

秦月看向芷安的桌面，他原以为鸭了不过是兄妹之间的玩笑，原来这是已经是夸耀了：“若是染个鸭了没有的色，太了殿下也许就不会认错了。”

芷安恍然大悟，一本正经的点头：“你这办法好，可惜我本就是课上偷画的，若再带点颜料来，是不是过于嚣张了？”

太了没脸再看，这两人真的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

伴读应该住宫里的，不过秦月今天第一次来，只是认识一下地方，下了课就要回府。没想到在上书房外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李相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