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3 那个不成材的知青回来了（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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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吹牛吧你。”罗宏远压根就没相信云裳的话。

从城里来的知青们，比村民更加知道要当工人的难度，尤其云裳口中的那两个人还都只是普通的村民，罗宏远更不相信了。

“爱信不信。”对于这种随时随地都可以验证的事，云裳并不急着现在就跟罗宏远分辨。

“我信。”顾山却是立马说道，先是声援了云裳一声，他又问云裳，“那我能不能也沾点光，一点点就行。”

云裳一笑，顾山这人有的时候还真是挺有趣的，她点头，“能。”

“我也信。”刘德突然就插入到了话里来，大概也是觉得自己这样说话有些太过于功利心了，于是，他找补了一句，“虽然我表态慢了，但希望云朝你能感受到我的诚意。”

他其实在云裳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就想要表态的，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还是听到顾山说的话，才给了有些嘴笨的他一点灵感。

“完全能感受到你的诚意。”云裳了解刘德个性，他只是努力地想要融入到他们这个小团队而已，这人的人品还是不错的，云裳也乐得让他加入进来。

其实不管是顾山还是刘德，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开玩笑的意思更多，可当知青年代结束，回到城里，两人在不如意的时候，接到了云裳让他们赶紧去首都集合，要让他们沾光的消息的时候，真的是由衷地感谢这个夜晚的玩笑。

而同处一室的周磊跟罗宏远，当下的反应，只是嗤之以鼻。

第二天早上，去学校的四人，除开云裳顾山刘德三人，剩下那位，则是从周磊变成了罗宏远。

周磊教的是语文，取代了他的罗宏远，自然也是跟着教语文。

可这人显然并不怎么适合语文教学，加上也没有当老师的经验，才短短一个上午的上学时间，云裳已经感受到了学生们的困惑与略微的不满，以及罗宏远自己的不满意。

想到上一世这个人耍了手段，最后抢的是刘德的工作，下学之后，云裳跟顾山刘德一边往外走，她便一边叮嘱了刘德几句，让他自己还是要留意罗宏远。虽然现在罗宏远已经心想事成地到了学校，当了老师，但云裳推断这位只怕还是对当数学老师没死心。

如果刘德不想去教语文的话，那就得小心了。

当然，云裳自己估计也是罗宏远的目标之一，毕竟她教的一二三年级的学生，可比四五年级这个时候，小学只有五个年级的学生轻松多了。

一边说着，三人就看到了罗宏远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云裳的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也就没再继续说了。

“一起吃饭吧？”罗宏远靠近三人之后，脸上挤出了笑容，“今天是我上课的第一天，我请大家……”

“不用了！”云裳打断了罗宏远的请客的话，“我昨天晚上不是说了，我陶大哥陶二哥有本事，当了工人了，今天要请客呢。我呀跟着沾光，他们两个跟着我沾小光，今天中午我们要去陶家吃大鱼大肉。”

居然还跟昨天晚上的话呼应起来了，作为语文老师的顾山，很想对云裳的这一番言辞，做一番评语，如果可以很想让学生们学学人家在前后呼应的用法。

刘德则是敬佩地望着云裳。

自从云裳帮他解决了麻烦之后，这人基本上算是云裳的脑残粉了。

罗宏远神色一滞，他压根就没想到云裳会那么决绝地拒绝他，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结果云裳已经带头走开了。

不但自己走了，还在催促顾山跟刘德两个人：“赶紧的，趁着时间早，咱们也过去帮帮忙。虽然咱们是去蹭饭的，但也得蹭得很有知识青年的水准。”

顾山、刘德：“……”蹭饭就蹭饭，居然还有水准的说法。

关于自己要叫上顾山跟刘德事情，云裳昨晚上就跟陶家的人说过了。

其实，一开始云裳并不打算带人上的，还是蒋荷花一定要让她带人。

云裳理解蒋荷花的心态，这顿饭，看上去是为陶连海跟陶连山庆祝的，但实际这一切的由来，都是因为云裳，所以蒋荷花也想云裳能叫上自己的朋友一起来。

知青的日子虽然是比农民好过了一些，但鱼肉这些东西，却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吃到的，云裳想了想，就答应了蒋荷花，也算是给顾山、刘德解解馋。

到了陶家的时候，陶家可是热闹得很。

今天，除开上午去上学的陶威，其他陶家的人，全部都请了假，没去上工。

陶国庆并陶家三兄弟四人，先是去了四五趟后山，捡了足够的柴火回来，而蒋荷花则带着二个儿媳妇一个女儿，先是在自留地里弄了菜，又去村里杨树林那边弄了好些野菜回来，然后四个女人开始着手准备。

做饭，对现在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费力的事，但陶家这一次请客，可是四个大家庭的聚会，每个家庭的人数都在两位数之上，再加上云裳顾山刘德三人，这一顿饭足足有六十人。

加上赵秀王芬还怀着身孕，并不能过分劳累，蒋荷花将捡柴的四个男人回来之后，就不许两人干活了。

只是在大家都忙碌的时候，两个人也闲不住，蒋荷花就干脆分配了轻省的活给她们，还得不时地叮嘱，慢一点，不着急。

陶家要请蒋家还有赵家跟王家的事情，蒋家赵家王家三家人，都是知道的。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这三家人的女人们，都来得比男人早她们是来帮着做饭的。

除开灶房里的锅灶，陶家的男人们，还连夜弄了三个石灶台在院子里，又去村里相好的人家借了锅来，所以，云裳三人到的时候，陶家家里忙得那是一个热火朝天、热闹非凡。

蒋家赵家王家不但来人了，还带来了不少的碗筷锅之类的这也是这个年代的特色，物资紧缺，稍微穷一点的人家，家里的人数比碗还多，有些还直接就指着一口锅吃饭。所以但凡是那家要请客，一般做客的客人，都得自带碗筷上门。

当然，这个年代想要请客，那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陶家在村尾，这边的土地多，他家的院子偏大，此刻院子里已经摆上了六张大桌除开一张是陶家自己的，剩下五张，都是上午陶连海去村里交好的人家家里借的。

陶家家里出了两个工人，今天请客的事，早就在一上午的时间里发酵，大季屯已经人人都知道了。经历过昨晚的人，原本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怀疑，结果看到陶家人忙忙碌碌的样子，还有陆陆续续到了大季屯的蒋家人赵家人跟汪家人，早就消失得干干净净的了。

便是陶家的人吹牛，但要拿出这样的阵仗来，也是很牛的了。

顾山跟刘德原本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拘束，结果看到院子里那么多的人，这种拘束感很快就消失了。

在院子里，被蒋荷花命令必须慢腾腾摘菜的赵秀王芬，算是最闲的了，她们两个最先就看到了云裳的到来，赵秀内敛一些，只是脸上露出了笑容，王芬却是直接站了起来，冲着灶房那边叫了一声：“妈，小顾来了。”

一声“小顾”，仿佛一道神秘的咒语一般，让院子内外忙碌的人，动作一滞，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云裳的方向。

因为来的女眷居多，这里面，云裳熟悉的人，有赵母、王母、舅母曹氏以及赵家的两个儿媳妇给赵大壮看病的时候见到的，和蒋家的两个儿媳妇蒋家三媳妇因为小婴儿的原因，先来也帮不上忙，就在后面跟蒋勇等人一起过来。

这些云裳熟悉的人，那都是见过云裳的本事的，对她颇有好感，而且“消息灵通”的，也早就知道陶连海陶连山这工作的由来跟她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对她更是越看越顺眼。

“快去灶房吧，你干妈可是念叨了一早上你的名字了。”大家分别跟云裳打过招呼后，曹氏就赶紧将云裳往灶房的方向引。

云裳想了想，不客气地将顾山刘德也叫进去。

到了灶房，果然一点意外都没有，蒋荷花立马就将主厨的位置交给了云裳。

她将原本给她搭手的陶杏儿跟王家一个媳妇叫去了外面，自己则是坐到了灶台面前，负责烧火。

顾山得了云裳的“秘方”，才能做出那么好吃的窝窝头，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从来不认为云裳是个会做饭的，看到蒋荷花将掌勺给了云裳的时候，他吃惊地下巴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刘德也是眼睛瞪得圆圆的，一副要被雷劈的模样。

五分钟之后，两人看着云裳那熟练的动作，高超的技巧，加上灶房那阵阵他们从未闻到过的香味，再没了惊讶。

做饭做菜，尤其是这种要做很多人的饭菜的时候，不免是需要用到帮手的，这时候，云裳就觉得带顾山跟刘德来，真是太好了：两个人使唤起来，简直不能更顺手蒋荷花等人，其实使唤起来也顺手，但那毕竟是自己的长辈，云裳尊重她们，自然不能“使唤”。

当然，就是这两人稍微手生了一点，动作慢了一点。

不过，云裳善于规划指挥，使唤了两人两三次之后，就把握住了两人的情况，清晰的命令一道道地传递下去。

做着做着，两个人竟然有了一种自己是熟手的既视感。

因为这配合，真的是太默契了，往往都是他们这边刚一弄好，递过去，正是云裳需要的时候。

慢慢地，连对厨房很排斥，认定了自己是厨房废物的刘德，都开始对自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心。

这时候的两人，完全不知道，他们会有这样的表现，全部归功于云裳的指挥调整。

不过，大概过了二十四个小时之后，两个人就知道真相了莫名膨胀了信心的刘德，在第二天，跟着顾山一起去了知青点的厨房，两人再没有半点默契的配合不说，两年后，刘德再一次烧了知青点的厨房。

这是题外话了。

当下，在云裳的指挥调度下，两人都做得很好，很是让在灶房帮忙的蒋荷花有了一种果然会做饭的男人身边的男人也都很会做饭的错觉。

云裳一上手，饭菜的香味顿时就飙升了几个档次，在外面做活的人，总是不断地有人进来参观，慢慢地，灶房竟然有了一种早高峰的既视感，拥堵得很。

最后，大家要么是被蒋荷花给撵了出去，要么就是外面确实忙乱，自己自觉出去了。

时间再晚一点的时候，各家剩下的人也陆陆续续到场了，蒋荷花要出去接待，顾山就接替了她烧火的位置。

刚一坐下，顾山就深吸了一口气，趁着没有外人在场，他表达了自己对云裳厨艺的震惊：“谁要是嫁给你，真太幸福了。”

刘德也是吸一口气，连连吞咽口水刚蒋荷花在，他可是费了不少的劲，才控制住自己吞口水丢脸的忙不迭地点头，同时也表达着对未来的美好期待：“我以后的媳妇要是也这么会做饭就好了。”

“那多半是悬了。”这可不是云裳吹牛，她这厨艺，说是千锤百炼都丝毫不夸张的，那么多轮回的手艺累积，还有好几世，自己本身就是顶级大厨，这样的加持，如果刘德抱着这样的想法找媳妇，那估计是娶不到了。

若是换了其他情况，有人在自己面前这么不谦虚，顾山少不得都要挤兑两三句的，可问题是，现在那饭菜的浓郁香味，充盈在了他的鼻端，让他总是忍不住地想要吞口水，哪里还能说出反驳的话来？

最后，他只能点点头，对刘德说，“你这想法确实不太现实，我觉得我的想法可能都比你现实一些。”

“什么想法？”刘德好奇问道。

顾山一本正经地说道：“顾云朝，你要是不嫌弃我是个男人，为了你这手艺，我愿意嫁给你。”

刘德：“……”

云裳对此只有一个字的想法“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