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状元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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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皇子妃殿下，在本官没有完全查清此案之前，您最好还是待在府中，以备不时传唤。”

说完抱拳拱手，正欲离开，却听身后的路安远讲道：“沈大人，人人都说您是二哥门下，如今我才算是信了。”

沈阅不可思议的转头，只不过路安远记挂着宜行，直接往里面走去，并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

看见沈阅走了，许宜行也算松了一口气：“你干啥说他是二皇子的人？我怎么没看出来？”

“他替二哥做了这么多事，难道不是？”

许宜行摇头，说起来也是直觉，从她第一次“利用”沈阅整死了顾婆子时起，她深知这样的一位直臣，是不可能附庸皇子的。

所以就算沈阅给他找了再大的麻烦，她从不觉的是他故意，大约也是被像自己这样的人利用了。

“你倒是真的聪明，我知道他不是，刚刚就是故意激他的，也让他好好想想，到底是不是给我二哥当刀子了。”

“你回来的可真及时，刚刚那份奏章是什么？”许宜行离得虽远，但是明显看见沈阅看到奏章后神情一紧。

“那个啊，是从闽州快马加鞭发来的奏报，闽州那边又发现了几个大盐场，所调食盐已经通过码头到达各个缺盐州。”

“哦？”这么巧吗，如此一来沈阅怀疑的事情就没有依据了，毕竟有了官盐，私盐就卖不上价格了。“这事情是肯定是你秘密经办的吧，你还让我等三五日，一定是早就知道了最近事情快办完了对吧？”

“确实，这事情从去岁就开始了，父皇没有明旨昭告天下，就是因为那帮蛮人还在换盐，若是他们知道了大夏盐价下跌，咱们可就亏了。”

许宜行竖起一个大拇指，皇帝真鸡贼，你为了赚那些胡人蛮人的钱，连自己的百姓都瞒着，狠人！

不过面上佩服内心却在滴血，路安远，你怎么也不告诉我！我在榷场屯了那么多的私盐可怎么办！

没错，京中的私盐不是自己的，可是边境榷场仓库里的，却是自己白花花的银子，都白花了啊！

许宜行在心内骂了自己公公八百遍以后，才终于注意到路安远眼眶有些红红的，这是哭过了？

“你怎么了？”她指着路安远的眼睛，一头雾水。

“没什么，今日是母妃祭日，方才在宫中议事完毕之后，去了她曾经的宫殿凭吊了一番，所以回来的有点晚了。”

“哦。。。”许宜行想起路安远曾经说过，怡妃对他并不好，没想到他还如此思念她。

路安远看出了宜行的心思，笑着解释：“不过每年也就一次，就当是图个新鲜吧。”

“那，要不我去给婆母上个香？”

“都随你。”路安远笑的欣慰，宜行能有此心，也是在意自己的缘故啊。

“对了，葛掌柜没了，我怀疑他是被灭口了，你能不能帮我查查？”

“自当为夫人效劳。”路安远学着戏台子上的样子，两人对拜了一下，那滑稽样子，真是好笑极了！

许宜行不知沈阅那边是如何的查找追凶，她只是在得到了路安远的答复，赵师爷有鬼后，轻松递了张纸条给影九。

而那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向影四传达着一个消息，毒死赵师爷。

又随着影四终于被影一放出地宫，杀红着眼用了最烈性的猛药，送入了赵师爷薄薄的嘴唇里。

噶的一声，人就没了。

甚至连巨大的痛苦都还没从肠胃传到脑中，他就无声无息的倒在了京兆府二堂后，手里还拿着那张从信鸽腿上得到的小纸条。

沈大人忙碌了一天，终于在夜半处理完公务，途径二堂只看见了已经死去多时的师爷，同着他手中那某人给他的“美好承诺”纸条。

沈阅一屁股坐在地上，脑中一半是愤怒，一半是恐惧，好大的胆子，敢在京兆府杀人！

恐惧的是，他想起那天七皇子说的，难道大家都认为自己是二皇子的人？

难道二皇子也这么认为，才会肆无忌惮的在京兆府杀人，觉得自己会给他善后？

荒谬！沈阅动了动自己的状元脑子，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关窍，自己虽然不怕那些得罪人的活，可是若是有人利用自己这点去排异党同，那绝对不行！

沈大人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将京兆府内当值的人叫来，冷静地吩咐他们装殓尸体并且验尸，等待着自己明日从早朝归来，处理后事！

至于状元郎次日在皇帝的御书房谈了什么，除了皇帝身边的康公公，并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而康公公，作为在皇帝身边时间最久的人，是打死都不会说出一个字的。不过那些在外面的宫女们，倒是听见了书房御内传来皇帝的咆哮声和沈阅的顶撞声。

于是大家更加佩服沈大人，甚至在沈大人出御书房时，更是直接将头顶的乌纱一扔，跪地而啸：“陛下若是如此，那臣不做这个京兆府尹又如何！”

说罢披头散发的扬长而去，就连皇帝砸出来的茶杯，也都没有机会碰到他的官服，就摔了个粉碎。

许宜行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小举动”，导致的后果就是差点把皇帝气出心梗，她只知道赵师爷害死了自己的人，那就该死。

不过这几日她虽在府中，却见路安远每日回来一天比一天脸色差，就像喝了死人血一样晦气。

“你真的没事吗？你这脸色快跟马粪一个颜色了。。。”

“你就不能说点好话吗。”路安远皱着眉头，不过就算宜行此时说什么好话，估计他也听不进去。

“父皇罢了沈阅的官，这几日正在重新挑选京兆府尹，可是不管谁推荐，他都是一顿骂，如此已经四五日了。”

路安远一脸晦气，本来沈阅在御书房的事迹传出去时，大家还都暗自庆幸，也笑他猖狂，可是等到这事情终于和朝臣们扯上关系时，他们一个个都笑不出来了。

——有些人的重要性只有在他不在时，才能体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