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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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退下吧。”沈炽钰站起来，朝月言使了个眼色。月言对着燕沫儿使了个眼色，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转身离去。

庭院内，唯有燕沫儿与沈炽钰两人，沈炽钰冷冷一笑，上前一步，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长剑上。

“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沈炽钰眉梢一扬，俊美的面容带着几分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风流倜傥。

“大帅，你的记性还真好，难道忘记了你昨天晚上干的事？”燕沫儿一咬牙，提着长刀就往他身上捅去。

出乎她意料的是，以沈炽钰的身手，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躲避，被她一刀劈中，鲜血顿时将剑锋都给染红了。

“你是我沈炽钰的明媒正娶，跟你行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杀手？”

“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和叶怜儿在黄泉路上重逢，这不是正中你下怀吗？”燕沫儿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嘲讽。

“是吗？”沈炽钰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上前一步，锋利的长剑直接穿透了他的皮肤，若不是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恐怕早就被鲜血染红了。

燕沫儿收回长刀，将长刀扔在了地上，最终，她不甘心，眼眶一片通红，拔腿就走。

就像小时候，他在皇宫中看到的那个与公主起了冲突的小姑娘一样，一脸愤怒地走了，虽然心中有无数的怨恨，但她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

沈炽钰眉头一皱，强忍着肩头的疼痛，将刀从地面上拿了起来，然后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步步走向屋子。

数天后，一名下人急匆匆地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小心翼翼地打开书房的门，低着头说道：“少主，沈府有消息。”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一封信，递到了面前的男子面前。

燕洵目光一转，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脸色微微一变。

“沈大帅，是沫儿打伤的？”燕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

小厮又道，“说来也怪，这件事情本该传遍京中，可沈府上下都被封锁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要害大小姐呢。”

“他敢!”燕洵猛的一拍桌子，把这侍从的心脏都给提了起来。

“定是沈家的贼子心虚，惹得沫儿生气。”燕洵说道，“你去把屋子收拾收拾，今晚会有重要客人来拜访。”

侍从领命而去。

夕阳西下，西面的一家客栈内，一位说书先生正坐在地上，用带着浓重腔调的方言讲述着世间的种种异事。

“沈郎勇猛无双，三日攻下一座城池，斩杀敌人三千余人。”一开始有些夸张，说的是沈炽钰的辉煌，可一说到沈大将军的家事，他就压低了声音，深深地叹了口气。

“沈大帅功勋卓着，与潘安有几分相似，却因为与那个姓燕的女人结下了不清不楚的姻缘，一直没有子嗣。”

周围的人都在摇着头，对燕沫儿的评价也越来越差。

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一名眉宇间带着一丝红晕的俏丽少女，正紧紧地握着酒杯，怒视着说书先生。

“胡说八道！”女人气得脸都红了，“我要把他的嘴巴给打爆！”

刚要站起来，就被燕沫儿一把拽住。

“现在是和平年代，也就是他们有时间听到这些。如果是荒年，天下大乱，人人都在逃亡，谁还有时间来讨论这个？”

燕沫儿喝了一口酒，“薛梦凝姑娘，我的一世英名，都被沈炽钰给败坏了，不过，如果你还没找到合适的郎君，那以后，讲故事的人，恐怕会盯上你。”

“他敢!”那名为薛梦凝的少女怒喝，她与燕沫儿年龄相仿，但一直都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忽的，她笑吟吟地望着燕沫儿。

“我在等你哥哥嫁给我啊！”说完，她用手掩着自己的脸，也不知道是因为喝醉了，还是因为提到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才会如此羞涩。

燕沫儿闻言，轻笑一声：“你怎么会看上比你大十多岁的燕洵，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岂不是成了话本里的主角？”

“沫儿，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了！”薛梦凝刚要喝酒，旁边的丫鬟便过来安慰道：“姑娘，你就别喝酒了，快些回家，万一老爷……”

“催催催!”薛梦凝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也不看看人家是做什么的？”

燕沫儿站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留在这里，这位姐姐肯定会喝醉，到时候她可就没办法解释了。

“梦凝，我还有点事情，就此告辞。”燕沫儿说完，便站起来，让薛家人尽快将她带回家。

出了酒楼，燕沫儿被冷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

“大小姐，快回去吧。”眼看着天黑，月言不由的担心起来。

就在她要上车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道马嘶之音传来，接着便是好几个人的喝斥，“快让开!”

“还不快滚！”虽然马上的男子已经尽力控制局面，可这匹马却仿佛被激怒了，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威胁，继续向前狂奔。

再往前就是护城河了，马上就要掉进去了，人和马匹掉下去，就算不被活活冻死，也会被活活淹死。燕沫儿一边想着，一边将身上的羊毛斗篷取了下来。

她快步迎上马儿奔跑的方向，轻巧地跳到空中，一把揪住那名男子的肩头，将其拉下马来，扔进了火堆旁的干草中。

马匹狠狠地砸在了旁边的木桩上，倒在了路边，昏迷不醒。

燕沫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坐在一个男子的背上，急忙站起来，想要将衣衫弄好。

男子看上去二十多岁，穿着一身极为华贵的白袍，上面绣着罕见的白线，将他衬托得神采奕奕，宛如一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

“多谢贵女救命之恩。”那人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烬，对着燕沫儿鞠了一躬。

“你的救命之恩，我怎么报答？”陈曌笑着说道。

“小事。”燕沫儿挥了挥手，忽然伸手，被她一个过肩甩翻在地。抚掌笑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你……”那人一屁股坐倒在地，双拳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