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申掌柜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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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慎可不是蠢人，这些年一路打杀，一个一个的阻碍搬开后，终于爬上了指挥佥事的位置，凭的是一身硬功夫和察言观色本领，这次被派寻找火雀，那是指挥使的信任，也是对他能力的认可，若这件事办成了，他就可以升到同知的位置，如果得了皇帝的眼，那下一任指挥使，未不不能是他，毕竟现在的骆指挥使已经很老了。

他可不信林悦龙他们的鬼话，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安排彭诚和牛犇兵分两路跟着程家两位公子，一旦发现火雀踪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手。

他自己一路风尘仆仆地回到蕙城，他要亲自盯着林家。

一回到蕙城，安排多路人盯梢，盯着林家，程家，归云苑，华氏兄弟，放了很多眼线，而且，他还去挖了一趟钟家的祖坟，他要确认，钟铭城所言非虚。

他在忙得不可开交，关于火雀的各种线索，循着线索找到最后又不了了之，而且蕙城各江湖门派汇集，每天都打杀不停，一时间混乱不堪，很多人原本来找火雀，莫名其妙就打起来，然后又莫名其妙就散了，打到最后，来蕙城的初衷已经不记得了。

杨慎在急切地等彭诚和牛犇的消息，想知道程家兄弟那边的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两千户的密报，他派人查探的林家的信息摆在眼前，木多镇林家，自称是火雀的主人，那就盯死林家。

杨慎不知道的是，此时彭诚已被林悦龙杀了，尸体就埋在半角山下的农田里，而牛犇，也进入了倒计时。

木钊全接了跟踪申掌柜的任务，他可没有林钊佑那样的耐心，直接抢就是了，跟他们耗什么耐性：“在这儿动手”。他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放，伸出食指在茶碗里蘸了蘸茶水，在筷子旁边画了个弯道。

“他们的马车走这里”他指着筷子说：“程家人在后面，他们为了保持暗中跟随，一直保持有两里的距离，马车绕过弯道后，首尾不见，我们就动手”

他指着弯道对从人说：“等程令乔发现时，我们应该已经得手了，得手后退回坟湾，从石坎垭上撤走”。

坟湾是个特别的地形，三面环山，大路在出口边上，从地形上来看，就是一条大路边多了一个山湾。木钊全把伏击地点选在此处，那是非常的英明。

“可是，林老爷临走时说莫要打草惊蛇，我们这样会不会……”有护卫表示了担心。

“现在大哥不在，一切我说了算，既然月胧那边已经搜过了没有，那肯定就在这里，咱们何必还浪费时间这么跟着呢”

“那跟在后面的锦衣卫怎么办，他们一路跟着，目的很明显”

“木骁，带几个人，做了他们”说到此处，他看了下众人，然后比了个杀人的手势：“一个不留”，游鹰们跟着出了议事厅。

杀了锦衣卫，顺便拖住程令乔的步子，相当好。

木骁带着十几人很快与牛犇交上手，人数上的优势让牛犇无从招架，锦衣卫优越感太强，一般人是能避就避，不是逼急了，绝不招惹，然而今天，他们遇到的是木多镇的木家，林木两家从来都是一体的。

申掌柜的马车在最前面徐徐缓行，程令乔一行人跟在两里路之后，保持同样的速度慢行，身后传来打斗声，程令乔派人去打探消息，“大公子，后面跟着咱们的锦衣卫与人交上手了”。

“噢，咱们去看个热闹，适当地给添把柴，如何”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嘛

程令乔安排几人躲在隐蔽处去看锦衣卫的热闹去，并且大家都张弓搭箭，必要的时候，放几支冷箭，给锦衣卫加加料。他自己的任务自己清楚，绝不能跟丢了申掌柜。

时间已进入七月底，天气不似先前那么热了。

申掌柜坐在马车里一摇一晃地想着申旺的行程，按他所嘱咐的，申旺应该在这两天到达关州，主仆二人按约定在关州会合。

半日余的路程，一行人就到达了坟湾，转过弯角，程令乔的人就失去了目标，山坡上，木钊全带着众游鹰借着庄稼和树丛隐藏身形，眼看着申掌柜慢慢进入了视野，左右看看时机正好，一声呼哨，箭雨就直冲申掌柜的马车齐发。

正出神，“嗖”的一声，一支箭从马车的左面穿过车帘，擦着申掌柜的头顶，带着划动空气的声音，从右面飞出了马车。

申掌柜吓得在马车里缩成了一团。

正驾着马车的洪虎，突然感觉到空气异常的流动，还没反应过来，一支箭直冲他脑门而来，他本能地偏头躲过一支，可下一支，更多支箭射过来，他躲无可躲，手忙脚乱地跳下马车，想去查看雇主申掌柜，可那箭矢如雨点一般，他根本就没有机会，

紧接着，左右两面都有箭矢飞来，申掌柜吓得趴在马车板上，双手抱着包袱浑身筛康一样的哆嗦。

洪虎在地上左支右拙，挡得了左面挡不了右面，箭矢像雨一样密集地飞来，申掌柜被洪虎一把抓下马车护在身后，瞅个空档将他塞在了马车底下，可怜的申老头，半辈子都坐在柜台后面，从来也没经历过如此凶险的环境，腿脚也不灵便，就这样被硬生生地塞在了马车底下，左右两边都不敢看，耳边嗖嗖的箭矢声音不绝，吓得直接在马车板底下晕过去了。

木钊全带着人从山上下来，十几人围着满虎一人，任他再高强的功夫也终究是寡不敌众，不得不束手就擒。然后被人一掌僻晕，木钊全让人将洪虎和申掌柜全身上下搜了个遍，他们的包袱，甚至连马车都没放过。

一直紧随其后的程令乔闻声迅速领着护卫们赶过来，正看到十几个黑衣人退走，地上一片狼藉，马车完全被分解了，各种碎片散落一地，洪虎身中数箭，晕倒在地上，身上明显已经被人搜索过了，申掌柜躺在马车的碎片旁边，浑身上下也同样被搜了个遍，车上的行礼包袱全都被翻找过散落在地，程令乔大呼不妙，可是一切都晚了，对方已经撤得干干净净的。

他派人给弟弟报信，把申掌柜救醒，再给洪虎治伤，一切收拾妥当，已到夜晚，当晚只能在坟湾扎营了。

申掌柜慢慢醒来，捂着胸口发呆，看样子是被吓傻了。他望向重伤昏迷中的洪虎，望望在生火做饭的其他人，眼神涣散无光，呆呆地看着众人，一言不发地继续发呆。

程令乔见他醒了，走过来问道：“你好，老先生，我是蕙城蕙通牙行的程令乔，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如何称呼？难道不知道老子是谁么？不知道还要截杀我们，装得倒挺像”申掌柜在心里咒骂着，嘴里却说咕咕噜噜地说些别人听不明白的话，他觉着此时装傻最合适，于是他接着发呆，接着目光涣散，接着像条死鱼一样翻着无神的眼睛望着众人。程令乔看着也无可奈何，嘱咐手下人好生照看着，到了关州请个大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