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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的祭祖活动结束后,林家人各自散去。
华氏兄弟俩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房梁上下来,趁着人多混乱,溜出了林氏祠堂。
程氏兄弟自然是很快就告辞走了,这本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最沮丧的是骆成功,原本可以拿回火雀进献给新帝邀个头功,虽然对林家的说法半信半疑,短期内也不可能作出什么动作,也只好讪讪地打道回京。
各江湖派系也是将信将疑,只是林家人说得诚恳,大部分人都相信这是真的,个别不太相信的人,也无可奈何。
轰轰烈烈的木多镇林氏祭祖典礼就这样结束了,关于火雀的议论声却并未消停,但大部分人说起都是一声叹息,原以为能见证个奇迹,结果是谣言加传说。
华氏兄弟隐没在人群里,听着各种议论声不,不住地冷笑。心里酸涩得要命。
见证了火雀的神奇,这不是点石成金的那根金手指么,拥有火雀就是枕着金山睡,不比当皇帝舒服,二人那个悔呀恨呀,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三两银子当掉了若干座金山,恨不得杀死自己以解心中的悔意。
“兄弟,也别生气了,咱们俩拿着,也不知道怎么用”华立荣劝解弟弟。
华立强一想,也对,当时若不当掉,拿在手里也只是个死玩意儿,阴差阳错地又让他们兄弟知道了火雀的功能,那就说明他们跟火雀有缘。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收起心中的悔意,马上又信心满满地准备后面的行动,哼,能偷第一次,就能偷第二次,这火雀迟早还得是他们兄弟二人的。
当晚两人再一次摸进了林家祠堂,祠堂里只有一个看守的老头在打瞌睡,连林家的游鹰都撤了,虽然觉得奇怪,仍然不客气地把祠堂翻了个遍,当然也没找到火雀的踪影。
“有人来过了”华立荣立即作出了判断。
“也是个高手”华立强很确定。
“会不会是锦衣卫那伙人”华立强猜测着。
“不好说,不过,那么多门派帮派,就锦衣卫的人功夫高又无所顾忌”华立荣小声说,听着有人靠近,兄弟二人赶紧窜上了房梁。
很快,又有人潜进来,也是两人一伙,就到处开始翻找,守祠堂的老头跟个牌位一样忤着,那两人看都没看一眼。
那两人什么也没翻到,听到有声响,想躲,又没本事飞上房梁,只得钻到祭台下面。
是追赶人的游鹰回来了,嘴里骂骂咧咧的,“真是晦气,今晚真是没完没了的,这都是第几拨人了”
“咱们族长不是都解释清楚了,火雀什么也不是,怎么这些人就是贼心不死”另一人倒是没骂,语气里多有不屑,感觉那些来偷火雀的都是些脑子进水的,重要不重要的,也不会放在祠堂里等着别人来偷啊。
“算了,打起精神来吧,今晚估计还会有人来”
“反正他们也偷不着,放心睡吧,懒得追了”两名侍卫飞身上房梁,正欲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身,就看到华立荣华立强两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兄弟俩是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是暗卫,会直接窜上房梁藏身,还没来得及逃,就四目相对了。
以偷盗为生的人最擅长的本领是什么?当然不是偷窃,偷窃不成功还有下次,要是被抓住非死即残,没了小命就一切皆无,所以,他们最擅长的本领是逃跑,逃跑所依赖的是熟悉的路线,迅捷的速度,以及过硬的轻功,华氏兄弟那职业技能是杠杠的,别的功夫不行,轻功可是在逃命的过程中练出来,不是拿瓦那样的绝世高手,还真发现不了他们。
兄弟俩反应迅速,在两名游鹰反应过来的同时,两人已经窜出祠堂,消失在了夜色里。
躲在祭台下的两人,被这一番动作给惊到了,露出头来想看究竟,恰好被逮个正着。
这种事,在早些年里,兄弟二人几乎每天都要经历,而最近几年,已经不常有了,他们在职业生涯中,学会了观察人的行为举止,要判断有钱人,而且这有钱人身上有没有钱,钱放在什么地方,这些经验是一个职业三只手长期的职业生涯中积累起来的,故而对再次盗取火雀自信满满。
第二日,又摸进了木老太太的房间,以及其他几位长老们的房间,仍然一无所获。
这就有点不能接受了,这不是嘲笑他们的专业水准吗?原以为他们还会演演戏,故意当成个普通物品放在祠堂里做做样子呢,呵呵。
兄弟俩又把事情重新捋了捋,从火雀的重要性出发,火雀如此贵重,当然不会放在祠堂这样的地方,既然不在木老太太那里,族里最年长的几个长老会在谁那儿呢,木家可以排除,因为历来林家为嫡,木家为庶,林家为主,木家为辅,所以肯定是在林家人手上。老的那几个太老了,没有能力保护好,因此九成九是在林钊佑那儿,毕竟他是族长。
林钊佑其人,武功高强却又深藏不露,沉稳老练遇事不喜不悲,20多岁就成了林氏家族的族长,却又长年在外地经营一个不起眼的米粮铺,
林氏祭祀既毕,林氏家族的各宗族长老又聚了好些天,林氏正式启动复仇计划,所有林记米粮铺全部更部为离氏米粮铺,林家人正式恢复离姓,木家人改为姓洛,不管旁支庶支如何想,能接受则接受,不能接受就自动脱离,所有不愿改姓的林氏木氏,今后不再受到洛离两姓的照拂。
“洛离两族的仇人为图什人,但年代久远,他们现在也可能是其他姓氏,但无论姓什么,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标记,左眉梢处有一豆大的空白,不长眉毛,有些可能不明显,会被眉毛盖住,但稍加注意,也十分好辨认”。
各长老最后都同意了改姓,个别不愿意改的就顺其自然。
林钊将家族里这些年的收益通报,在寻找仇人的过程中的所有花销均由家族承担,不会影响到族人的正常生活。
各位族老拿着族里的分红,全都高高兴兴地返程去布置后续的事情了。
林钊佑也在筹备着返回京城,原本以为可以回到老宅过安枕无忧的生活,可是胸腔里那股满满的仇恨在一声紧过一声地召唤他回到京城,那里有要紧的事需要他去做,他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一个计划也在脑子里形成,他只需要去实施即可。
木多镇是个小镇子, 来来往往的都是熟人,若有生面孔出现,那是显而易见的,华氏兄弟深知这一点,不得不随着离开的人群离开木多镇,只不过,他们只是想办法隐藏了自己,在暗中观察林钊佑。
果然,林钊佑这家伙做事很缜密,面相不愠不怒,做事沉稳,行为举止在一般人看不出有什么破绽,但对于华家兄弟而言,他就不那么严密了。他们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些日子林钊佑在忙着采集货物,收拾箱笼,华氏兄弟颇有耐心,做贼的嘛,有时在房梁上一趴就是一整晚,一动也不能动,机会凑得准就是发财,机会没凑准,那就有可能送命,所以,耐性和逃跑一样也是基本功之一。
他们非常有耐心地观察林钊佑,挂身上,最可能的是脖子上,按偷儿们的理论,不可能,因为这么贵重的东西挂脖子上,会连命一起丢掉的,可当初那个漂亮的女子就是挂在脖子上的,不过,那时没人知道那是火雀。
他们观察了很多天,可以确定林钊佑没有随身带着,那就一定是在那些大大小小上百个的箱子里了,要找到这口箱子也不难,所谓关心则乱,因为他太贵重,放哪儿你都不放心,自然要多关注一些,他们只注意林钊佑最关心哪一口箱子就够了。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林钊佑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看某个位置,两兄弟也是下了死功夫,把林钊佑一天之中看过的东西全都统计了一遍,然后,有一个位置就突出来了,被关注了一百多次,两人都在心里狂笑,任林钊佑武功高强又如何,还不是要裁在我们兄弟手里。
他们已确定火雀就是藏在那儿了,眼下没有机会下手,那就这样一直耗着,像猎人盯着猎物般,他们不怕耗,目标很明确,正应了民间那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被他们兄弟惦记上的东西,又如何能逃脱。
如此这般地过了一个月,林钊佑似乎一切准备完毕,要启程返回京城了。一行人箱笼包袱马匹软轿,浩浩荡荡的,迤逦了几百米,俨然一个商队,在林钊佑的带领下,出发了。
华氏兄弟二人一路跟随他们,在一堆上百只箱子中,筛选出林钊佑最关心的那只箱子,从表面看,每个箱子没有什么差别,可只要够细心,就会发现,其中有一只,还是与众不同的,那只箱子的侧面,有块油漆在未干时被擦碰过的痕迹,这种不同,任何人看到都会以为这只是工匠不小心的小过错,不值得一提,但华氏兄弟可不这样认为,那明显是为了区别于其他箱子故意留下的记号。
箱子的锁也与别的箱子不同,表面看是同样的,而内里藏着机关,一不小心触动机关,打开箱子的那一瞬,箱子里会射出数支飞箭,开箱之人会被箭射成筛子,但是林钊佑很不幸,华氏兄弟开过的锁没有上万,也有九千九,这种锁,他们正好打开过,他们还会自己制作各式各样别人难以打开的锁。
他们已经能确定,这口箱子里装着火雀。
从木多镇返回京城,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从沧洱河上游水深处开始乘船至炎水河,再沿炎水河逆流而上至衡川城,再走陆路直至京城。而另一条路就是翻过小静山至曲木镇然后再陆路至京城,这样走绕过了衡川城,路程近了一多半。美中不足就是,小静山不好翻,杀人垭是必经之处,而关于杀人垭的传说,足以吓退很多人。
然而林钊佑从来不相信那些传说,哪怕是真的,他也不怕,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选择走小静山这条路,就做好了一切准备,他知道一路上会有很多人盯着,一旦遇险,陆路更便于逃生,在水路遇险,无法逃离,炎水河都能直接要了命,每天天未黑就先派人去前方找好歇脚处,天明了再慢慢启程,白天尽可能多的赶路,夜晚早早歇下,为防万一,沿路都有游鹰护卫,任何想靠近的人都没有机会,这比走水路,被人在船上做手脚稳妥得多。
捷径虽好,风险颇多,普通人都不会选择走这条山路,但林钊佑不是普通人。
队伍一踏入小静山,那些尾随蜇伏的人就开始动作了,华氏兄弟就在树顶上看着下的一拔又一拨的人打斗,但那些人都太弱了,凭着人多以为可以硬抢,结果全都死在了游鹰的剑下。
一行人走了十几天,已经遇到了二十多伙人搏杀,林钊佑的游鹰虽然厉害,也经不住这样频繁的拼杀,但游鹰人多,林钊佑作了万全的安排,在队伍的前面后面,都预留了游鹰护卫,一旦发生情况,前后都能及时救援。
华氏兄弟尾随了好多天,他们一直在等机会,等锦衣卫动手,毕竟,他们才是所有人里面最厉害的角色。
这天晚上,他们趁着林钊佑不在,早早就潜至林钊佑的营地,直到夜里林钊佑回来,兄弟俩人贴着耳朵在帐篷外听到林钊佑正在跟人谈话,“这是一半的定金,事成之后,再来拿另一半,记住,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若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你以后就别在江湖混了”。只听得那人说一声,“明白”。然后就没了声息。
山风凛冽,吹得帐篷哗哗地响,月色朦胧中,看到一个人从林钊佑的帐篷里出来,兄弟二人都屏住呼吸,警惕地隐藏起身形,看那人的步态就知道是个高手,要不是在这山上,虫鸣声四起,加上风声吹得树叶翻腾,他们恐怕早就暴露行踪了。
兄弟俩知道当晚已经没了机会,等林钊佑睡熟才悄悄地原路返回。
林钊佑始终觉得在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每当去查看时,又找不到,此刻他又有了那感觉,他装着漫不经心地走出营帐,然后突然发力向最隐蔽的处所去查看,那里除了被风摇曳的草丛外,什么也没有,剥开草丛也没能发现有人呆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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