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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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背后陌生的声音，江夜明不禁想要吐槽：

“我背后有个出生点吗？这人怎么一个一个的往外冒，而且越来越多了，感觉都是冲我来的？不太妙啊……”

他疑惑的回过头去。

一个外国女孩缓步走来。

她跟陈铁生差不多高，十六七岁，金色短发扎着两个冲天鬏，一双灵动的火红瞳仁神采飞扬，鼻子秀丽坚挺，看五官不像华夏人。

贴身的明黄色中式砍肩小袄和紧身短裤，勾勒出丰满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肢，身姿傲人，雪白修长的四肢裸露在外。

外国女孩的样貌配上华夏传统服装，竟然一点也不违和，甚至非常可爱。

少女额头上有一缕火焰形状的记号，像是用鲜红的油彩涂上去的，又像是天生的胎记。

气温已经零下，女孩光着白皙的玉足，踏着雪后的水泥路面。

奇异的是每踏出一步，脚下的雪立刻融化不见，跟着扩散出一小块白灰色的干燥地面，一路光着脚过来脚面却白皙洁净，纤尘不染。

黑衣女孩感受到敌意，皱着眉问：

“外国人？”

对方却一挺骄傲的身材，甩出一连串标准的普通话：

“聋了你，我是正儿八经的中国人，甭废话，你是现在让我带走，还是把你们都打趴下，我再把人带走。”

边说边挑衅的举起拳头，那双炯炯有神的红色眼仁像是要爆出火来。

黑衣女孩瓷娃娃一样的脸上，眉头可爱的拧紧，一步未退一言不发，本身就是回答。

剑拔弩张。

江夜明觉得，眼前的对峙，简直就像“拳皇”游戏的预热画面。

江夜明忽然感到一阵燥热，周围的温度陡然升高。

热源不难判断，正是眼前这个陌生的异国少女。

虽然理智告诉他这不真实，但体表的皮肤却诚实的将“热”这个感受，准确的传达到大脑。

“她是着火了吗？人体自燃？人类可以发出这种热量吗？”

还真是拳皇啊！是不是还没醒……

（倒计时：10分钟。）

下一秒。

“哎？天也不冷啊，后背怎么冰凉还有点疼？我是中什么debuff了？”

从刚才进入这条巷子开始，江夜明就隐隐产生了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开始还不明显，他以为是情绪影响，但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背后好像真的抵着一把锐利的冰锥越扎越深，寒冷和刺痛愈加清晰。

凛冽的冷意猛地深入骨髓，他的牙齿不禁开始打颤。

看着眼前身姿玲珑全身冒热气的金发女孩，江夜明突然生出想一把抱住她的强烈冲动。

别误会，这只是想要取暖的本能。

但金发女孩的一句话，立刻打消了这个极具诱惑力的念头。

“不想受伤就滚远点！”

……

江夜明和陈铁生这两个难兄难弟，勉强控制住颤抖的双腿，自觉的默默后退。

女孩双膝微沉，两手虚握相对慢慢抬起，像是提着千斤的重物，她突然变成一个猛烈燃烧的火炉。

地上两米之内的积雪被热风轰地吹散消融。

原本澄澈的天空忽然暗了下来，阴云层层叠叠。

雪，又要降下。

下一瞬，那根看不见的冰锥猛的往江夜明的身体里猛扎，他浑身止不住的打起冷颤。

陈铁生一把抓向江夜明的胳膊，指尖传来的冰冷吓了他一跳：

“你怎…”

话没说完，一声娇叱在耳边炸响。

金发赤瞳的女孩猛吸一口气，身体微微后倾，“哈”的一声喷出炁机，同时双掌下扣外翻倏忽前推。

炁机与掌间炽热的能量交汇，化为一条熊熊火龙！轰然冲向正前方。

黑衣少女黑猫一样侧身一跃，灵巧的避开火柱。

但她身后的人视线被挡没有躲开。

“嘭”的一声，黑衣人被炎龙整个轰飞。

黑衣少女银牙紧咬，再次凭空消失，其他四名黑衣人又怒又急纷纷加入战团。

金发赤瞳的女孩两臂张开，双拳裹挟着炽焰直冲出去。

接下来画面，是一场眼花缭乱以一敌五的反包围乱战。

鹅毛大雪漫天落下。

浴火冲出的金发少女，身形鬼魅的黑衣女孩，还有非常抗揍的黑衣警察……

大雪中，热血动漫里才有的夸张武斗正在上演，充满了暴力和荒诞。

江夜明一点观战的心情都没有。

那彻骨的寒冷正死死的包裹住他，犹如千百只蚂蚁在皮肤下面，从四肢向着五脏爬梭。

蚂蚁爬过的地方慢慢失去了知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困意袭上心头。

就在他失去意识时，一股热流自心脏处怦然发动，沿着经络和血管复苏身体，如春风化雨般驱散了寒意，强大的困顿感眨眼间烟消云散。

陈铁生见江夜明浑身冰凉精神萎顿，眼看要倒，接着身体一震慢慢暖和起来，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他又急又喜：

“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没了呢，冷的跟冰棍似的，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我刚怎么了？”

江夜明有些懵懵的。

身后一只脏兮兮的手，悄悄搭在上江夜明的右肩。

一股暖流注入，江夜明不禁舒服的“嗳”了一声，算是彻底缓过来了。

恢复清明的他闻到一股浓烈的酒臭。

江夜明向右侧一瞥，看见了身后那个衣衫褴褛的人，正是之前街边的乞丐。

这人面容清朗，眼角隐隐有些皱纹，看面貌四十上下，但只看那双清亮有神的眼睛又像是二十出头的青年，头上随意插着一个不起眼的青绿发簪，下颌参差的短须更显颓废。

低沉慵懒的声音传来：

“这是聚阴咒，诛神阁的手段，静气守神我帮你御寒。”

此时，刚刚还飘洒飞舞的雪花，下一秒钟忽然齐齐的静止在半空！

凌空的雪花在停下的一瞬间同时一动，将薄薄的侧面对准了江夜明三人。

雪花看起来不太对劲，即使在傍晚的阳光中边缘依然白得发亮，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看着漫天刀刃般的雪花，男子表情凝重，取出身后的黄色葫芦，拔掉塞子猛灌了一口，随后身子微滞仰头像喷泉一样喷出液体。

那液体飞到半空竟像雪花一样漂浮不落，由上至下瞬间形成一个球形罩子，将三人罩住。

“嗝，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

男子用衣袖擦了擦嘴打了个酒嗝，微眯双眼，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但那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

“呃…这是白酒吧，呕…”

刺鼻呛人的酒气，以及夹杂着不知什么东西腐坏了的气味充满了江夜明和陈铁生的鼻子，两人快要吐了。

“唉，你们俩咋啦，酒可是五谷精华、纯阳之物，现在的年轻人呐…”

男子一点也不尴尬，反而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话没说完，他突然神色一正，右手两指并拢捏成剑诀斜向上方点出，“啵”的一声破空之音，足见速度之快。

与此同时，天空中目力所及的雪花纷纷如箭矢般激射向江夜明三人。

男子面不改色，静静看着如刀刃般的雪花从四面八方撞向球形的酒罩。

然后穿过！

锋利的雪花速度不减，径直冲进了酒罩。

继续朝三人激射而来！

酒罩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