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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身上的那点热气早已荡然无存。
江夜明牙齿打颤,头发眉毛和睫毛开始结霜,脸色青紫,意识也开始模糊。
他回忆起白衣男子的话:
“我会一直护着你的,要绝对的相信我。”
于是他咬紧牙关继续运炁。
阿离眼见情况不妙,盘坐床上,左手紧握着一个黄玉葫芦,拔开玉塞,捏着鼻子猛灌一口,一股纯阳真炁直冲丹田。
她精神一振,刚才的虚弱有所缓解,顾不上疲累俏手再度按住了江夜明的檀中。
察觉到炎阳之炁的注入,江夜明运转五行道,引导灼热真炁沿经脉行走,红蓝两色真炁也不再争斗,顺从的沿着经脉运行。
一个周天后,异变突生!
一股凌厉的白色真炁从两眉之间流出,一股温和的绿色真炁从心口处涌出,纷纷加入了周天运行的真炁阵列。
江夜明总算缓了口气。
一旦好受了些,立刻被这种神奇的现象吸引。
情况越来越复杂有趣了,各种颜色的真炁就像一队队手持不同武器的士兵,体内的经脉就像是战场。
在五行道的操控支配下,通过不同颜色的比例搭配,就可以产生不同的内在体验。
他像是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新游戏,控制着五种颜色的真炁在体内循环运转,努力制衡着骄横的蓝色真炁,同时不断催生最少的黄色真炁。
江夜明脸色渐渐红润,周身经脉在反复的烧灼、寒侵和温润中愈加坚韧。
五色真炁的轮转交替中,
第六种真炁,无声无息的生发了……
它漆黑如墨,静静运行在江夜明的经脉中,起初非常微弱,却悄无声息的吞噬着其他五色真炁,黑色真炁每多一分五色真炁就相对应的弱一点。
看着面色越来越好的江夜明,江天正和陈铁生喜形于色。
黑色的小奶猫则瞪大了那双猫眼,发出淡淡蓝光,死死盯着盘坐吐纳的江夜明。
惊惧之色一闪而没。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细语:
“五行一气,周流六虚,这小子,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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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沈江市的郊区,人烟稀少。
通向市里的主路东侧有一排小楼,建成已经有八十多年了,很多房间都已经残破不堪,看起来就像无人居住的鬼楼,空气中弥漫着荒芜和阴森。
如果你从这里经过,绝对不会想多停留一秒钟。
这里被当地人称为废楼区。
早些年,这里成为了小偷强盗和各种犯罪分子的集聚地,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人已经慢慢绝迹,这一片楼区也变得异常幽静起来,虽然偶尔能看到有人进出。
现在,诛神阁的阁主正住在其中一座小楼里,也可以说,这里是诛神阁的大本营。
楼下的道路上没有什么人,但非常干净。
路口处站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婆,长着一张微胖的圆脸,慈眉善目,外面罩着咖啡色的呢子外套,里面是一件暗红色毛衣,脚下是一双呢子帮鞋。
是很常见的那种北方老太太,冬日的午后天气不错,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也不刺眼。
她朝着太阳的方向,面色宁静闭目养神。
她的身后缓步走来一个老头。
老头眼球大大的,像要突出眼眶,颊间长着横肉和鹰钩鼻子,下咧到九十度的大嘴配上深深刻在脸上的皱纹,一脸凶相。
穿着一身老式中山装,一头银发梳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他佝着背,慢慢走到老婆婆身边。
“呦,谭老太婆,晒太阳呢?”
老头的声音暗哑粗粝,像是嗓子里放了把锉刀。
老婆婆闭目不答,神色不变。
“还真是如如不动,好自在呀,姑娘又派给你什么活儿了,让你站岗?”
“疯老头子作死,姑娘是你叫的吗?”
老婆婆睁开了眼睛,一道精光闪过,脸上还是一团和气。
“嘿,要是当年呐我自然不会。”
他看向老婆婆目光温柔,边看边说:
“想当初,咱们摘星楼那是何等的繁盛,‘四光照三阁,二使奉绝顶’,那不管是惩奸除恶还是为国出力,圈里的人谁不得由衷的挑个大拇哥,那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儿啊。”
老头咂巴着嘴,眼神里都是憧憬:
“不曾想啊,几百年的招牌说倒就倒了?现如今这‘四光’只剩下了日月星,‘三阁’嘛,也就剩‘拂天阁’在金乌小子手里还算凑和,他对得起老楼主的栽培,也没辱没祖宗的传承。”
“可恶的是李飘云这个纨绔,那就是个败家子儿,这么大人了,整天喝茶下棋的就知道玩,比我这个老头子还不如,‘出云阁’在他手里算是毁了,这几年搞得有名无实形同虚设的。”
婆婆也不言语,看不出喜怒。
老头瞄了她一眼小声嘀咕着:
“还有咱们这位姑娘,好好日子不过,非得干这杀人的买卖,弄的这人呐是死走逃亡伤,什么诛神那,她要……”
老头没等说完,老婆婆转过身冲着他却是笑了起来。
“阁主怎么了?”
语气温和如故。
老头看着婆婆脸上的笑意不断放大,像是见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咽了咽口水结巴道:
“阁…阁主好着呢…,你你你…你少冲我这么笑。”
见老婆婆慢慢收回笑容,老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至于你我两个年过古稀的老废物,呵,都这把年纪了,还担着这善恶二使的差事,可见咱们后继无人呐。”
老头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
“至于那位绝顶,我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怎么说失踪就失踪了!”
“你今天到底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我今天就是有事要问你,咱们的那位楼主,你心中的那个天人,可是华夏修行界,啊不,是当世最强了吧!多少大战都扛过来了,多少重伤都挺过来了,多少龙潭虎穴都闯过来了……”
老头越说越激动:
“当年楼主到底是怎么失踪的,这些年你和姑娘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却从来不和我说!”
老头喘着粗气,一字一句的说道:
“她是阁主,是老楼主的闺女,我问不着她。但是谭玉音!我这么多年守着这闺女,别人不知道为什么,你难道也不知道?怎么连你也整天跟我装傻充愣的,嗯?真当我是泥捏的吗?任你摆布?!”
“老东西你活的不耐烦了,敢这么和我说话。”
老婆婆这次笑得更夸张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老头看似老态龙钟,却矫健的极速向后跃起,一下子竟拉开了十多米的距离。
“你你你,好好站你的岗啊,别.…别节外生枝,也就剩我不怕你了,杀了我可就真没人陪你说话啦。”
老头情绪激动,用最横的语气喊着最怂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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