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瞳迷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60章 三篇游记,猫踪迷影,黑瞳迷影,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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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想在国庆出去玩玩,只是没决定到哪里去。选择成都是因为看了易中天的《读城记》,说成都是个闲散随意略带慵懒的城市,正好和我的气质相符,于是决定去走走。30号白天,一边听老大开会,一边用一张别人塞给我的携程卡在网上订了机票。

发消息骚扰我成都的一个朋友,要他介绍四川好玩的地方,他推荐了稻城,早就听说过那个人间仙境,可惜泰姆先生和笀妮小姐都不允许我去,接下来九寨,算时间也来不及,只好退而求其次,到乐山峨嵋走走。

先到了乐山。乐山大佛位于岷江、青衣江、大渡河汇流处的岩壁上,是唐朝时一个叫海通的和尚为了减杀水势,召集人力,耗费90多年在一整块悬崖上凿成。现在早就没了当初治水的功能,倒成了乐山地区的招财大佛,据导游说,乐山一半的财政收入都来自这个大佛,看来那个海通和尚真是功德无量,泽被千秋了。我去的时候人极多,500多米的山路花了将近五个小时,才得以一窥乐山大佛全貌。虽然排队排的直骂娘,但到了山脚,背对大江,仰视大佛雄姿的时候,怨恨早就不见了,只有敬畏。山是一座佛,佛是一座山,山一样的大佛才矗立在那里,真有欲与天公势比高的气势;大佛山一样的压过来,人被压得就像只可怜的蚂蚁;山与佛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激出了我踏山而上豪气。

离了乐山,夜宿在峨嵋,在山脚下,饱餐了一顿。然后去洗了个温泉,想不到在这个小小的县城,竟然有那么豪华的温泉浴场,浴场傍山而建,边洗边看风景,真像神仙般逍遥。洗过之后,肚子又有点饿了,于是跑到美食一条街,来几样小吃,就一杯啤酒,悠哉游哉的耗上一个小吃。四川小吃除了出名的辣之外,就是肥腻。夫妻肺片切的就像夫妻肺块,入口有点腻,如果不是佐以啤酒,真还不那么好下咽。或许,这才是原汁原味的四川小吃,麻、辣、肥,烫,就像四川的人,爽直,厚道。

终于等到爬峨嵋了,坐缆车到半山腰,一落地,就被山色震撼了。那重重叠叠,波澜起伏的青山,就像一道道绿色的瀑布,由眼睛直插心肺,然后从毛孔里散发出来,紧紧的把我包围。苏州园林讲究移步换景,与峨嵋相比,不过是螺蛳壳里做道场。这里根本不用移步,只要站在山崖,稍稍变动焦距,就是不同的美景,近处是清澈透明,欢快流动着的山溪;稍远,就是苍翠欲滴的山峦;再远望,只见一座座山峰隐约隐在飘渺的薄雾中,就像躲在青纱后的姑娘,让人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扯下面纱,狠狠的看个够;极目远眺,就是苍茫流动的云海,云卷云舒,仿佛菩萨正在隐身其中,也在静静的看我。

山色美轮美奂,灵动飘渺,与庄严肃穆的寺庙相映成趣。我们拜访的是一座名叫万年寺的寺庙,庙始建于东晋元熙二年,当时叫普贤寺,宋代改名为白水普贤寺。寺里最出名的建筑是建于明万历年间的无梁砖殿,殿内有宋代铸造的普贤菩萨骑六牙白象铜铸像一尊,高7.3米,重62吨。站在高大的佛像下,即使再顽皮惫癞的人都会收起顽世之心,静下心来,低头致意。

让我低头的不是那大而无当的菩萨,而是千年来修庙铸佛的僧人和工匠。这些人饥餐葛根,渴饮山泉,宿茅屋,爬山路,历尽艰险,才把这荒山变成佛国。

千年来佛寺建了毁,毁了再建,奇迹般的在几千米的高峰上,把佛的影迹一点点扩大,终于成了使峨嵋成了雪山佛国。或许,这就是信仰的力量,而这力量,是我从来没有过的。

峨嵋的山民都很纯朴,他们的口头禅就是:“菩萨脚下,我们怎么敢不老实”。这话我在普陀也听到过,或许这只是一句托辞,一句起掩饰作用的经典的广告词。可我宁可相信这是信仰的力量,那些僧人一代代的前赴后继,不仅把佛的踪迹留在了峨嵋,更留在了山民的心里。说实话,我有点羡慕这些纯朴的山民,因为他们的信仰。

峨嵋的最后一站是看猴子,峨嵋的猴子几乎和峨嵋的风光和寺庙一样有名。可真看到它们时,真的有点失望。怎么说呢,这些猴子肥得像猪,脏得像猪,懒得也像猪,简直就像披着猴皮的猪。它们或蹲在树梢,或坐在石头上,除了嘴巴飞快的一张一合,连眼睛都是定定的。即使偶尔走动,也没有半分猴的灵动,就像个没充足气的皮球一样缓缓地滚来滚去。听导游说,峨嵋的猴子有三种::强盗猴、流氓猴和乖乖猴,可我只看到过一种猴子,就是懒猪猴。导游还说,峨嵋的猴子都有三高: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最重的猴子有八十斤重。天!八十公分高,八十斤重,真还不是一般的饭桶。那些猴呆呆的蹲坐在那里,哪有半分齐天大圣的霸气和灵气,简直就是一群小净坛使者。看着猴子懒洋洋傻乎乎的样子,我真想拿根棒子把它们赶进深山,让峨嵋群山帮它们找回猴子的灵动和尊严。(当然,要是可以选择的话,我倒不介意作只峨嵋的猴子。)

时间不多了,我只好怏怏的随团下山,回成都去了。到了成都,当然要饱餐成都的美酒和美食,泡泡久负盛名的酒吧。

匆匆洗漱完毕,我就赶到成都最繁华的春熙路,成都果然多美女,来来往往的女孩个个身材苗条,皮肤白皙,五官清晰而精致,脸上都浅浅的描着淡妆,感觉清新自然。看着一个个动人的成都女孩婷婷袅袅的从身边走过,我的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比起美女,春熙路的景色就没那么有特色了,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南京路或者是伸长版的观前街。一样有肯德基和麦当劳;一样有真维丝和美.邦;路边的宣传牌上一样有郑秀文、刘德华搔首弄姿的广告;甚至连街边翻垃圾桶的乡下老太太和蹲在路上等着偷东西新疆小孩都是一样的。要不是被随手买来的小吃辣的眼泪直流,我还真不敢确定我在成都。

街景没什么好看,就去享受美食吧。我来到成都最有名的龙抄手,点了一客小吃套餐。店里的人不是一般的多,我花了半个小时等位子,又花了半个小时等上菜。身边密密麻麻的都是像我这样伸长脖子等着吃的老饕。等待的人都不停的舔着嘴唇,咽着唾沫,免费为成都小吃做着活广告。在我饿死之前,点心终于上来了,洋洋洒洒的上了七个小碟,点心真精致,每个小碟都能让我们公司那只刚出生的小猫把牙缝塞满。说实话,味道一般,没觉得比好人小吃好到哪里,不过那个龙抄手真的不错,馅是用腿肉捶成泥状,滑爽细腻,味道好极了。

风卷残云般,我就把那些个大多数连名都叫不出的点心送到了肚里,肚子也似乎不那么饿了。于是向下一个目标---酒吧进发。

打的来到成都的酒吧一条街,一个叫新南门的地方,沿着河,一溜开着二十几家酒吧,有的古色古香,有的简洁现代,里面影影绰绰似乎都是人。我拣了家装饰古朴的酒吧踱了进去,刚进门,差点被里面的喧闹声轰了出来。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酒吧,只见酒吧当中摆着一排长桌,十多个人围着长桌坐着,里面竟然有白发老者和刚上学的孩子,桌上摆满了啤酒饮料,烧烤卤味,一桌人喝酒吃肉,划拳行令,好不热闹,简直就像古代的茶寮酒肆,哪有半分酒吧的样子。旁边的桌子也坐满了红男绿女,他们对长桌上的喧哗见怪不怪,一个个都饮酒谈笑。看着他们一堆堆,一对对地聊天喝酒。我一下子理解了张楚的那句“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不知道,下次出来,身边会不会有人陪我…..

终于受不了里面温馨的刺激,匆匆喝完酒,跑到路对面的迪吧,让强烈的节奏和靡乱的灯光打消我旅人的寂寞,或许,这才是我该来的。

发泄完了,回到旅馆,一觉天明。突然发现,这已经是我在成都的最后一天了。于是上街,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竟然被我误打误撞找到了一个美食节,于是就像狗熊冲进玉米地,啃啃重庆的麻辣兔脑壳,喝碗成都的豆花,咬一口新疆的烤骆驼肉,吃一枚澳门的炭烤生蚝,就这么消磨了我在成都的最后几个小时。

就这么离开了成都,不知道下一个长假我该到哪里游荡,不知道那时候会不会有个人陪我....

中学在平江路边上,以前读书没这么辛苦,我又喜欢闲逛,下学常沿着平江路慢悠悠踱回去。那时的平江路市井气十足,没什么举着长枪短炮,扫射风景的游人,只有骑车急匆匆往家赶的男子,拎菜篮买落市便宜菜的妇人,还有像我这样四处乱窜的半大小子。傍晚时候,炊烟四起,处处弥漫着蒸鱼烧肉的香气。像这样的六月天,常有汗衫短裤的老头子,半躺在街边自家院口的竹椅上,拖张骨牌凳当桌子,几块香干,一碟青菜,半瓶黄酒,合着咿咿呀呀的弹词,吃得悠哉游哉。

那时的平江路,不过是寻常巷陌,斑驳残破,却鲜活生动。

我出外读书工作那些年,平江路完成了改造。菜场拆了,原址建了酒店;油盐店改头换面,粉饰一新,卖起了书画瓷器;以前住那里的同学都搬走了,旧居重建,成了美术馆和酒楼茶肆。

参差的屋面重铺了黑瓦,斑驳的砖墙新涂了白粉,青砖门框更换了雕花木门,坑洼的路面又垫了青石,配上小桥流水,兰舟吴歌,雅致的如同精笔风情画。

只是,美则美矣,却显得清冷孤高,少了几分烟火气。

游人到此,多举着相机匆匆扫过,又匆匆离开。

彩虹易散琉璃脆,太过通透纯粹的事物总难维持。几年过后,卖书画瓷器的铺子受不了高额的租金,让位给卖糕点、小吃、冰激凌的;唱评弹的茶楼,总不满座,隔出一间,开了一家唱英文歌的酒吧;绣品店仍然开着,只是橱窗里的双面绣屏风不见了,换成了花枝招展的旗袍。常有换上新买旗袍的妇人立在店门口,露着白生生的大腿,摆个含羞带怯的pose,让同来的男士拍照。

海棠糕的焦甜、卤鸡爪的咸香隔空较量,卖糖粥和双皮奶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共同引逗着你的味蕾。

清冷不见了,平江路又恢复了姑苏繁华图上的热辣鲜活。

就连向来走性冷淡风的粉墙黛瓦,也覆盖上橙黄的凌霄,粉紫的紫藤,五彩的藤月,与红衫白肤、凹凸有致的女子争奇斗艳。

粉黛橙紫,活色生香,方不负世间乐土在吴中的美名。

刷微博,见一杭州大V说某北方名菜不好吃。我随手评了一句:“口味不同罢了,楼外楼的西湖醋鱼算是杭州名菜,我也不觉得好吃。”

没想到很多人回复,都说自己也不喜欢这道菜,甚至有几个杭州本地人也跟着吐槽。

好多年前,和一朋友到到杭州玩,在西湖边上的楼外楼吃过一顿饭。虽然有杭州本地的朋友事先提醒过,说楼外楼主要招待游客,就是卖一个牌子,菜色并不出众。但“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的名头,我们俩大俗人,实在抵抗不了。

苏杭并列天堂。菜色也隔空呼应。传统名菜里都有一鱼、一虾、一肉、一羹。杭州是西湖醋鱼、龙井虾仁、东坡肉、西湖莼菜羹;苏州是松鼠鳜鱼、碧螺虾仁、酱方、莼菜银鱼羹。我们就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当时就点了西湖醋鱼和龙井虾仁还有两个素菜。

外面吃饭也不算少,可同样的菜,二楼比一楼贵好多,还是第一次碰到过,说是二楼可看到湖景,杭州人的生意头脑,真不一般。

为了看景,我们也认了。

其他菜谈不上出彩,但有湖光山色衬托,倒也觉得物有所值。

唯有那西湖醋鱼,酸涩腥气,真让人吃不消。感觉就是把一条鲤鱼扔进白水里煮过,然后勾点芡,再浇上半碗生醋就端上来了。醋酸和鱼味都不挨着,先酸得倒牙,然后腥气寡淡到无法下咽。

本以为是自己嘴刁,可四下一看,凡点西湖醋鱼的,基本都剩了大半,有的甚至只是破了点皮,就被扔在那了。

据说这道菜宋徽宗最喜欢。有人笑言,江南名菜归乾隆管,陕甘小吃由慈禧代言,京畿直隶一带好吃的,都是给正德皇帝准备的。临安是南宋的都城,西湖醋鱼扯上宋徽宗这张虎皮也不奇怪。

不过,我猜测,这道菜或许真是从北方传过来的。江南好吃的鱼多,名贵的刀、白、鳜、鲈不说,就算四大家鱼,青、草、鲢、鳙加上鲫鱼鳊鱼,哪一个不比鲤鱼好吃。况且江南也从来没有吃鲤鱼的传统。倒是北方,特别是河南,喜欢吃鲤鱼。不过河南的鲤鱼要么油炸、要么炖煮,醋溜还真不多见。

估计就为了一份故国情思,生把汴州的鲤鱼和杭州的醋溜鱼段结合在一起 ,才创造了这道南腔北调,惹人遐思,却不好吃的菜。

北宋南迁,除了给杭州带来了北方的口味,似乎还为其注入了一丝北方人的刚强。江南一带,有“杭铁头",“苏空头”的说法。就是讽刺苏州人胆小,而杭州人“头颈硬”。不过杭州的硬也就是较苏州而言,碰到温州、台州那帮蛮子,就又软了。

还有,苏杭都是吴语区,但杭州人说话明显硬朗直白,北方人更容易懂,不似苏州话这么软糯阴柔,听着肚肠都发软。

据说有杭州餐厅改良过这道菜,把鲤鱼换成笋壳鱼,说是味道不俗,有机会再去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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