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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在暗示我,让我不要在你面前耍小心眼吧?”陈瑜道。
“我们俩不一样,我们年龄相近,阅历也差不多,你还比我多了留学和创业的经历,比一直在大厂的我,阅历还丰富点。你家又是做生意的, 见识本来就比我多。”钟瑖道,“所以我一直没在你面前瞒过什么,说一句谎话,就要用十个谎话来圆。我也不希望,你有什么大事瞒着我。”
陈瑜笑道:“我哪有什么事瞒着你,什么都告诉你了。”
钟瑖握着陈瑜的手:“我们这个年纪,很难在另外一个人面前完全透明,恐怕在父母面前都不太可能,我只是希望,以后碰到事情,多想点对方的好,对给彼此一点信任和空间,千万不要像嘉琪那样,把婚姻过得像谍战片那样。”
“嗯。”陈瑜应了一声,身体往钟瑖身上挤了挤。
钟瑖暗暗舒了一口气,陈经理的事,终于算过去了。要不是他见机不妙,说出一番夫妻相处要待之以诚,不要怀疑,更不要盯梢的大道理,陈瑜是肯定不可能放不过他的。
可互相之间完全诚实的婚姻真的存在吗?钟瑖之前听一个做管理的朋友说过,对待下属,要用而要疑,疑而要用,你不可能给任何一个下属百分之百的信任,更不可能所有事都自己做,最好的办法,就让对方始终在你的监督之下。
夫妻也差不多。只要这两人还具有性吸引力,彼此就不可能完全放心。
不过嘉琪买通陈经理,给她通风报信,未免落了下乘,一是很容易被王飞发现,甚至被他策反。还有,以后万一有什么事,这又会被当成一个情感破裂的原因。
王飞段位就高很多。他选嘉琪做老婆,因为嘉琪所在的学校也是王飞研究生母校,里面很多老师都和他关系不错。王飞公司经常要办些论坛,会邀请一些专家教授发言。他们谈客户时,也会时不时找些大人物给他们站站台,敲敲边鼓。专家教授对这种既出风头,又能拿实惠的事,当然求之不得。一回生二回熟,几次下来,王飞就和他们成了朋友。看重嘉琪之后,先找老朋友侧面了解一下情况,嘉琪的家庭、背静、性格、脾气,甚至谈过几次恋爱,都搞得一清二楚。正因为有了详细而准确的市场调查,王飞才敢在两人年龄身份相差悬殊,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毅然娶了嘉琪。而且为了打消嘉琪的顾虑,把房子放到她的名下。
结婚以后,王飞又招了不少嘉琪推荐的大学生和研究生过来当实习生,那些学生为了丰富自己的履历,甚至进一步,毕业后留在公司,自然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王飞的地位和智慧,随便找个机会和他们聊聊,嘉琪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一样也逃不过他的视线。
十多年前,就知道“苏州病人”这位大侠的存在。
苏州地方不大,但文脉绵延,从不乏文人骚客。公元两千年前后,几位文人在苏州开了个论坛,吸引了不少喜好舞文弄墨的男女。“苏州病人”就是其中比较出挑的。此君以文姿妖娆、相貌俊朗、身边美女众多闻名。在当时,是不少网虫的偶像。
这其中当然包括我。但彼时我年方少艾,每逢论坛聚会,精力都放在勾兑女孩子上了,所以没特意结识这位病人。后来,我到外地工作,逐渐远离了这个圈子。
外面转了一圈,我又回到苏州,与朋友闲聊时,但凡知道我玩博客,都会问:“阿晓得苏州病人?”要是男的,还会跟上一句:“那是我好弟兄!”如果是女的,大多会欲语还羞道:“我叫他阿哥的!”或者“那是我病叔叔!”
从来文人相轻,大凡能写写画画的人,多数眼高于顶,这位“病人”先生,竟然能男女老少通吃,殊为难得,我不由的好奇,这位病人到底有何出奇之处,得这许多人青眼相加。
后来听说,病人自造了一座庭院,名为“随园”,用来招待宾朋。本来早就约了朋友要去,可正碰上小家伙住院,然后我这无事忙一直在外面乱晃,就耽搁了下来。昨日老姐打电话,说最近诸事不顺,心里不爽利,命我找个清静雅致的地方喝喝茶。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随园。
那地方挺好找的,平江路和南十字街交界处,跨过一座青石桥,再往北踱几步,就到了。随园不大,百多平方的样子。我们去的时候,轩窗大开,屋外的小桥流水,游人商铺凭窗透入,仿佛外面的街巷一下子被纳入了随园,所以,庭院虽小,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局促。深得苏州园林借景之妙。最妙的是,因为和平江路隔了一条河,所以,园内能赏街市繁华,却无车马喧哗之苦。真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去处。
园内有一小天井,栽种着绿树、白荷,摆着菖蒲、盆景,配上室内的原木几、梳背椅,和参差摆放着的建盏、汝炉,铁瓶、银壶,显得清雅散淡。
据说随园的设计装饰由病人一手操办。观园知人,这位苏州病人是位善于借势且胸襟阔大,内藏锦绣的人。
走到室内,长凳上盘腿坐着一条汉子,身形高大消瘦,样貌清癯,长发垂肩,正是苏州病人。观他的相貌,南人北相,倒有几分古龙笔下,大侠燕南天的架势。
病人长相威猛,却亲和力十足,虽是初次打交道,却丝毫不让人觉得拘束。见我们来了,招呼我们坐下,烧水,煮茶。三人边喝边聊,
和病人聊天很舒服,他阅历丰富,人情练达,你无论说什么,他都能接得上,还会不知不觉中给你些指点。正聊着,外面突然进来一人,手里拿了一盆水果,进得屋来,把水果往我们茶桌上一放,随手拿了一个蒲团,径自跑到天井里坐起禅来。
病人见状给我们解释,有些朋友喜欢这里环境清幽,所以没事就过来打打坐,入入定,看着那汉子盘腿而坐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其实坐井观天也是件挺幸福的事。
过了一会儿,随园的另一位主人小桥也到了,许久没见,大美女容颜未改,身材样貌和十多年前初见时没什么变化,整个一个随园童姥。
茶浓话闲,不知不觉天已半黑,我们这硬闯上门的恶客,纵然不舍,也只得告辞离去。
随园,随园,随缘而来,性尽而去。
挺好。
前几日看余秋雨写的一篇关于普洱的文章,他说好的普洱一口饮下,会如同烈酒一般直冲肺腑;我也经常看到博友说一杯普洱下肚,立刻背后发汗,神清气爽。我之前从没那种感觉,上次空腹喝江湖一统兄赐的抱拙老师亲制老楴时,竟然头晕目眩,四肢发软,出现类似低血糖症状。自那以后,就对普洱心有余悸,不敢轻饮。套句俗语来说,或许它不是我那杯茶。
今日又得抱拙老师赐茶,古有散财童子,今有散茶老人,抱拙老师为普及茶文化,真是不遗余力呀!看到里面有一小饼“传芳普洱”,不由心思一动。无论古今中外,敢把自己的姓名用在一个品牌上,那一定是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有自信的。否则岂不是要把自己的名声都砸进去?古有子冈牌,外国有路易威登,只是现在中国已很少有人这么做了,想了半天,也不过有李宁、羽西少数几个例子了。抱拙先生本名黄传芳,他敢把这款普洱用自己的名字命名,那这款茶必有不凡之处。
我不由食指大动,只是有过上次老楴的前车之鉴,这次先饱餐了一顿,才敢开泡。
洗过一遍茶,第一泡照例色香极其浓郁,呈深褐色,灯光下隐隐发亮,入口浓稠、厚重、爽滑,略带一丝清苦,一杯下肚,竟然连连打嗝,口腔略微发麻。连饮几杯,感觉有股暖流在冲刷自己的肠胃,又打过一串嗝后,身体微微见汗,竟然觉得有些轻快,像做过一次桑拿。
或许这就是普洱的魅力所在,如同一个经过岁月历练的女子,第一眼望去,貌不惊人,可花心思慢慢品味过后,就会品出她得好。一旦食髓知味,就再也放不下了。
我的茶瘾或许就这么被勾出来了,抱拙老师真是害人不浅呀,哈哈。
喜欢上喝茶之后,没事就喜欢到网上或者熟识的小店淘点茶器。很多瓷器精致素雅,如甜白瓷、青花、汝窑等;有的很色彩奔放,如钧瓷;还有的看着斑斓夸张,如建州窑的兔毫、天目。
而好的瓷器多会和窑变、柴烧联系起来。看过点资料,因为是柴烧,不可控因素太多,往往要等烧好之后,才能知道烧出来的东西到底什么样,所谓“入窑一色,出窑万彩”,因为一窑瓷器是成失败,是漂亮还是丑陋,要看老天爷的意思,所以很多人又把这类瓷称作天工造化。
从机器制作到手工,然后再到天工,瓷器越来越珍贵。可如果仅仅从实用和美观的角度上看,机器制作、煤气窑烧制的瓷器远比后两者出色。
喜欢手制,应该是喜欢瓷器中蕴含的制瓷人的个性、灵性和个人追求。喜欢天工,是不是也蕴含着人们对老天爷的敬畏呢?
在手工和天工之间,还有一类仿生瓷,是人模仿自然界的景物造出来的。汝窑中的天青色,就是模仿“雨过天晴云破处”之后的色彩。汝窑珍贵,除了它极致内敛温润的美之外,是不是也包含着人对自然的崇拜?
美学中蕴含着哲学,从千杯一面到个性、灵性,然后再到敬畏天地,是不是也暗示了人从模式化生存到追求自由,然后到皈依的过程呢?
我个人的欣赏水平还只是到手工制作的地步,至于说天工,见得少,也实在看不懂。看过一些号称柴窑的东西,总觉得刻意。有次在一台湾人开的小店里看到一款据说是着名匠人烧的柴窑茶盏,价格高得匪夷所思,可东西故作扭曲斑驳,看着毫无美感可言,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坨,就像石器时代野人做的陶土器。我当时就想:我还不如弄几个橘子壳晒干做茶杯呢,比你的可自然多了。
丫头老笑我喜欢瞎想,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喝茶就喝茶,茶杯就茶杯,哪有那么多讲究。也对,喜欢就好,刻意想太多,就没乐趣了。
喝茶去了.......
在网上淘了一个豆青小紫砂君壁壶,只是因为喜欢壶上刻的“茶亦醉人”四个字。这个“醉”自然当沉醉解。可是茶真的会醉人,我就听说过这么一件趣事。
大约十多年前,隔壁住着一对夫妻,男主人洒脱好客,还是是个美食家,春天的“明前碧落”、“白沙枇杷”秋天的“中秋螃蟹”、“水八仙”,他一定会买第一批上市的时鲜货,然后呼朋唤友一起品尝。女主人持家有道,温柔娴淑。
一年清明前,又是碧螺春上市的时候,男主人跑到太湖洞庭山,高价从茶农手里买来现采现炒的碧螺春,邀请朋友一起享用。朋友到家后,男主人上前招呼,女主人去泡茶。茶刚泡好,还没端上来,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另外一个朋友在家里摆了两桌麻将,叫他们赶快去。砌长城兹事体大,万喜良们不敢耽搁,连主带客,刹时走了个精光。等到女主人端茶上来,客厅已无半个人影。
女主人端着五杯清香碧绿的茶,呆立在客厅,又好气又好笑。她从不喝茶,但知道明前的碧螺春价格极高,素来节俭的女主人舍不得倒掉,索性自己都喝了,五杯茶下肚,又依稀记得老公说过,这个茶第三泡才最出色,于是,又各冲泡了两次,一个下午,一连喝了十五杯茶。
等到凌晨,男主人过完麻将瘾回到家,发现本该早就熟睡的老婆,两眼放光,两颊通红,口中念念有词,发春的猫般在屋里一通乱窜。男主人吓了一跳,以为她魔障了。等到问清楚情况,笑得捧着肚子摔倒在地上。
据说女主人折腾了一宿没睡,第二天还精神抖擞地去上班,直到夜里,茶劲过去,才瘫倒在床上睡着。
从此她滴茶不沾。
路过一间台湾人开的茶铺,进去逛了逛,很喜欢逛台湾人开的小铺子,掌柜的都有很深的文化功底,而且不仅熟悉更是喜爱自己卖的货,一说起来就头头是道,言语很少夸张,轻声慢语间,你就学会了不少东西。他们很少很少硬性推销,总是推荐他们认为合适的东西给你。不像在做生意,倒像在送礼物。和他们聊天,不仅舒服,还长知识。
很可惜,茶铺老板不在,只有个小美眉,聊了两句,她的茶叶知识似乎也不丰富,销售水平倒是不错。不管你听不听,叽叽嘎嘎背书般说了一大堆。看她背书背得那么顺,我就顺手买了一小罐岩茶。付款的时候,老板的老爸回来了,很淳朴的台湾老人,不善言辞,见了我们,不说话,只是很慈祥地微笑,笑容很温暖。
回去泡茶,茶水微酸微涩,很爽口。很奇怪,许多很好的乌龙,初一进口,都不显山不露水,淡淡的,甚至还略显酸涩,要耐着性子,两泡三泡之后,甘醇的味道才会慢慢地在唇齿间弥漫,经久不息。不像绿茶,第一泡就“吓煞人香”,可越喝越酸涩。
听说过“头锅饺子二锅面”的说法,难不成还有“头泡绿茶二泡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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