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山中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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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啊！

方浩一脸憎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碎肉，然后从那堆碎肉上跨了过去。接着，他沿着幽暗的楼梯，进入了教会底下的地下室。

打开地下室的门，那里的黑暗中，一片死寂。数十个腐烂的木制棺材，里面是肢体残缺、活着的畸形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和令人作呕的腐臭，刺鼻难耐。

即使方浩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他也是身经百战、斩杀过无数恶鬼与怪物的战士了，但见到这一幕后，愤怒、恶心、同情……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些孤儿的生命从未被言峰绮礼和吉尔伽美什放在心上，甚至伟大的英雄王认为这些孩子本来就没有价值，能为最古之王提供魔力是他们的荣幸！而对于言峰绮礼来说，做这种事除了愉悦，恐怕不会有其他感受了。

方浩握拳的手又紧了几分，极力克制着转身回去继续分尸的冲动。不过，他没有动身，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拯救这些孤儿。因为他知道，拯救这些孩子是不可能的。

这些孤儿的情况绝非受伤那么简单，肢体残缺、肉身腐烂只是表象，关键是他们的灵魂也千疮百孔、残缺不全。他们看似活着，实则比植物人还不如。

棺木上的禁忌咒文和堕落仪式，一点点汲取着孤儿们的魔力，不仅包括肉体生机，还有部分灵魂。可以说，这些孩子只是还有一口气在，如同会蠕动的肉块。即使更换肉身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的灵魂和意识已经崩溃。

即便是使用第三法也无济于事，不完整的灵魂没有任何修复的可能。

方浩闭上眼睛，张开双臂，魔力在他身上狂涌，接着从他身上散发出一阵乳白色的光芒，无数光雨从天花板上面洒落下来。

在之前得到了令咒的支援后，他的“谎言改写”得到了非同一般的加强，而他对于这个魔法的运用与开发也多出了无数的灵感。

即便是没有了令咒支持的现在，他对于这个魔法的使用比起他之前也强得多，他也因此能够做到一些之前做不到的事情……

他抿着嘴，但这地下室中却算不上安静，从那光雨中仿佛出现了某位圣人的吟唱之音：

“宣告———

我既灭杀，我亦创生。我既伤害，我亦济世。

无一人得逃离我手，无一人不收我眼底。

回归尘土吧。”

“败走者、衰老者为我所召。对我委身，从我而学，为我效忠。

赐汝休憩。不忘歌颂、不忘祈祷、不忘我名、我身为轻，解放汝于万物之重苦。”

“除去伪装吧。

于宽恕以报复、于信赖以背弃、对希望以绝望、对光明以黑暗、对生世之物予昏黑之死。

休息乃我所带来。

燃烧汝罪、刻于烙印。 永远之命只能由死所赐予。”

“宽恕于此，受肉之我在此宣誓。”

“愿主怜此哀魂。”

随着光雨飘洒，那咏唱声也在地下室中不断回响，空气中弥漫的光辉愈发炽烈，但这光辉并不刺眼，反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宛如暖春的阳光，轻柔地抚慰着人心。虚空之中，逐渐浮现出一道又一道绚丽夺目的金色符文。

说实话，方浩并不知晓洗礼咏唱净化的灵魂与直接攻击灵魂有什么区别，但这或多或少能给他一些心理慰藉，说不定，真的会有奇迹发生呢……毕竟，与物理超度相比，这种方式显然更好一些。

那些璀璨的金色符文闪耀流转，一道圣洁的光柱从他身上疾速喷涌而出，如同擎天巨柱一般，将整个地下室严密笼罩！

随着咏唱的持续，教会的秘迹如一幅华丽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如梦似幻的纯白光雨凭空涌现，如羽毛般轻盈飘洒。

沐浴在柔和的神圣光辉中，棺材中的那些孤儿不再发出之前的轻微异响，他们的躯体如冰雪在烈阳下消融般渐渐消失，脸上的神色也逐渐变得安详。最终，他们残留的一丝灵体从棺材中飘然而起。

似乎是在表达感激之情，这些少年对着在地下室正中举行仪式的方浩微微颔首，随后消散在了神圣的光芒之中。暗室内的光华渐渐黯淡，细细看去，原本承载着“尸体”的棺材中已空无一物。

方浩见状，轻轻一叹。

仪式结束之后，空气中的阴霾、腐朽之气一扫而空，只残留着洗礼咏唱之后的温暖与安逸……

要不是冬木市可能没狗了，真想把那个狗东西的尸体喂狗啊……咦？芙芙…不知道芙芙有没有想法？

最终，方浩还是摇了摇头，将这个作死的想法晃出了脑海中。梅林把芙芙从高塔上扔下后，芙芙记了这件事一千多年，最后成功将梅林踹飞。他可不想挑战自己的寿命极限或者是芙芙的记仇程度啊！

…………

街道之上，数十道身影显现，其面目、身形各异。虽然这些身影里面男女老幼、高矮胖瘦都有，但是一眼望去，便能察觉到他们之间存在某种必然联系。

百貌哈桑，历代山中老人之一。其宝具“妄想幻像”可分割自身人格。伴随人格多重分割，自身灵基亦被分割开来，可作为不同个体在现世活动。被宝具分割开的身体随着他的人格而变化，以不同形态现界，所以有男女老幼、高矮胖瘦等各种各样的容貌外形。

然而，此时此刻，这位令人畏惧的暗杀者，虽然理论上已无神志可言，但他们颤抖的身躯，似乎是在诉说着事实并非如此。

他们对着眼前那道身影低下头颅，这一行为仿佛并非是在表达尊敬，更像是主动露出脖颈，甘愿受刑。

黑暗中，他们面前的那道身影射出两道骇人的蓝色寒光，这寒光并非攻击，也并非是威慑，仅仅是其视线而已。

“汝无神志，吾亦无话可说。”他轻甩身后黑色披风，握紧残破大剑，死亡的气息瞬间将整条街道全部淹没。

百貌哈桑的身躯剧烈颤抖着，那数十道人影都紧贴地面，跪地不起，只有伸出的脖颈与之前相比毫无变化。

刹那间，杀气四溢，道道残影划破空气，血染长街，那数十道身影全部以跪倒的姿态被斩下了头颅……

百貌哈桑，卒！